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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度少爺……”管家沒有多想,一把將他撲開,毫釐之差,從不知道哪裡的遠處,一枚狙擊彈插身而過,she入身後的牆上,響起微弱的爆炸聲,然後牆體產生了龜裂,內部也許被炸成了儕粉。——那是一枚改裝過的小型爆破狙擊彈。
滅火裝置的水不停地落下,冰冷的水卻無法讓瘋狂的人冷靜下來。白蘭度眼睛充血,碧綠的眼珠子旁布滿了紅色的血絲,他推開管家,又要去找李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又是節假日,大家有沒有外出安排?我也好想外出旅遊,不過考慮到中國人口眾多的現實問題,還是留在家裡繼續更文吧。宅在家的童鞋應該不會很多,不過看完文還請吱個聲,不要讓宅在家裡的哀家太過寂寞了,哀家寂寞了可是會紅杏爬牆的……】
【ps:不要再調侃我改名的事情了,我改不了這個壞習慣啊。】
【本章出現的最大的bug:福馬林溶液是無色透明的!!!抱歉,在此更正。但是白蘭度之所以不喜歡用福馬林,是因為福馬林浸泡過後的屍體會變硬變脆,抱起來很不舒服。嗯……所以還是用30%酒精與甘油混合的溶液吧。昨天查了一下,製作標本可以使用很多種藥劑,醛類、醇類、重金屬的玄效果都很好。】
【安靜的傍晚】
席巴揪住他脖子,雙腿絞了上去,把白蘭度緊壓在自己身下,用力把他按倒在地。
白蘭度猶自不甘心地喊:“你會後悔的,我會把你做成標本!做成標本!”
“請您冷靜。”席巴說。
“不,我已經瘋了,我不要冷靜!”他喊著。
席巴嘆了口氣,一個手刀擊在他腦後,確定他的確已經沒有意識了才放開他,站起身。
他來到窗口,發現樓底下已經沒有人了。雪片在靜靜地飄灑,遠處不時傳來爆炸聲,警笛的聲音始終被攔截在那段距離之外。
席巴管家像是不經意地偏開了頭,然後一枚子彈從臉側半尺外掠過,she入身後的牆上。他順著彈道看過去,目光定位在半公里以外的一個地方。又是兩枚子彈,他仍然輕鬆避過。
“如果我手中有把狙擊槍,死的就是你。”席巴用唇形說。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挑戰,狙擊停止了,再沒有冷槍放過來。
800米每秒的she速,白頭髮的男人能夠避過。布拉德瞳孔緊縮,放開扳機,眼睛離開了瞄準鏡。
“楊,回來吧,”布拉德說,“李已經回來了。”
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氛圍,席巴管家向下看去,然後他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樓下,仰頭看著他。他穿著一套雪地迷彩,依然顯得身高腿長,發色是漆黑的,眼睛裡閃動灼人的光輝。
有僱傭兵衝出來,瞄準樓底的那個年輕人,大喊叫他投降。他沒有躲避,雪夜裡沒有風,他的頭髮卻突然輕輕飛揚,然後那些僱傭兵慘叫著撲倒,從他身後不知道什麼地方有子彈飛過。
席巴說:“你站在那裡幹什麼,等著被我殺嗎?”
