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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雪薇戴著墨鏡背著包,長發束起,長長的風衣裹在身上,讓她看上去像是要去 雪山旅行的旅人。
但她的裝束走在中央百貨中並沒有引起旁人的關注,因為今夜要參加大血拼的 奇葩實在太多了。
穿著各式各樣衣著的女子在蠢蠢欲動,等待著午夜零點的時候能夠花上最少的 價錢購買到最想要的東西以將自己的面門填充飽滿。
楊雪薇在人群中艱難穿行,打電話問江嵐川:“你在哪裡?”
江嵐川坐在最頂層的咖啡廳,手裡拿著袖珍望遠鏡,一直追著楊雪薇的身影。
“你到二樓的gucci門口,我去迎你。”
楊雪薇坐扶梯上樓:“你為什麼要選這麼多人的地方交易?”
“人多好,人多才熱鬧。”
“不怕混了奇怪的人?”
“嗯?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怎麼會有奇怪的人知道?”
“這種事太難說了。”楊雪薇說。
“是麼。”
“我在三樓,往你那兒去了,黑衣服牛仔褲深藍色的帽子,你看到我沒有?” 江嵐川問楊雪薇。
楊雪薇往扶梯看去,見到了黑衣牛仔褲的女子。
楊雪薇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竟感到了奇異的欣慰…
“嗯,我看到你了。”楊雪薇向那個人迎面而去。
此時kiro和白浴燃站在商場一層,眼見兩人就要碰頭。
白浴燃覺得很奇怪:“不是讓小川拖著楊雪薇的嗎?她怎麼就上去了?”
kiro卻說:“那人不是小川。”
“什麼?”
Kiro說:“那人肯定不是小川,很像,但不是。”
白浴燃感到氣氛的詭異,當她的目光再往楊雪薇的方向看去時,之間楊雪薇迅 速靠近黑衣女子,扭轉她的手臂熟練地將她摁倒在地。
本是溫馨祥和的商場頓時因為她這個舉動騷動了起來,附近的人都往她這邊看 來,一群男人衝上來將已經被制服在地上的女子拷上手銬,甚至將楊雪薇推開。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詫異地盯著楊雪薇,咬著牙壓低聲音責備:“你怎麼搞的! 不是說好了等交易之後再動手麼?”
楊雪薇不說話,低頭去看那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的帽子因為激烈的對抗掉在地上,抬起頭來,果然不是江嵐川的臉。
楊雪薇心中得意地笑了一聲。
“頭兒。”年輕的幹警走上來,將女子攜帶的包打開,“裡面都是玩具……”
被壓在地上的女子怪笑:“警官,帶玩具出門不犯法吧?你們這是做什麼?我 要控告你們!”
男警官叉腰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抿嘴對楊雪薇頻頻點頭,楊雪薇就像是沒看 見一般,目光在頂層掃視。
果然看見了面無表情的江嵐川。
江嵐川將手機放回口袋,站起身就要走。
楊雪薇正要邁開步子去度江嵐川,突然肩膀上受到極大的衝擊力,被一槍she中 摔倒在地。
子彈像雨點一般往楊雪薇之處襲來,男警官大喊:“全都趴倒!”
聽見槍響,商場裡本就攢動的人群立刻炸開鍋,尖叫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 抱頭亂闖。倒在地上的楊雪薇艱難地爬起身,順著肩膀中彈的角度尋去,看見了躲 在頂層的狙擊手!
狙擊手繼續放冷箭,追著楊雪薇不斷開槍,分明就是要置她於死地!
楊雪薇在地上打滾躲到柱子後面,往回看見狙擊手已經失去了狙擊她的角度, 從腰裡摸出槍正要還擊,後腦卻被一個堅硬的事物抵住了。
“穿了防彈衣果然是有備而來,但若是一槍爆頭,縱使你有三頭六臂也活不了 了吧?”
不用回頭,這帶著一點沙啞常年被菸酒侵蝕的聲帶所發出的聲音,肯定是江嵐 川。
“把槍丟了。”江嵐川命令。
楊雪薇將槍甩了出去。
江嵐川笑著笑著就哭了,幸好楊雪薇背對著她,沒有看見。
“楊雪薇,你真夠意思啊,真夠……從頭到尾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是警察,那 麼多年前咱們就認識了,這麼多年來分分合合的,每次都是你主動來找我和好,我 當你多在意我多喜歡我呢,所以我就被你當做傻瓜一樣騙是吧?每次我在你面前表 現出一副非你不可的樣子時,你是不是在心裡偷笑呢?想這個白痴還正把自己當回 事了是吧?我……我這輩子見過那麼多人,那些人都無聊又虛偽,總覺得就你一個 能和我一輩子……楊雪薇,你是不是連名字都是假的?你他媽的說的每句話都是騙 我的是不是!”
