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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這人正巧也姓管?管青痕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你去夜嶺有什麼事?”管青痕問,要知道夜嶺是從不接待外人。
正在這時,突然有個聲音在管青痕背後響起:“我說隊副,我們也該回了吧。”一個帶著幾分玩世不恭和調侃味道的女聲。
管青痕不由微微皺皺起眉頭,他不需要回頭,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施明蓓,也就這支採購隊的領隊。
葉重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突然插了進來的女人。大約二十上下,右手很標準地輕輕垂在腰間,這是調培師非常基礎的動作。緩緩向這邊走來,右手從未離開腰間,而腰上那花花綠綠的腰帶上有許多小口袋,但是倘若不注意的話,很難看出,雙手纖細修長,非常靈活。
葉重不由對這位女人的調培師的素質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但是在外人看來,卻完全是另一副風景。一位明眸皓齒卻又帶著些許少婦風情的女人,帶著幾分若有若無勾人笑意,右手扶腰,款款向邊兩個男人走去。只堪一握的盈盈細腰似弱柳扶風,只看得一旁行人不停地咽口水。
“喲,這位小哥是誰?我說隊副,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俊俏的小哥了?怎麼也不和人家說說,真讓人傷心啊!”幾分幽怨幾分挑逗。
管青痕卻仿若視若無睹,冷淡道:“施大人說笑了。”每次看到這個女人,他心中總是不由自主地升起幾分厭惡。
施明蓓是施家的人。施家是上次嶺內會議上被通過從而進入夜嶺的新貴。和管家這樣的底蘊深厚歷史悠久的大流派相比,施家的行事風格充滿了功利性。但是這也讓他們在嶺內的勢力迅速增漲,嶺會幾個重要的部門裡都可以看到他們的人。
管青痕對施家的人向來沒有好感。更何況在採購部里,他的地位其實非常尷尬。他今年三十五,施明蓓卻只有二十四,但是雙方的位置卻恰好相反。
“嶺內的規矩難道我們的隊副忘了?人家這位小哥可是受害不淺啊!”施明蓓巧笑倩兮,笑靨如花,但是那雙勾魂的眸中卻閃過一絲寒意。
管青痕心中一震,不由臉色微變。
空氣飄過一絲淡淡的甜香,施明蓓的笑容更加迷人,眼睛彎成兩道月芽。
一直看著兩人交流的葉重鼻子微微抽動一下,瞳孔驟然收縮如刀!
一聲冷哼!右手中的木矛突然倒轉,倏地吐出!
啊!一聲女子慘叫!一道虛影擊中施明蓓的左肩。巨大的力量讓她整個人向後跌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喀嚓,管青痕臉色劇變。雖然聽力並不是調培師的專長,但是他還清清楚楚地聽到那聲骨碎聲。幾乎每一位調培師都對治傷都小有心得,管青痕非常肯定,施明蓓的左肩胛骨已經粉碎性骨折。
施明蓓的臉痛得扭曲在一起,原本那張美麗迷人的臉此時已經痛得難以分辨。她咬著牙,忍住劇痛,右手向腰部伸去!她不知道對方怎麼察覺的,早知道她剛才就該使用更加霸道的調培試劑。
她的手終於摸到腰間,然而她卻驀地停止所有動作,整個人有如石化,一動不敢動,大滴的汗珠從她的鼻尖沁出。她面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眸子裡儘是恐懼!
黝黑的矛尖在離她鼻尖絕對不超過一厘米!
她甚至能看清楚矛尖上的每一絲紋路,更別說那漆黑有如夜空的矛尖傳來的獨特香味。
能進入五月夜嶺,也就代表著施家這一脈在調培方面足以躋身超一流。身為施家的佼佼者,施明蓓在調培方面的造詣當然毋庸置疑。
她很清楚這木矛矛尖毒性的霸道強悍!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具體是哪種調培品,但這並不妨礙她做出這樣的判斷。她甚至相信,如果這木矛矛尖在自己身上劃破一道再小的傷痕,只怕自己根本來不及服用任何解毒試劑,就已經死亡了。
矛尖停滯在她鼻尖前方不到一厘米處,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她已經根本忘了身上的痛楚,緊張地看著這代表死亡的矛尖,不敢有任何動彈,以免引起對方誤會。對方的任何一點顫抖,都有可能導致可怕的後果。
冷汗浸透了她的後背,涼沁沁的。
她驚恐地看著矛尖一點點下移,不敢有任何動作。
矛尖最終落在她的腰間。
嘶,腰間一涼,矛尖擦著皮膚而過的感觸讓她渾身毛骨悚然,全身的毛陡地豎了起來,眼中的恐懼之色更濃了。
春光外泄,矛尖把她腰帶劃開一個口子,裡面白皙細膩的皮膚散發著一種獨特的誘惑,緊緊地吸引著旁人的目光。
葉重的眼中寒意濃重,沒有絲毫動容。他彎下腰,仔細地在施明蓓的腰部搜索起來,動作謹慎而小心。即使葉重的彎下腰,另一隻手握著的木矛卻依然沒有任何顫動,就仿佛他的兩個肩膀完全屬於兩部分,沒有任何關係。
在別人眼中,眼前的景象最容易聯想的便是一位少年用一根木矛指著一位美女正試圖非禮,香艷無比。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還不住手!”一聲怒斥如晴天霹靂,突然在所有人耳邊響起。無論哪個時代,這種事的台詞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
葉重恍若未聞。
施明蓓心中的恐懼瘋狂地生長,眼前這人實在太可怕了,冷靜得可怕!那人的怒斥沒有對眼前這位少年產生任何影響,他的兩隻手沒有因此而產生任何波動,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和小心。而那矛尖,仿佛生根了一般,沒有一絲顫動。
