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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松間城的時候,在懸金塔外救回來全身赤裸的艾輝和端木黃昏,面具後的臉龐不知不覺綻放一縷笑容。
一道溫婉的身影,就這麼闖入他的記憶。
笑容在冰冷的面具後凝固,難言的哀傷和痛楚,在那一瞬間,讓他忘記呼吸。笑容在面具後苦澀地化開,這麼多年,他盡力去忘卻,可原來還是沒有忘卻。
沒有山盟海誓,沒有波瀾壯闊,只有暖暖的陽光,只有溫柔如水的微笑,美好得像夢一樣。如此短暫,如此真實,如此殘酷,是世界最致命的毒,潛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這一切都是自己應該承受的。
他在心中對自己說。
「阿鐵。」
他驀然驚醒,然後看到崑崙有些擔憂的眸子,回過神來。痛楚就像潮水一樣退去,悄然隱沒在內心最深處。
苟活之人,哪有那麼多的矯情?
那麼美好的夢,曾經發生過,此生何其幸運。
他的眸子重新恢復深沉,就像靜靜流淌的大河,看不到波瀾,道:「想到松間城的一些事了。」
師雪漫以為鐵兵人是想到松間城血戰,姜維、桑芷君等人看鐵兵人的目光也要柔和許多。
師雪漫沒有廢話,乾脆地問:「接下來怎麼行動?」
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鐵兵人,此戰的勝利,也讓大家對鐵兵人的能力頗為認可。
鐵兵人沒有吭聲,銀色面具露出的眼睛掃過戰場,那一張張疲倦呆滯的臉龐映入他的視野,他心中輕嘆。其實此時最需要的是休整,三支戰部大部分都是新人,第一戰就如此艱難,大家沒有崩潰就相當不易。即使勝利,也是強弩之末。
然而此刻時間就是生命。
在雙方的正面戰鬥中,神之血占據絕對的上風。五行天更多的依靠防線的防禦,來抵擋神之血的進攻。
這一場失利對神之血的震動非同小可。
神之血一定會作出反應,他們在北海之牆大軍駐紮,這點傷亡還不足以使他們傷筋動骨,卻會激怒他們。
憤怒的野獸更加危險,但破綻也更多。
機會只有一次,失去了便不會再來。
人生的大多數東西都是這樣。
此刻對生命的憐憫、哀憐都變得毫無意義,他目光冷酷,鐵石心腸。
「我有一個想法。」
松間谷。
身著魔神鎧甲的艾輝,不敢浪費時間體力,他在仔細地觀察自己的身體。魔神鎧甲在艾輝眼中依然神秘無比,但是對於戰鬥和修煉,艾輝有著異乎尋常的洞察力。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力量總不會憑空而來。古代的法寶飛劍消耗的靈力,而如今的天兵消耗的是元力。
魔神鎧甲消耗的是什麼?
他猜測魔神鎧甲消耗的是生命力。
脫下魔神鎧甲是的虛弱,讓艾輝感覺自己離咽氣只有一步之遙。這還是有繃帶的情況,如果沒有繃帶,艾輝毫不懷疑自己會被魔神鎧甲抽乾。為了補充體力,每次出來,都需要服用一片北冥暗王樹的葉片。
當然,這只是艾輝的猜測,他還沒有到能夠定義生命力的境界。
然而從另一個角度,艾輝卻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一位希望能夠復活重生的魔神會是友善的?那就不是魔神了。
對於這一點,艾輝一點都不樂觀。
只要有一絲反客為主的機會,驕傲如魔神又怎麼會讓自己的軀體供人驅使?
猜測猜測,在這等時候,莫說猜測,便是實情如此,艾輝除了硬著頭皮上也沒有其他法子可想。能夠緩解和穩定傷勢的北冥暗王樹葉片有限,意味著他不可能無限使用魔神鎧甲。
所以一旦使用,他必然全身心投入。
他嘗試了幾種方案,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艾輝意識到,自己的思路可能出了一點問題。
或許換一個思路?
在修煉上遇到挫折對艾輝是家常便飯。他的修煉大多都是自己摸索、總結,遇到過無數次挫折,他也逐漸找到一些解決挫折的訣竅。有的時候,換一個角度,換一個思路,往往能有不錯的效果。
他沒有貿然穿戴上魔神鎧甲,而是仔細思考良久,腦海中一個想法醞釀成形,明確自己的目標。
思慮完整,他穿戴上魔神鎧甲。
世界變得再度不同。
艾輝已經很熟悉這種感覺,這次他沒有嘗試其他的力量,而是把所有的心神,全都放在自己身上。
血肉乾枯,生機黯淡,一縷縷細小的電芒,在血肉之間遊走。
這些細小的電芒,是上次雷霆入體殘留物,也是破壞他身體生機的元兇。血肉在充滿電芒的環境下無法生長,這容易理解。
雷霆幾乎是所有生物的克星。
等等!
按照常理,如此眾多的電芒遊走,自己剩下的血肉,也會逐漸枯萎,直至灰飛煙滅。可是並沒有,他的傷勢很重,可是如果不動用任何力量,艾輝並沒有生命危險。
艾輝注意到,自己的血肉也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艾輝的腦海中冒出來。
會不會自己的血肉其實已經變成一種全新、另類、與眾不同的新血肉?
第五百一十四章 變態非凡
「……當年家族偶然所得,總共有二,不知究竟何用。恰逢吾兒年歲漸長,亟需明師,故以其一獻於岱宗,望吾兒能列其門牆之內。岱宗欣然應允。此物能得宗師垂青,不同凡響,故深藏密室,不敢與人言。岱宗後曾問起,狀似無意,皆言唯一。此物干係甚大,黃昏吾兒當貼身保存,未悟其妙,不得展露人前。青花之道,大師無憂。然,欲登宗師巔峰,萬死一生,若能得此物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