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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感謝歸感謝,錢我是不會少收的。」
一點都不討人喜歡的話,從前面踱步前行的傢伙幽幽傳來。
師雪漫臉上恢復平日的冰山,默不作聲跟在身後。
此時夜晚剛剛過去,黎明將至,遠處的天際泛白。最黑暗的時候已經過去,再過不久,初升的太陽就會用光和熱驅散黑暗,新的一天開始。
到了換班的時候,沿途隨處可見巡邏的元修,他們臉上帶著疲倦,依然熱情地和艾輝打著招呼。這個看上去還有點瘦弱的少年,是現在松間城最受歡迎的傢伙。
師雪漫決定打破兩人間的沉默:「你打算怎麼開始?」
她知道艾輝不是莽撞之輩,他一定會有自己的想法。
「先去天坑探查。最近入城的血獸,基本都是從天坑潛入,要先確定裡面的具體情況。還要找工匠了解一下,釘金針時候需要注意什麼。我們沒有第二次機會。」
艾輝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師雪漫能夠想像出他認真的神情。
師雪漫脫口而出:「加上我一個。」
話一出口,她就有點尷尬,自己這是不是有點太積極了?
「好。」艾輝很乾脆答應。
尷尬立即消失,師雪漫嘴角悄然微微彎起。
傷兵營。
嚴海看著地上昏迷的三名木修,臉上敬畏之色更加濃重。整個過程他都看在眼裡,田寬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三名木修。
田寬把其中一名木修扔到嚴海腳下,不容置疑下令。
「教你的攝魂訣學會了嗎?試試。」
嚴海俯首帖耳:「是!」
他凝結的血紋和大人不一樣,大人說這是因為體質的差異,兩人走的道路和大人不一樣。嚴海對大人的【無影】眼紅無比,但是大人只傳授了幾手便不教了,而是重點傳授他一門名叫《血引攝魂訣》。
攝魂訣異常的艱深晦澀,哪怕有田寬大人的詳細講解,他依然十分艱難才入門。
嚴海一點都不喜歡什麼攝魂訣,但是他不敢違背田寬大人的命令。
一滴鮮艷欲滴的鮮血從他眉心緩緩沁出,它離開嚴海的身體,化作一團血霧。血霧鑽入昏迷木修的眉心。
木修的身體痙攣顫抖,田寬手掌虛壓,木修身體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掌禁錮,一動不動。
嚴海額頭浮現汗珠,攝魂訣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過於困難。
啪!
木修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
嚴海眼睜睜看著這一幕,頓時胸中翻騰,忍不住在一旁狂吐。他見過生死,也不是新手,但是這麼血腥的一幕,依然讓他難以接受。
「再來。」
田寬的聲音平淡,又扔過來一位昏迷的木修。
嚴海還在吐,田寬也不催促。
過了一會,嚴海臉色蒼白站起來,面對第二位木修。血霧再次鑽入木修的眉心,嚴海這次的表現要比上次好不少,木修在掙扎,但是沒有上次那麼劇烈。
忽然,木修的嘴角溢出鮮血,臉色迅速變成死灰,身體的溫度迅速下降,直至冰涼,所有的生命氣息全都消失。
「最後一個,如果失敗了,你陪他一起死。」
田寬的聲音依然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話里的殺機,卻讓嚴海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大人的耐心到了極限。蒼白的臉色很好掩飾了他的驚慌,否則的話,此刻他一定是臉白如紙。
他知道倘若自己沒有達到大人的要求,影響到大人的計劃,除了死不會有第二個選擇。
最後一次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足足過了五分鐘,他才重新睜開眼睛。
血霧詭異地滲入最後一位木修的眉心,木修的身體依然在激烈抵抗。
田寬雖然說得淡然,但是實際上內心十分看重此事,他的計劃需要足夠的時間。如果不能控制一位木修,那他的計劃根本沒有實施的可能。把傷兵營打開,只能讓松間城更加混亂,距離他的目標有著很大的差距。
只要給他時間,他可以輕易抹去差距。
可惜他無法修煉攝魂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嚴海身上。
嚴海的身體不斷顫抖,他臉色越來越蒼白,全身大汗淋漓。但是地上的木修,身體抵抗逐漸降低。
過了一會,木修忽然睜開眼睛。
他的眼睛赤紅,目光空洞。
眼睛轉動幾圈,赤紅逐漸消退,空洞的眼睛也一點點恢復瞳孔,除了看上去黯淡一些,沒有任何一樣。
躺在地上的木修,骨碌做起來,對田寬行禮:「大人!」
「幹得不錯。」
田寬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巡邏的元修和往常一樣,在距離傷兵營足足二十米處停下來。傷兵營是大家最不喜歡來的地方,大家寧願和血獸廝殺,也不願看到自己的親人好友等死的模樣。
絕望、恐懼、麻木、崩潰,那裡是綠色的地獄。
哪怕巡邏的元修,都不願意接近這座綠色地獄。
元修遠遠地大聲問:「裡面情況怎麼樣?」
過了一會,被藤蔓覆蓋的高牆露出一個空洞,一個腦袋伸出來:「老樣子,要進來參觀一下嗎?」
巡邏的元修聞言連忙搖頭:「我們忙得很。走了。」
他們片刻都不想多留,看到熟悉的孫可,他們就準備轉身。孫可三人,是大家最同情的人,親手殺死自己當年的親人,這麼殘酷的事情,想想都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