楊說:“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
“我等著那一天。”席巴舉起一把手槍,扣下扳機。楊頭也沒回,閃身進入樹林。
席巴低頭看自己手裡,一邊還纏著金屬線,另一邊抓著從白蘭度手裡奪下的手槍。他最後什麼也沒說,回身把白蘭度扛起,指揮樓內人員迅速撤離。
*** ***
卡爾已經不年輕,他本該是個沉穩的三十歲成功男士。不過與眾不同的生存環境造就了他暴躁的性格。有道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卡爾也有相處甚為愉悅的朋友,那就是同為潘朵拉一員的李鷺。
一個是學醫,一個是製藥,學術上相輔相成。自從李鷺單飛開了個男科診所後,就更加頻繁的進行學術探究。他們也算得上是同業競爭,不過一個是在紐約州,一個是在加州,也競爭不到一塊去。
一個星期前,卡爾接到召回通訊。半年的外放生涯讓他變黑了許多,以前慘白得媲美吸血鬼的皮膚稍微能看得出血色了,臉上還起了濕疹的斑塊,不過這無礙於他教訓人的氣勢。回到自己在紐約州開設的私人醫院,卡爾在特別病房裡看到了呼呼大睡的李鷺。事情的經過他早已從通訊中知曉,無須贅述。
熱血中年人掀開床單,開始大聲斥責:“這是什麼人包的,啊?包成這樣傷口還幹得了嗎?”
埃利斯抹了把汗:“不包紮的話,你就不擔心傷口會受到感染嗎?”
卡爾回頭瞪一眼無事一身輕的李鷺——這位當事人還在莽然不知地呼嚕大睡——扭過頭狠狠訓斥道:“她是什麼人,啊?她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她根本不是人!”一邊說一邊拆繃帶。還解釋道:“包這麼厚實,裡面得多cháo濕,像她這樣的外星人,如果不包的話,這種傷半天就幹了。”
拆完繃帶,左看右看,又開始指責起手術刀口太大,浪費資源效率低下,究竟是哪個庸醫動的手術,這種庸醫辦事肯定很不牢靠,不知道有沒有把一兩把手術剪忘記在病人腹腔里沒有取出來。
埃利斯仍舊抹了把汗,戰戰兢兢地問:“那您要不要開一次腹腔看看清楚?”
卡爾冷瞪著他,埃利斯在他目光沐浴下膽戰心驚,生怕他一個高興就把自己弄去做活體解剖,不過卡爾最後只是說:“開什麼開,不會拍片嗎?腦殘!”
埃利斯深受打擊,黯然退場。
搗鼓了半天,卡爾終於弄完,走出病室,看到楊已經到了,坐在走廊的藍色排椅上。
埃利斯在楊的旁邊坐立不安——但凡深受過卡爾“照顧”的潘朵拉人士們,在卡爾面前一般會矮上半個頭。
“您好。”楊說,“她怎麼樣?”
“恢復得不錯,回家修養一年半載就好全了。”
“……您是在跟我說反話?”
“算是吧。”卡爾道,“李這次弄成這樣,看來我短時間也不能回剛果去了。”
埃利斯內心在哭泣,不要,我不要這個魔鬼,我要李來安撫我受傷的心靈!
*** ***
奇斯突然決定從加州搬到紐約州,這讓紐約分部的負責人艾瑞十分開懷,將他的工作、居處全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史克爾和艾瑞如此幫忙讓奇斯感到高興,可是問題依然存在,他該以什麼理由接李鷺到他的地方居住?出乎意料的是,潘朵拉的人居然沒有猶豫地就把人交到他手裡。楊在近段時間似乎心事重重,沒有親自送李鷺過來,只讓埃利斯做了卡爾的幫手,將人運送過來了。卡爾一臉凝重地說:“我聽說你的廚藝甚好,請一定要照管好她的飲食。”
埃利斯一臉鄙夷地低聲說:“你只是想替她省飯錢吧。”
卡爾冷眼一瞪,埃利斯虎目含淚,無語望天……
臨走的時候,埃利斯戀戀不捨地深深凝視還在呼呼大睡的李鷺,悲情地說:“您一定要趕快完全恢復,一定!上帝保佑您!”
