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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司文突然暴怒,匕首舉起了就要往白浴燃的肩膀上扎。江嵐川早就在默默靠 近她,見她果然要動手,第一時間撲過去將她擒住,摁到地上。
“放開!你他媽的放開我!”陸司文胡亂掙扎,匕首一下子劃開了江嵐川的手 臂,血溢出的速度比陸司文的脾氣還要快。
陸司文看見自己傷了好友,一下子也停止了動作。楊雪薇站了起來,虎視眈眈 地盯著陸司文,江嵐川捂著傷口罵道:“你丫冷靜點行不行!犯不著為了一個外人 和姐妹翻臉吧!”
所謂的外人,自然就是指白浴燃。
“你先看清楚,是誰先要翻臉!”陸司文站起來反擊。
“你這狗脾氣能不能改改!還沒抓到犯人就先把自己人砍死你就開心了!”
“犯人不就在那裡!”
“你能確定她是犯人?你能確定就上去一刀捅死她,在這裡大呼小叫有屁用! ”
“江嵐川你少說風涼話!你自己整天和楊雪薇攪和在一起硬要把她帶入我們圈 子裡來!按我說楊雪薇也有嫌疑!到現在為止你查清楚她的底細沒有!一個個都沒 防備往自家屋子裡帶,最後死無全屍看你找誰哭去!”
“陸司文你現在就一瘋狗,得誰都咬!”
“我就咬你怎麼著了!”
“你先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發瘋,你為什麼這麼激動,不就是暗戀多年的對象 一直心有所屬現在又被殺了你激動你不甘心麼!當初吳夙和小臻攪和在一起的時候 你丫就會擠兌人家,你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現在在這兒吠有鳥用!”
陸司文見江嵐川竟把她埋在心底深處打算爛在肚子裡也不說的秘密當眾抖了出 來,這才是真的要發瘋!
“江嵐川!今天我就宰了你——!”
陸司文像江嵐川撲過去,楊雪薇一閃身擋在江嵐川面前和陸司文撕扯起來。
“呵呵……哈哈哈……”
那邊扯成一團,突然聽見笑聲,拉扯的動作突然停下來,往笑聲的來源處看去 。
Kiro坐在椅子上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她們,見她們停止了動作還不滿意: “怎麼了,怎麼不繼續了?我等著看呢,繼續繼續,平時肝膽相照互稱姐妹,其實 早就看對方各種不慡了吧?正好啊,今晚大家都在這裡,拿刀的拿刀,懷著槍的也 被藏著,都亮出來瞧瞧。多少人巴巴地等著我們鬧分裂,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給盼 來了。快動手吧還等什麼?”
Kiro的冷嘲熱諷反而讓陸司文和江嵐川都冷靜了下來,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 聲。
“誰!”陸司文怒問。
“大小姐……有位姓張的女警官說要見您……”外面陸家的家僕有些心驚膽顫 地回應。
“姓張的,女警官?”陸司文聽到“警官”這兩個字就渾身不舒服,白浴燃第 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張芹。
“陸小姐別害怕,是我報的警。”方才一直在看好戲的盛家穎開口了,“大概 是女人的第六感?我總覺得今天會被你們請來做客……所以,我事先報了警,剛好 在警局我也有熟人,我就跟我熟人說了,如果我晚上九點還沒給你聯繫,你就該派 個屬下來陸家找我了。你瞧……我是不是很有遠見?”
盛家穎的褲子已經被血全部染紅,笑容卻是不減。
陸司文不做聲,江嵐川也不言語,楊雪薇在默默地幫她處理傷口,kiro盯著地 板發呆,白浴燃嘆了一口氣說:“我出去將人打發了吧。”
“你?”陸司文拉長音問道。
“嗯,我。那位女警官我應該認識。”
大半夜的還挺冷,張芹和罌燚窩在溫暖的小房子裡無聲地看電視。都已經全方 位窩得好好的了,很不是時候,接到局裡的電話問她能不能出趟警。
張芹當然不甘願:“今晚可不是我值班啊。”
對面說我知道今晚不是你值班,值班的同事被一起大案調派走了,局長剛剛親 自來電話說要用人,我這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麻煩張姐嗎?張姐行行好幫個忙, 改天我請你吃大餐啊!
