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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看上去有些文弱的中年人點頭:「好。」
宋煙是神畏部最出色的高手之一,也是萬神畏最得力的幹將之一。
西門裁決補充:「鐵刀,你配合宋煙。」
一位長得像鐵匠的樸實漢子憨厚點頭:「中。老宋,俺聽你指揮。」
沒有人對這個樸實不起眼的漢子有絲毫輕視,裁決三把刀,他便是其中之一。連宋煙都有些興奮。兩人在二十年前聯手過,沒想到還能並肩作戰,高手之間的惺惺相惜,讓他們對這一戰充滿期待。
萬神畏的目光轉向兩人:「你們倆的目標是南宮無憐,如果有機會就生擒,沒機會就殺了。」
「明白。」
「中。」
萬神畏轉向西門裁決道:「葉白衣你去我去?」
西門裁決淡淡道:「我去吧,你手重。」
萬神畏點頭:「好。」
他接著道:「計劃很簡單,我們從這裡殺進去,到這。」
他的手指,從大營的西北角點了一下,然後劃出一道筆直的線,直接到營地正中心那座最醒目守衛最森嚴的營帳。
萬神畏道:「全體休息,六個時辰後,全軍突襲。」
其他人點點頭,神色漠然,轉身離開。
曾經的北海之牆,早已經不見半點蹤影。神之血的大營也變得空蕩蕩,連綿不絕的血獸不見蹤影。
神靈部帶著黎明、黃昏兩隻血部,駐守在營地。
前線不斷傳來的捷報,讓大家歡喜之餘,更多的是躁動。
已經不止一次手下來勸說賀南山率軍而下,駐守在大營,能撈得到什麼功勞?每天抱怨的人,更是不計其數。賀南山理解手下的情緒,就連他自己,都不止一次想過要不要出動。
陛下最重功勞,有功勞必有重賞,無功不賞。
他們駐守營地,實在不討好。出了問題,那是必然被問罪。沒出問題,那也只是應有之義,陛下論功行賞的時候,最多夸一句「可靠」「識大局」之類,總是和那些衝鋒陷陣的戰部,不能相提並論。
但是賀南山還是硬生生按捺下來,他記得神畏和裁決兩部,不知所蹤。
大夥都覺得神畏裁決只怕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自立山頭了,不足為慮。長老會早就爛透了,看看他們,大戰之前還在拼命斂財,簡直是千古奇聞。
連續的勝利,也讓大夥愈發看不起長老會。在血修們眼中,重雲之槍是他們需要跨越的最後一道障礙。只要跨過了重雲之槍,天外天就是剝光了衣服的美嬌娘。
唯一能夠對他們構成麻煩的,只剩下重雲之槍。不過也僅僅只是比血部更強一分,只要出動神部,那自然不在話下。
越是如此,大家心中越是難平。
看別人功勞唾手可得,自己卻什麼好處都撈不到,大夥心裡豈能平衡?
賀南山只能不斷安撫,不管怎麼說,葉帥的安危是頭等大事。賀南山的安撫,還是很有效。葉帥不僅是大家的統帥,是大家的上級,其為人和本事都深得大家的愛戴和敬重。
於是大家又把問題歸咎於南宮無憐,折騰到現在,葉帥還沒有醒。
南宮無憐面對將士們,從來沒有好臉色,大家本來就十分不喜。只不過對方位高權重,大家敢怒不敢言。當然,現在也不敢,只能私底下抱怨幾句。
雖然賀南山叮囑大家要提高警戒,但是大家都沒當回事。沒有人覺得有人會來送死,倘若有,那求之不得!大家正愁沒有功勞,若是有人襲營,可是送上門的功勞。
南宮無憐的營帳,就在中心營帳旁,他每天除了雷打不動去一趟中心營帳看看葉白衣,其他的時間就躲在營帳里研究。
他當然知道下面的怨言,卻不在意。有怨言?呵呵,對他有怨言的人得去了,那又怎麼樣?連葉白衣在他面前,都要客客氣氣,這些小兵小將的,有什麼資格抱怨?
前線的勝利,讓他暫時不用擔心烈花血部覆滅的事情。
讓他煩惱的是葉白衣,天神心明明和葉白衣融合得完美無缺,可是這傢伙怎麼還不醒?
南宮無憐在前線呆得不耐煩了,這裡什麼都沒有,自己很多的研究都不能開展,完全是浪費時間。但是葉白衣沒有醒,他回不去。
看來今天得再給葉白衣補充點養分。
他來到中心營帳,冰棺中葉白衣依然沉睡不醒,隱約的心跳,卻有著攝人心魄的力量。便是天神心的親手煉製者,南宮無憐也沉醉在蘊含無窮威勢的心跳之中。
冰棺中就仿佛沉睡著一條巨龍。
他問身邊人:「今天輪到誰了?」
片刻後,一名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來到營帳。
南宮無憐笑吟吟道:「我記得你。今天輪到你了,怎麼樣?準備好了麼?」
他對這個少年的印象蠻深,他記得少年說,葉白衣決定投靠神國之前,曾經勸其離開。
少年沒有離開,一直追隨葉白衣,現在就要葉白衣奉獻生命。
年輕人神情有些緊張,但用力點頭:「準備好了。」
這些天,他看過自己的同伴,用鮮血餵養大人,今天輪到他了。大家都說他年紀最小,把他安排到最後。
南宮無憐忽然有些羨慕,竟然有這多人,願意為葉白衣赴死。自己的獸蠱宮,又有多少人願意為自己赴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