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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o就瞧著白浴燃,那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瞧得白浴燃都要一輩子抬不起 頭來了……
“哎,我說你……”
白浴燃忍不住要吐槽,kiro卻打斷她:“我就覺得你對孟孟還挺狠心。”
“啊?”白浴燃嘴都歪了,敢情孟孟這一頁還沒翻過去吶,“狠心?”
“對啊,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她的麼?她家破人亡是事實,也的確是跟咱們有點 關係,說白了也是咱們害的。現在她變得人魔鬼樣反正我是不心疼,但你卻能說出 想離她遠一點這樣的話來,怎麼聽都覺得狠心薄情。”
白浴燃被堵得那叫一個啞口無言,緩了緩問道:“難道我要特把她放在心上, 為了她的事急得團團轉才行?那你還不剁了我?”
“我就想啊,因為你是和我在一起了,所以對她敬而遠之了。那如果有一天你 也不喜歡我了呢?有了另外喜歡的人了呢?是不是也會像對她那樣對我?”
人類愛想像那不是一件壞事,把心裡的焦慮直言不諱說出來也不是難以接受, 關鍵是kiro這種論調簡直就像是鬼打牆恐怖遊輪的設定……用“人和人是不一樣” 這樣的理由搪塞過去能成功嗎?
白浴燃心裡想著這些吐槽,想著想著就笑出聲來了。
Kiro雙眼直勾勾地瞪著白浴燃,嘴唇都沒動,唇間擠出幾句惡狠狠的話:“你 丫再笑我就滅了你。老娘這麼認真在跟你溝通……”
“沒、沒,千萬別生氣,我只是覺得你能保持一顆童心,能夠隨時深入思考積 極發問說明你還是很有年輕的活力的。”
“……信不信我明天讓你登上報紙頭條?嫩模慘死家中,兇手何許人也?”
“好了,不說笑了。”白浴燃握住kiro的手,“這種事其實很好解釋,孟孟一 家的確是因為我們才被害,如果現在她丈夫好端端地在某個我們能夠解救的角落, 那我肯定會說服你、拜託你將他送回來。可是現在他已經那樣了,送回來只會讓孟 孟往後的人生更加艱難。我以前是喜歡她,可是已經過去了,就算不遇見你我和她 的未來也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你可以說我冷漠,但是我沒辦法對著一個將我撕 來扯去還想要用刀劃我的人太過熱情。人與人之間的尊重是相互的,她尊重我,我 也樂意尊重她,同理可證相反的情況。如果你覺得我對舊情人太冷漠讓你心裡不舒 服了,那就請把她丈夫接回來吧,我會將他好好治療保住一命,只要你覺得我應該 那麼做。”
Kiro繼續讓她握著手,目光卻慢慢移開了。
“哼,明明就是見異思遷,還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
白浴燃知道她心裡已經做了決定,只是嘴上一時間還不想認輸罷了,便拍了她 手背一下,拿起了叉子:“好,你怎麼說就怎麼是,跟你貧半天我也餓了,要跟我 一起吃嗎?”
“不想吃,看見你就飽了。”
白浴燃賠著笑臉開始吃麵,kiro抱著雙臂靠著椅子依舊氣勢洶洶,但看白浴燃 幾分鐘後也就沒什麼氣好生的了。
白浴燃這人還真有那麼點奇怪的特質,脾氣好得讓人都沒有罵她的興致。
不過細數回來,為什麼kiro會喜歡白浴燃呢?就是衝著這種軟趴趴的和自己完 全相反的勁兒吧……
“吃飽。”白浴燃吃掉了三分之二的面,摸摸肚子,脹得有點難受。
Kiro拿過盤子,白浴燃驚奇道:“你居然要去洗碗?”
Kiro抬手就將盤子丟垃圾桶了:“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其實一點都沒改變,還是一個絕對不會過日子的人嘛。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這章絕對日常了吧!沒有挖眼睛剁手腳了吧!可是坐者又擔心 被吐槽太囉嗦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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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
Kiro晚上留在白浴燃家裡陪著她,和她擠在一張小床上睡覺。白浴燃很快就入 睡,似乎今天吃一頓飯給她吃得徹底虛脫了……
Kiro枕著白浴燃的胳膊看她的睡臉,想起初初見面時那個意氣風發的白浴燃, 就算太陽就在她頭頂她都能自己散發出更強的光芒。
那麼現在,她的光芒呢?
巨大的黑暗吞噬了她的光芒,那黑暗從何而來?