奇斯為他們之間的革命友情深受感動,可是埃利斯末了補充一句道:“我不要那個火爆中年人幫我看傷口,我要李照顧我!”一步三回頭地下了閣樓。
終於把喋喋不休的埃利斯送走,奇斯站在玄關大大地鬆了口氣。
這間房子裡總算只剩下他和李鷺兩個人了。
空間裡沉默不少,一切都變得靜悄悄的,連帶著他的心也平定下來。他站鞋櫃旁對著大門發了好一會兒呆,吐了口氣。拿起掃把開始打掃衛生。這間由艾瑞挑選的兩層的套房占地大約半畝,牆壁是米色的,地磚是潔白的,四處光可鑑人,讓他很不能適應。李鷺住進來前,他跑了幾遍市場,買回來一堆綠色觀葉植物擺在大廳和房間裡,才有了點野外叢林的感覺。
奇斯做慣了雜務,家務和任務一樣拿手。他住自己宿舍的時候不是很注意個人衛生方面的事情,卻並不代表他不會做。實際上,奇斯偶爾也會接受在餐館、旅社中當服務生的“工作”,這點事情駕輕就熟。他只是做任何事都要先衡量一下支出與收益,當他覺得自己身體很健康,不必保持乾淨也不會患病的時候,就不會浪費精力在家事方面,於是常常被洛杉磯分部的小紅人路維希視作天敵。他很快便把房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給花糙施了水肥,槍械也保養了一遍。
空閒下來,他開始感到手足無措,不知道還有什麼是能消磨時間的。
李鷺睡在閣樓里,在冬季,閣樓採光足夠,也比較溫暖。奇斯在樓下的廳里踱了好久,緊張地搓手,終於鼓起勇氣上去看人。
閣樓天窗的百葉簾閉合著,房間中是讓人昏昏欲睡的暗色。現在已經是下午,估摸著太陽已經直she不到李鷺的床上,奇斯才把百葉簾拉開。斜開的天窗被雙層玻璃封著,湛藍的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整片露了出來,陽光斜打在閣樓特有的木質地板上,房間裡變得明亮。
奇斯也不忘在這裡放了一些觀葉植物,剛淋過水,葉子顯得新鮮翠綠。
在這樣的光線中,李鷺的臉上也似乎增加了血色。她眉毛舒展著,整張臉上的神情都是極為放鬆的。奇斯不知不覺慢慢坐在床邊,側身低頭看她。
李鷺睡得像個木偶,一動都不動。這種時候,奇斯很自然就想起在委內瑞拉叢林裡經過的那些事。真的比以前看上去健康多了。但是只是和幾年前相比較,如果和幾個星期前相比,則又差了很多。
不管怎麼樣,奇斯覺得滿足,天窗外陽光燦爛,冬天裡也會有這麼好的晴天。他覺得李鷺臉上的手感一定很好。看上去很細緻,幾乎看不見毛孔。
碰一碰吧,他在心裡給自己鼓氣,趁誰都不在的時候,只是碰一碰的話,不會被發現的。他停頓了一下思維,抓狂地抱住自己的腦袋使勁搖——奇斯!你在想什麼啊!
排除了雜念,他很快冷靜下來。對,如果只是碰一碰的話,在道義上也不會受到任何人的譴責的。
然後他就大起膽子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李鷺臉頰。有皮膚和肌肉的溫暖觸感,不再是排骨的堅硬的觸感了,真好!
奇斯忍不住又觸了幾下,小心謹慎地試探,終於確定李鷺始終沒醒,逐漸大了膽子,擴大了接觸範圍。終於整個手掌扶在李鷺臉頰上,安靜地感受她身上屬於活人的溫暖。
距離有點太遠了,於是他蹲在床邊,李鷺的臉就近在眼前,為了讓她睡得放鬆,卡爾臨走時幫她把頭髮全部披到了枕頭上。現在,那些冰涼的髮絲就貼著床單散了下來,落下床沿有一掌來長。奇斯感到心臟砰砰直跳,他還沒有碰過李鷺的頭髮,和歐洲人的頭髮差別那麼大,從頭到尾都是那麼直,但那絕不是因為發質剛硬才呈現出這種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