張芹穿衣服的時候罌燚正往嘴裡塞爆米花。一邊塞一邊感嘆:“就是你這種好 人最受罪,大晚上的一個電話就把你拽出去了,天亮前能活著回來嗎?”
張芹看罌燚膝蓋縮到寬大的睡衣里去,將她好好一件睡衣撐得像團大包子。
“小孩子。”張芹輕蹙眉頭嘴角卻流出一絲笑意,“乖乖在家裡待著,大晚上 別吃那麼多東西,記得刷牙,困了就先睡。”
“知道了,真是囉嗦。”罌燚雖是這麼說卻把爆米花抱得更緊,“你快去快回 !”
張芹拉開門就要走,罌燚“餵”了一聲頓住了她的腳步。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皺眉笑的樣子還蠻好看的。”說這話的時候罌燚盯著 電視看,手裡的爆米花一顆接一顆往嘴裡送。
“之前沒有。”張芹說,“以後都聽你說。”
門被合上,罌燚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著,只是電視裡播放了什麼,她一點也 沒看進去了。
☆、作死
按照局裡的指示,張芹來到陸家要求見陸司文。她沒有搜查令,所以只能在外 面等著。
沒想到等了半天,出來的是她的老熟人。
“喲,白小姐,咱們又見面了。”張芹看見白浴燃總是能出現在這麼微妙的場 合也忍不住笑了,“所以你來是要打發我離開的麼?很抱歉,今天我要執行任務,恐 怕不能賣你的面子了。”
白浴燃還沒開口,kiro就出現在她身後,對張芹說:“你是來找盛家穎的?”
“沒錯,我要見到她人,帶她走。”
Kiro很慡快地說:“可以,人就在裡面,你現在就能帶她走。”
“kiro……”白浴燃知道若是盛家穎現在被帶走,她和陸司文的關係可能會更 惡化。
Kiro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說話:“沒關係,我有分寸。”
張芹輕鬆地笑道:“蘇小姐明事理,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這是再好不過了。 ”
張芹那一刻的確有些天真了,她以為今晚的任務會這麼輕鬆地結束——雖然黑 道囂張跋扈慣了可也是非常給警方面子的。黑白兩道雖然長期處於對立面,可是張 芹懂這其中的潛規則,雙方互利互惠都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和平相處誰也別給誰找 麻煩。她今天能找上門來,對方就坦然地交人,回頭再想要滋事就給我低調一些, 只要不弄出人命不過分囂張,這種事也是不可能完全清除,隨他們去了。
張芹是這麼想的,可是當已經剩下半條命渾身是血的盛家穎被抬出來的時候, 她還是震驚了……
這已經被傷成這樣,足夠刑事案件。可是她孤身一人在這裡,若是真的要對抗 ,恐怕也就是白搭一條命進去的事。
白浴燃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了她的猶豫,將她拉到身邊說:“今天的事回頭在慢 慢計較也不遲,你先帶人走吧。”
白浴燃的話給張芹提了醒也順道給她台階下,張芹將盛家穎搬到她車上直接送 醫院去了。
車開了一路盛家穎都沒動靜,張芹聽見車後有滴水的聲音,她往後一看,盛家 穎血還在繼續流,眼睛閉著半天沒動靜了。
“喂,我說,你還活著麼?”張芹開著車,只能快速將目光移了回來——當然 要注意交通安全,家裡還有一隻怎麼吃都不會胖的小萌物等著她回去呢,好日子這 才剛剛開始啊。
盛家穎聽見張芹的問話,艱難地睜開眼睛,居然還笑了:“真是……麻煩警官 了。”
“你知道麻煩就好。”
“警官還真是……絕情……”
“你們這些黑社會黑吃黑還得把我們也卷進來,能不對你們絕情嗎?”
“我只是無名小卒……一顆棋子而已……”盛家穎說道,“警官,我有個不情 之請……”
“知道是不情之請就別說了。”
“……”盛家穎沒想到張芹會這麼說,頓了好一會兒才再開口,“警官,你叫 什麼名字?有人說你蠻幽默的嗎?”
有人說我皺眉笑的時候蠻好看的倒是真。
這話在張芹的心裡過了一遍,自個兒想著樂呵就好,當然不能說出來:“行了 ,你撿回一條命就別貧了。說吧,什麼事。”
“真是……人民的好公僕……我沒什麼別的請求,就希望,警官你今晚能陪我 一晚上……也好、做我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