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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這樣嗎?眼鏡的確該換一副了。”楊微微地對她露出個“安心吧”的笑意。在這個笑容展開的同時,空氣中緊繃的氣壓也在逐漸消散。
李鷺再次問:“埃里斯呢?是他出事了嗎?”
“他,他和我一起逃出來的,現在不知道蹲哪棵樹上盯梢呢,他的狙擊步槍肯定就瞄準這裡了。”楊說。
李鷺抬頭四處尋找。
“別找了,按他的風格,一般要藏在七百米以外的距離。”楊說。
——為什麼狙擊手比突擊手要讓人膽寒,就是因為他們總是躲在突擊步槍的有效she程之外放槍子。他們可以遠遠地將你一軍,而你就算暴跳如雷也是鞭長莫及。
“怎麼會變成這樣?”李鷺問,目光掃了一下幾個僱傭兵。他們臉上露出了屈辱的表情,被學員拿警用伯萊塔指著,而且還是被晾在大庭廣眾面前,可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絕對是可以申請精神損害補助金的悽慘事件。
楊滿不在乎地把目光投到一旁的枯葉堆里,李鷺順著看去,發現厚重的腐殖質中沉著一把漆黑無光的冷兵器,她自己慣用的戰俘刀。
“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楊冷哼道:“有個笨蛋拿著它把玩,我問他從哪裡來的,他非說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李鷺恍然大悟。
“你人是我帶出來的,要是就這麼沒了,讓我怎麼向Z交代!”楊抱怨地摸自己腦袋,“下次絕對再也不接這樣的差事了,吃力不討好,費力又費心。”
李鷺一臉囧狀,還以為他有多好心,原來是敷衍了事的心態。
楊輕輕吐了口氣,緊繃的肌肉逐漸鬆弛,堅硬的肩部線條變得柔軟。他伸手摸摸李鷺的腦袋,把她頭上的亂發揉得更亂。
李鷺不滿地說:“你指甲上還留著別人的血,不要亂弄我頭髮。”
楊得意地一笑:“你頭髮比我的手還髒。”
到了這時候,他還有什麼可氣的,右手一松,伯萊塔在食指上打了半個圈,倒轉地握住將它物歸原主。
對於楊這樣具有殺傷力並且已經作出惡行的學員,處置方式一般是帶走進行隔離訓話。那一組行動小隊用槍口指著他,要求他把雙手高舉至頭,楊也毫不在意地照做。
李鷺皺起眉,她看不得自己的同伴遭受這樣的待遇。楊卻在她動作的前一刻制止了她,用中文說:“沒關係,我不會有什麼事的。”
“我不這麼認為。”李也用同樣的語言迅速和他交流。
“你放心,就算他們想對我做什麼,我也不是會任人欺壓的人。”楊眨眨眼睛,又說,“我身上還有好幾卷絲鋸呢,奇奇怪怪的武器也不少,他們認不出來。”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你別多生事,等我回來。”楊說完就被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29日下午勾搭上了畫插畫的小白大人,請她幫《路鳥》配變態醫生的圖,下面是小白以前做的插畫~】
【楊的惡名早已遠揚】
楊被押進禁閉車裡問話,弗凱在主控車裡對幾個二線團員訓話。
弗凱不斷地摳頭,她感到很頭疼,她感到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先不說別的,她帶來這群二線真孬到了一定的水準。尤其是跟楊對拼的這幾個。
對方手裡沒槍,自己手裡有槍——那當然是占據有利地形,遠攻為主,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自己傻乎乎跑到對方有效攻擊距離里的腦殘。真孬,鬥不過人,等人把槍放下還用槍指著對方腦袋一直押送過來。這算什麼,典型一色的色厲內荏。
站在她身前幾個隊員看到弗凱大隊長以近於光速的速度摳頭,紛紛把臉垂得更低了。
顯然她也是個沒什麼耐心的,揮了揮手說:“算了,回去讓團長帶你們重頭重修。”
“啊!讓團長……”
如果說弗凱只是有時候會搗鼓些動作的惡魔,那麼羅諾諾亞團長則是撒旦中的撒旦。
他們張大了嘴巴,幾乎要昏倒過去。
楊最終沒有受到什麼處分。
輕騎兵學校官方對此作出解釋:有關工作人員沒有注意到學員在特殊情境下的情緒,故意進行言語挑釁,在該起事件中承擔主要責任,學員可免予處罰。不久後,官方又在相關文件下做了批示:某工作人員是臨時工。
楊在兩天後被客客氣氣地放了出來。他被關了兩天,洗過澡刮過臉,換上一副嶄新的金絲邊平光鏡,眼角的淤腫消了不少,他爬出充作禁閉室用的裝甲車時,精神煥發,與關進去前那倒霉樣子判若兩人,簡直像是進去度假似的。
安吉拉上校與弗凱一同在指揮車裡看著楊。安加拉上校指著屏幕說:“真的就是他,他居然又回來了。”
“又?”
“他前年參訓過一次,可惜在倒數第二關被‘擊斃’了。今年形象變得很厲害,我居然一時沒有認出他來,真是失策。”
弗凱對於同業競爭者很敏感,別有用心地問:“聽你這麼說,他似乎很厲害,怎麼被擊斃的?”
