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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畏!」
兩百人周身的光芒刺目,就像兩百個太陽。他們手中的兵器,嗡嗡轟鳴,像是在彼此呼應。
如果艾輝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和他的雷霆之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們的兵器並不相同,但是他們的元力在呼應,節奏卻是完全以一致。
兩百多把兵器同時斬下。
血牆轟然炸開,就像一個巨大的血色煙花,數以百計的紅色血流向四面八方激射。每一道血流,都能夠看到翻滾的血禽和數不清的殘肢斷骨。
一個照面之下,血牆轟然粉碎!
余勢未絕的神畏戰士,如同一把重錘,落在地面。
轟隆!
從天空能夠清晰地看到,就在神畏部落地的四周,地面的泥土就像就像柔軟的水波,揚起又墜落。
沿著地面狂奔沖向神畏部的血獸,在水波褶皺的泥土上站立不穩,滾成一團。
當血獸們重新爬起,它們臉上的猙獰消失不見,眼中充滿驚恐和畏懼。它們低聲嗚咽,突然炸開了鍋般,轉身四散逃離。用來沖陣的血獸,性情暴烈,靈智不高,但是它們的直覺並不遲鈍。它們本能地感受到,前方那一小群人,極度危險,是它們食物鏈更上游的可怕存在。
賀南山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心中的不安變得更加強烈,他察覺到危險。
營地里,還不斷有戰士從營帳中鑽出來,完成集結的戰士,只有大約五成。
時間太短了!
他本以為血牆起碼能夠阻擋敵人片刻,這樣他們就可以利用片刻的時間,完成集結。他們訓練有素,只要給他們片刻時間,就能完成集結。
兩百多名神畏戰士,確切地說,是兩百七十四人。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猛地一踏地面,方圓五十丈的地面,就像被一隻無形手掌壓下,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深坑,像是模具壓制而成。
兩百七十四道身影同時騰空而起,畫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猶如投石車投出的石彈,朝營地邊緣的工事撲去!
賀南山脫口而出:「攔住他們!」
駐守的戰士雖然心中驚慌,但是日常艱苦的訓練,早就烙印進他們的身體。防禦工事內的血修隊長,怒吼著:「攻擊!」
一個個漆黑的圓球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砰地炸裂,化作一蓬血霧,瀰漫開來。濃密的血霧,瞬間籠罩工事的前方地帶。
獸蠱宮煉製的血霧彈,瀰漫的血霧含有劇毒,對血修沒有任何傷害,對元修卻是極為致命。
然而神畏部再次讓血修感到震驚,他們從血霧中呼嘯而來,毫髮未損。
轟!
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攻擊,就像一把雷霆萬鈞的重錘,砸在大營邊緣高聳的工事。
連綿高聳的工事,出現一個超過五十丈寬的缺口。
缺口的兩端,整齊得就像是用刀子切出來,地面凹下去數丈,裡面可以隱約看到扁平的磚瓦血跡。
萬神畏提著重劍,朝營地里驚慌失措的血修咧嘴笑了笑,然後舉步朝營地內部前走去。
他走得並不快,好似閒庭信步。
偌大的營地鴉雀無聲,每個人的喉嚨都仿佛被一隻手掌扼住。
一個個神色漠然的身影,跟著萬神畏,信步入內。
乒!
一聲清脆的琉璃破碎聲打破寂靜,籠罩大營上空的血色光幕,轟然崩碎。無數血色碎芒,紛紛揚揚,就像鮮血染過飄揚的鵝毛大雪。
淒艷悲愴的氣氛,籠罩大營。
就這麼被人踏破大營,就這麼被人嚇得不敢動彈,還是被他們嘲笑諷刺過無數次的神畏裁決。
所有人立即紅了眼,他們從來不缺乏勇氣,也同樣不缺乏驕傲,他們不是剛上戰場的菜鳥,他們從來不認為自己應該失敗。
「殺!」
一個已經集結完畢的小隊,隊長怒吼,身先士卒朝信步走來的萬神畏衝去。他們知道在敵人面前,他們就像擋車的螳螂,可是身後還有正在集結的戰友!
沒有什麼崇高的信念,只有胸中的一腔血勇和早就深入骨髓的驕傲。可以敗,可以死,但是不可以容忍把臉放在泥土裡,任由敵人隨意踐踏。
另外幾個小隊,也同時撲上來。
他們只求能夠拖住敵人片刻,哪怕一個呼吸!
萬神畏露出一絲欣賞之色,但是他的腳步沒有停,依然如同閒庭信步。他身邊兩名元修,迎了上去。
兩名元修,一左一右,就像兩頭蠻牛,衝進敵人之中。
左邊大漢掄起的鍘刀仿佛在收割麥子,自詡精銳的血部戰士,在刀光面前脆弱得就像麥子。一個照面,整個小隊就七零八落,留下滿地的屍體和傷員。
右邊的男子手中的銀槍,就像朵朵梨花,神出鬼沒。不斷在敵人咽喉、心臟處綻放,血修強悍的身體,也無法阻擋致命的傷害。
萬神畏恍如未睹,看也不看滿地的屍體和朝他們撲過來的敵人。
他的目光牢牢鎖定遠處的賀南山,步履堅定,一步步朝對方走去。
不斷有戰部,從四面八方朝他撲殺而來!
而他周圍的元修,也如同出籠猛虎,撲向敵人。
狹路相逢勇者勝!
到了這個地步,雙方短兵相接,戰況異常慘烈。萬神畏很快就發現,周圍的敵人越來越多,他們被圍得水泄不通。敵人已經完全拋開戰陣,如同潮水般朝他們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