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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砰地被用力關上,轉眼間人已走了個沒影。
明成佑手指指向門口,“剛才你若是喝了那杯酒,我問你,你這時找誰去滅火?”
傅染臉色泛白,望到明成佑眼裡的勃怒,“你放心,我不會喝的,難道他還能強行灌我不成?”
“倘若他灌你呢?”
傅染眼角掃過茶几上一杯杯注滿的液體,她身子往後倒,眼前一道黑影猛然壓來,明成佑重重在她嘴唇上咬一口,手臂也輕勒住傅染的脖子,“我真該看著你喝掉那杯酒,然後晚上你就能任我為所欲為。”
傅染伸手把他推開,“知道酒里有東西你還讓柴秘書喝?”
“反正那玩意也喝不死人。”
傅染稍皺眉,“多得罪一個人總比少得罪一個人要好。”
“他為什麼會找到你?”明成佑直切入主題。
傅染把來龍去脈大致說給明成佑聽。
他手臂伸過去搭住傅染的肩膀,“這種事你直接找我就好,何必便宜別人。”
傅染手肘撞向他胸口,“他說關於我爸的事,我肯定要過來看看。”
明成佑褪去笑意,扳過她的臉同她正面相對,“傅染,你回來,所有你的事都將是我的事,我必定會傾盡全力幫你。”
“你想用這件事作為交換條件?”傅染直望入明成佑眼底,他眼神難得的清淨和認真,傅染眉心緊蹙,臉隱隱冷下來。
明成佑身子傾斜,手掌支著側臉,眼睛依舊定在傅染身上,“我讓你回來是跟我重新開始,和交換沒關係。”
包廂內空間狹小,再加上才經歷過這麼一出,混合了煙味的嗆人和酒味的濃烈,傅染胃部開始難受。
明成佑察覺到她的不適,他拉起傅染往外走,離開嘈雜和喧鬧,呼吸也順暢很多。
在明成佑訂好的酒樓內吃過晚飯,明成佑原本還安排了別的節目,但兩人都心不在焉,吃過飯後也就各自離開。
車子飛快行駛在南車路,蕭管家聽到鈴聲開門,明成佑大步進去,見李韻苓在客廳擺弄她的花糙,“媽。”
李韻苓頭也不抬,“你柴叔叔呢?”
明成佑把車鑰匙啪地丟向茶几,人重重陷入沙發內,“果然是你,他需要熄火,可能明天都好不了。”
李韻苓伸手指指明成佑,“既然被你識穿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你跟柴叔叔打了照面何必還要整他?”
“他給你打過電話了吧。”明成佑接過蕭管家遞來的茶水。
李韻苓不置可否,剪去多餘枝葉,爾後把花插進花瓶內,“成佑,時至今日她還值得你上門興師問罪?”
明成佑吹散淺浮的茶葉,微垂的雙目斂去所有情緒,“媽,你這招實在不怎麼高明,讓他假扮柴秘書,也得虧XX的秘書也是姓柴,這樣敗壞他人名譽,小心找你算帳。”
“你個死孩子,我這樣把她送去他會不要?我是間接為她好,兩邊都能受益。”
明成佑輕啜口茶,眼睛卻在逐漸轉冷,李韻苓不察,嘴裡的話越來越收不住,“我本打算真成全她的,畢竟被人睡了傅頌庭的忙他肯定會幫,一舉兩得……”
“砰!”
李韻苓手裡的剪子一掃,差點剪到手。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客廳內的狼藉,玻璃渣子碎滿地,再看坐在對面的明成佑,臉上竟已布滿陰霾,神色駭人,李韻苓啪地將剪子摔上桌,“成佑,你是何意思?”
“傅家的事也是你搞出來的?”
“我倒希望有那能耐,”李韻苓氣結,“匿名信的事純屬意外,我只不過探到個口風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動什麼心思,外頭穿得沸沸揚揚,你跟蕊蕊的事你也藏著,成佑,收手吧!”
“媽,”明成佑眉宇間略見煩躁,“我的事你能不能別管?”