她現在後悔極了。
葉重的動作非常小心。像調培師的包裹腰帶之類的地方,危險性非常之高,劇毒之類的調培品往往是他們的常備品。
終於找到了,葉重心頭不禁微松。
在腰帶第三排左數第六個小口袋中,葉重倒出了一些淡綠色的粉末。這些粉末一倒出來,空氣頓時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但葉重沒有一絲猶豫,毫不猶豫把這些淡綠色粉末全數倒入口中。
“你到底是誰?”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施明蓓突然開口。能察覺自己暗中下的曲心香,而且還能準確地找到解藥,這傢伙不是一般的厲害。
可是,曲心香是五月夜嶺稀有配方,他怎麼可能知道?就連她所在的施家,在沒有進入夜嶺之前,都從未聽說過這種調培品。
曲心香的性質比較特別,它會讓人在吸入的一天後,心臟突然跳動而死亡。而且死後根本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症狀和自然死亡極為相似。
每一家新進入夜嶺的流派都會收到嶺會送來的一些配方。這些配方可以幫助新進的流派迅速提高他們自身的水平。曲心香便是其中一種。
葉重平身而起,目光沒有在施明蓓的腰間做任何停留,相反,他眸子裡的寒意和冷意之重,讓施明蓓心下狂跳。
“小子!大爺的話沒聽到嗎?”喝斥的男子見葉重根本不把他當回事,不由暴怒。
“說,為什麼?”葉重淡淡的話語裡帶著森森寒意,徑直盯著地上神色慘白的施明蓓。
第四百零五節 你來自何方?
曲心香,在管瘋子的晶片裡,有著非常詳細的介紹,這種詳細程度葉重都曾一度認為這種調培品是管瘋子的研究成果。所以當葉重聞到第一縷曲心香時,便察覺出來。
沒有防備之下吸入曲心香的劑量在非常微小便會引發非常嚴重的後果,對於曲心香熟悉無比的葉重自然明白是什麼後果。
生命在受到威脅的一剎那,葉重做出了反應,他出手了。
葉重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憤怒。這種事對他來說,可謂說司空見慣。相反,他現在很冷靜,他更在意的是這名女子對自己出手的動機。以前動輒殺人給他的教訓很多,他已經學會了思考。更何況這名女子很有可能是出自五月夜嶺,倒不是對五月為夜嶺有什麼忌憚。而是管瘋子曾要他去一趟五月夜嶺,這讓他不由採取一種謹慎的態度。
如果在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死這名偷襲自己的女子。不過即使有這麼多原因,葉重卻不介意給她一點懲罰。
肅殺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每個人心中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你……你……”施明蓓的牙齒打著顫,磕磕碰碰說不出話來。她害怕了,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真正面對死亡時,她害怕了!
“小子,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那位男子雖然嗓門依然很大,但是葉重已經聽出這句話里的色厲內荏。對方明顯虛了。
不過葉重本身就沒對這個傢伙太在意,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個暗中對自己偷襲的女人身上。
“好大的膽子!”一個陰沉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驀地,葉重心中突然升起幾分危險的感覺,沒有任何遲疑。當下腳尖輕點,整個人下意識地朝一邊疾閃。
滋滋滋!
他剛才所立的位置半米處的地面上,正在冒著青煙,一股刺氣的惡臭味迎面撲來。地面上一小灘綠水正滋滋地腐蝕著地面。被腐蝕的地面呈現出焦黑色,青煙也正是從那裡升起來的。
好霸道的腐蝕性,就算比起殤水也絕不遜色!
葉重暗自心驚。
一位面色陰沉的中年人冷冷地看著葉重。他身上穿著一件褐色的舊衣,目光銳利和葉重甚至能看到上面有過不少fèng補和痕跡。臉頰微陷讓中年人給人感覺更添幾分銳利。
葉重並沒有出手,很顯然,對方只是出於一種警告。否則的話,估計那綠色液體腐蝕的目標不是自己旁邊半米處,而肯定是自己。
管青痕在看到這位中年人之後中,神情頓時肅然。
中年人看了葉重一眼,徑直走到施明蓓身邊。蹲了下來,檢查了一番,這才自語道:“嗯,粉碎性骨折,治癒機率,七成。”
施明蓓在見到中年人的第一眼,就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臉上的緊張立即減輕不少。
“怎麼回事?”中年人直起身。才淡然開口問。但無論是管青痕還是施明蓓都是噤若寒蟬。
“你是誰?”葉重緊緊盯著這位突然冒出來的中年人。這位中年人身上有一種葉重感覺非常熟悉的獨特氣質,這種氣質他曾在管瘋子身上感覺到過。這種感覺讓葉重感受到了危險。
中年人轉發過身,上下仔細打量了葉重一番。
好銳利的眼神!葉重沒有想到一位調培師竟然會有如此銳利的眼神。
“是你傷的她?”中年人聲音中的寒氣就連傻子都聽得出來。
周圍的圍觀者在這位中年人出來之後,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都消失一空。就連剛才那位喝斥葉重的膽大男人在見到這位中年人之後也仿佛老鼠見到了貓,倉惶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