“不是……”楊雪薇想要轉身過來跟江嵐川說明白,她才一動彈,江嵐川一槍 就打中了她左腿膝蓋。
楊雪薇悶哼了一聲,劇烈的疼痛將她固定在地上,抱著腿完全無法動彈。
“穿了防彈衣怎麼不再穿條防彈褲呢?”江嵐川將她拽起來,這一舉動她們二 人暴露在狙擊手的視線範圍之內。
“小心!”楊雪薇卷著江嵐川的身子將她壓道在地,江嵐川舉起槍想要對準楊 雪薇再來一槍,卻發現她後背上中了一槍。那一槍打在防彈衣上,雖是沒有傷及要 害,卻也足以給她帶來巨大的疼痛。
江嵐川目光鎖定狙擊手,通過耳機對kiro說:“你們看見六樓影院GG牌上面 的狙擊手了嗎!”
Kiro那邊腳步匆匆:“我們看見了,正在往她方向靠近。”
楊雪薇已經昏迷,江嵐川吼道:
“那個王八蛋是誰——!”
Kiro用微型望遠鏡望去,見狙擊手戴著面具和帽子,整個人的模樣無法看清, 但狙擊手似乎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鎖定了。
Kiro靜下心,這距離有些遠,剛剛好在手槍的she程範圍之內……
不管怎樣,冷靜一些,試試看……
狙擊手已經又抬起槍想要再向江嵐川進攻,kiro當機立斷一槍打中那人的左手 手背,狙擊手吃疼,槍從GG牌上方掉落,那人爬起就走,kiro連開幾槍都未能再 打中對方。
“去!”kiro有些喪氣,想要尋白浴燃,卻找不到她。
一直追到商場貨運通道,才看見白浴燃站在不遠的地方發愣。
“你怎麼在這裡?”kiro上前問道。
白浴燃將手裡的迷你相機拍到她懷中:“我一路跟著狙擊手來到這裡,本來蘇 家的部下想要堵住那人,可是那人身輕如燕,幾個大漢想要抓住他或者直接擊斃他 都讓他躲過了,不過他面具被扯掉,我趁機拍到了狙擊手的樣子。”
這相機帶投影功能,kiro直接將照片投影到牆上。
“他動得太快,拍下的照片也模糊了,可是這身形,你覺得眼熟嗎?”
Kiro看著五官被融化了的照片,的確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她知道陸司 文的槍法一向神乎其神,格鬥術也是從小練起來的,能在百米之外殺人對她而言並 不是一件難事,之後的逃脫也是輕而易舉。
“不過沒關係。”kiro將相機握在手裡,“我打傷了她的左手,只要去驗明正 身,一切謎團都能解開了。”
白浴燃問她:“你希望真的是陸司文嗎?”
Kiro說:“沒有什麼我希不希望的,真相就是真相,我再希望或者再不希望, 事實也是無法改變。”
白浴燃眉眼都垂下了:“到底是誰把你帶壞,變得越來越不可愛了?”
Kiro點她鼻尖:“小鬼,一切都是你的錯好嗎?”
☆、作死
白浴燃當然不承認kiro是受了自己的影響才從“愛情無敵友情萬歲”的純真年 代畢業,她知道kiro那股子一頭扎進愛里就奔個天長地久的勁兒是她最可愛的地方 ,也是最吸引白浴燃的地方——當然,這點可愛勁和她的黑道身份那麼不符,顯得 更加迷人。
白浴燃自然是個現實的人,因為現實她知道工作有多重要,也明白有婦之夫有 生之年都不要下手,否則會碰一鼻子的灰——這個有婦之夫說的就是孟孟沒錯。
開車回家的路上白浴燃想起孟孟已經死了,前些日子幫她和她丈夫葬在一起, 心中還是有些悵然。
孟孟一家的確是因為她而死,在這點上她再知道她並非故意再知道該往前看都 是有點過不去的。孟孟還有一個老媽,退休了自己獨居,有點老年痴呆,自己養一隻 狗作伴。她和孟孟的關係一直不好,似乎以前吵過架。不過白浴燃知道孟孟還是偶 爾會去看看她,陪她看會兒電視留點錢,就算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
白浴燃想著有空也去看看那老人家,給她養老送終,或許心裡還會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