“他……”安吉拉上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他大部分時間會很懶散,前年就是恰巧在懶散期被擊斃的。”
執行任務、生死關頭,也會以懶散的態度對待……弗凱隊長連連撓頭不予置評,她家裡的那位羅諾諾亞團長大人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德行。
安吉拉上校結束了她的長嗟短嘆,拿出一沓整理出來的資料冊,擺在操作台上說:“好吧,前期選訓就到此結束,現在該籌劃最後的各國競賽了。”
弗凱隊長湊過去看,那些資料記載著目前尚未被淘汰者在各個環節中的具體表現,附帶光碟影像資料。
安吉拉說:“選訓已經結束,下一環節是真槍實彈的競賽,稍有不慎就會出現死傷。所以前期工作非常重要,我們要根據他們各自在上一階段的表現了進行分工組隊。”
研究了近半日後。
弗凱隊長說:“那個楊……就讓他扮演人質角色吧。”
安吉拉上校毫不猶豫:“英雄所見略同!”
總不能讓一個隨時能下殺手的BT人物荷槍實彈與別人混戰吧。
弗凱隊長又說:“那個李……就讓她在後方隨隊醫生吧。”
“英雄所見略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楊一起前來的也不會是能夠手下留情的人。
“狙擊手埃里斯該怎麼安排位置?”弗凱半疑惑地詢問。
“姑且……今年的狙擊槍彈全部改成彩漆彈吧。”這傢伙估計也是不留活口的主。
“那麼奇斯·威廉士……”
安吉拉上校想也不想:“無國籍組總要有至少一個沖在前方的突擊手才對吧,就他了。”
奇斯先生被認定為全無國籍組別里最厚道的人士——其實比起其他人來,他一點也不厚道,只是既然要與楊等人作比較,自然在這方面就落了下風,矮子裡面拔將軍麼。
於是在幕後組的策劃下,該年度最後軍事競賽的內容被規定為“解救人質演習”,由校方選定扮演恐怖分子的隊伍與扮演特種部隊的隊伍來進行對抗。從“特種部隊”隊員中抽取一名隊員作為人質。
而由於該年度同時出現數名強大殺傷性的學員,為避免情況脫出控制,全程使用彩漆彈,取消了以往在部分地區域可以使用實彈的規則。
無國籍組碩果僅存的九個人將與義大利組的十八人進行對抗。從數字上看,義大利占據了先天優勢。可現實常常是讓多數人無語的,在實戰中,尤其是冷兵器戰爭時代過去之後的實戰中,人數占優不再代表著勝利女神的偏愛。
在那場沒有死亡的戰役中,來自潘多拉的三個人出於這樣那樣不可告人的官方目的,被當成河蟹一般塞到了無人知曉的角落。
首先是楊,他在最後一個環節的整整十五日中,一直都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小黑屋裡,如他所願地成功扮演了一名文雅柔弱的可憐人質。——出於對他的“尊重”,主辦方為他的小黑屋配備了不可上網的電腦一台,單機版遊戲軟體若干。每天必有西式冷盤及哥倫比亞咖啡招待。
接著說李鷺,她蹲守在後方簡易帳篷里無所事事了半個月,期間成功打擊了數批前來襲營的恐怖分子。據那些從李鷺的帳篷中放出來的人痛哭流涕地說,李的帳篷將成為他們一輩子的夢魘。他們永遠也忘不了在慘白LED燈光照明中,有一個面目沉鬱的排骨君手持200CC的注she針筒,陰笑著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的鏡頭。
在這其中不得不提起埃里斯。
根據官方安排,他本應該是身處後方,遠距離保衛後方營帳的安全。是李鷺在通訊中要他不必多管閒事,到前線去參與解救人質的任務,速戰速決。埃里斯本來猶豫不決,但一件事不幸地發生了,幾個偽裝成本陣營的敵人潛入了李鷺的帳篷。
察覺上了障眼法的當,埃里斯趕緊從自己偽裝潛伏的位置沖了出來,然而進入李鷺的帳篷,他看到的卻是幾個大男人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上,李鷺手持一個大針管剛從地上站起來。
“你在做什麼?”他當時馬上就問了。
“注she麻醉劑,讓他們一覺睡到演習結束最好。”
埃里斯看沒有自己的事,轉身就往外走。剛邁出兩步,想起一件事情,他毛骨悚然地停下,轉回頭瞪著身後唯一清醒的人:“我記得好像沒有配給麻醉劑吧。”
“是的,就連有鎮痛功效的藥物都很吝嗇,最多只有阿斯匹林。”
“那你是從哪裡弄來麻醉劑給他們注she的?”
“這個啊,我該好好感謝熱帶雨林,有很多原材料,”李滿不在乎地說,“我昨天晚上用炒菜鍋熬了一些出來,想不到藥效居然挺不錯。”
在這一刻,埃里斯知道李鷺不會有問題,有沒有他在後方支援都一樣。
埃里斯放棄了後方防禦的位置,他一路追隨在救援組的後方,一公里有效she程之內,只要進入他的瞄準鏡,都沒人能夠逃掉被爆頭爆胸的命運。他有意識的主動進攻有力的支援了奇斯於其他幾個隊員的救援行動。
當奇斯單槍匹馬踢開小黑屋門口的時候,楊正在最終幻想八的最後一關與黑髮魔女幹得半死不活。受那突如其來的踢門噪音影響,他緊抓滑鼠狂點左右鍵的手一抖,GF硬是沒召喚出來,女魔頭一陣狂風亂掃,屏幕里的男主角露出一個悽美的表情,小手按在胸膛上作梨花吐血狀,緩緩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