張芹最近閒得發慌,治安不好的時候頭疼,治安太好的時候屁股疼——每天往 椅子上一坐,喝喝茶水和同事說說話聊聊他們家裡的老人小孩,總覺得自己不是二 十五歲而是五十五歲。
張芹握著滑鼠看電腦的時候經常會產生一種錯覺——我是誰啊,我在幹嘛?我 是警察嗎?怎麼連我自己都跟自己不熟?
日子一天天過,白天黑夜輪著班。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好,得趕著去局裡,晚上下 班回來獨自看電視,看得累了躺到床上,眼睛一閉起來的那一刻空虛感從腳尖一路 躥到頭皮上,讓她忍不住又睜開眼睛,盯著漆黑的天花板:我在幹嘛?為什麼今天 什麼也沒做就這樣過去了?是不是當我下次再回首的時候已經七老八十,獨自一人 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獨自迎接死亡?
不可逆轉的、唯一的人生就要這樣過去嗎?
每當被這種情緒包圍,張芹都會忍不住從床上彈起來,瞪大眼睛企圖捕捉眼前 的任何一點能證明自己活著的事物,可是她周圍的所有都比她還要死氣沉沉……
她似乎已經躺在了棺材裡。
她開始閱讀大量的書,看許多許多電影,可是無論她在看書看電影的時候怎樣 沉浸於故事當中,但那段經歷結束,從虛幻的世界裡將自己拔除時,更大的空虛感 立刻湧入她的心底。
她似乎已經死了。
她想要改變這一切,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改變,人生進入了死循環,安欣在警 局食堂見到她跟她打招呼她也沒理會。
人生該怎樣才能變得有意思?有些人可以自娛自樂,但張芹自認就是很悶的一 個人,她要的就是心裡有一些可以牽掛的東西嗎?
好像很多需要一點情調的事情都發生在雨天。張芹的個性那麼悶,當然不會有 這種情懷,但是老天爺都幫她安排好了。
踩著雨水踏過一灣積水,那時候的春雨最是煩人,每天出門都得備傘不然肯定 要被澆個通透。雨水打在張芹的靴面上,倒也無妨,回去擦一下就好了。只是天氣 也在漸漸轉暖,怕這靴子也穿不了多久了。夏天的鞋可經不起雨水泡。
她撐著傘往家方向走,這條小巷子是必經之路。走過無數次,就算腦子放空也 不會走錯路。
當她走到倒數第二個拐彎處的時候,她發現巷子的小角落裡有一個人影。
雨夜、巷子、人影……任誰遇見這幾個因素的集合都會在心裡嘀咕——那是人 是鬼?但是張芹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從事的工作又一直給她練膽,無論那邊是人 還是鬼對她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威懾力。
可是她的目光卻停滯下來,落在那黑影之上。
黑影站在巷子外面住戶搭建的雨披之下,雨水順著雨披嘩嘩往下流,在她面前 形成小小的水瀑。她也看見了張芹,從雨披下的黑暗之處走了出來。
路燈照在她稚嫩的臉龐上,雨水從額頭滑落下來的痕跡分外明顯。
這張臉對於張芹來說當然熟悉,但又有些不同,大概是少了一些銳氣,平添了 柔軟,但那柔軟中依舊有著她標誌性的倔強和冰冷。依舊保留的特質讓主人還沒開 口就透露給張芹一個信息:我不是來求你的。
似乎有個人在張芹的心裡搔她的癢,讓她渾身不自在,想要笑,卻帶著一絲痛 苦。想要快些停下,但又不能。
罌燚走進她的雨傘里,像是在蘇大面前慣有的樣子。
張芹什麼也沒說,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回家。
罌燚在洗澡,張芹將乾淨的睡衣放在浴室門口轉身就去做飯了。
她一個人住很少做飯,單位的伙食也很好,基本上都在單位解決。但剛才她和 罌燚上樓的時候到安靜的地方分明聽見小姑娘肚子一直在叫,咕嚕咕嚕的叫得罌燚 本人都不好意思了。進屋張芹讓罌燚先去洗澡,抄了雞蛋番茄還有一根青筍,將冷 凍的肉放到水裡解凍,打蛋切菜燜飯。
簡單的菜式很快就做好,飯也正好出鍋,罌燚穿著張芹的睡衣出現在廚房門口 。
“需要我幫忙嗎……”張芹的睡衣穿在罌燚身上略微不合身,肩線都往下垂了 。
“不用,坐到客廳吃飯吧。”
罌燚撇了撇嘴,跟在張芹身後往客廳走。聞見她手裡香噴噴的飯菜胃忍不住地 痙攣,罌燚卻又不好意思馬上就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