“我不管你行嗎?今兒我只給那Y頭一點教訓,你要敢再胡作非為我也不能保證以後的事。”李韻苓情緒激動,蕭管家聽聞動靜出來,杵在樓梯口也不敢走近。
“我說過,我有分寸。”
“成佑,既然過去的就徹徹底底放掉,你這樣我怕你會再陷進去。”
明成佑勾起淺薄冷笑,“倘若我真要陷進去,你防著躲著也沒用,但倘若我無心……”他嘴角的弧度漸漸抹平,“所以,你只管在家養花種糙,別管我。”
李韻苓氣得牙痒痒,“蕊蕊知道嗎?”
明成佑搭起左腿,有一下沒一下撥弄左手的訂婚戒指,“知道。”
李韻苓驚得揚高音調,“那她怎麼說?”
明成佑似有不耐,吩咐蕭管家去重新泡杯茶,“我跟她說過,受不了的話可以離開。”
李韻苓拿著剪子的手指向明成佑,“我們都欠你的,”心裡憤恨難平又補了句,“你是上輩子欠傅染的。”
明成佑抬起頭,出神地望向頭頂的歐式燈具。
“成佑,你也老大不小了,依我看還是讓蕊蕊快點回迎安市,早些生個孩子,你看我成天在家悶得慌,”李韻苓摘掉手套,看著明成佑出神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成佑,你們兩年來是住在一起嗎?”
明成佑收回神,目光悵然,他定了定,眼裡情緒盡掩,有些哭笑不得,“媽,你真是為老不尊,連這種事都管。”
“呸,”李韻苓笑著道,“死孩子越來越沒規矩。”
傅染開車回傅家,走進客廳並未看到范嫻的人影,傅頌庭一個人坐在窗前,矮几上擺著棋盤。
她放輕腳步走去,看到傅頌庭正在獨自下棋,左手臂撐在胸前,埋頭苦思的樣子。
傅染悄無聲息坐到他對面,“爸。”
傅頌庭抬起頭,“嚇我一跳,剛回來?”
“嗯。”
傅染左右張望,“媽呢?”
“你媽身體不舒服吃過晚飯就上樓去休息了。”
“看過醫生嗎?”
“老毛病,她心裡有事,”傅頌庭收起棋子,“來,陪我下一盤。”
傅染心不在焉,“爸,早點休息吧,清者自清,肯定會過去的。”
傅染和傅頌庭一道上樓,去主臥看過范嫻,晚飯擺在旁邊並沒怎麼動,傅染安慰幾句後走出去,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傅頌庭也在到處托關係,希望只是有驚無險。
幾天過後,依舊毫無進展。
傅染從舞蹈室出來,在走廊內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她摸了下口袋,趕緊往辦公室方向小跑而去。
傅染推門進去,手機伴著彩鈴發出震動,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才按接通鍵,那邊卻已掛了。
顯然等不及她接。
傅染盯著屏幕上明成佑的名字,她心生希翼,猶豫片刻後撥回去。
手機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傅染心裡的弦被撥動後遲遲無法平復,她焦急的在辦公室徘徊,期間陸陸續續給明成佑回過去,但依然沒人接。
挨過晚飯,工作室的老師們都下了班。
辦公室開了盞檯燈,傅染把手機放在手邊,她趴著竟然睡過去,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她驚醒,看到是明成佑的來電。
“喂,你在哪?”
對面似乎有冷笑聲,“他在迷性,你過來接他吧。”
說完,電話被掛斷,幾乎不給傅染再開口的機會。
她收拾好東西大步衝出辦公室。
傅染來到迷性的天字VIP包廂,她推門人還未進去,一股很濃的煙味驟然撲面而來,偌大的包廂內酒足飯飽後人都已各自散去,況子站在沙發前,聽到動靜扭過頭。
傅染走到他身後,目光錯開況子的臉這才看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明成佑。
“他喝多了。”況子面無神色。
明成佑的手機和幾樣東西凌亂地散在茶几上,況子見傅染還站著,“全都是為了你的事,今天他宴請的人哪個不是迎安市有頭有臉的,我看,面子最大的不是他們而是你!”
明成佑難受地擰起眉頭,眼睛緊闔,似乎有醒來的意思,“況子,你他媽還給不給人好好睡覺,欠收拾。”
這般語氣,竟同兩年前的明三少並無不同。
況子也沒有絲毫的惱怒,他看也不看傅染,“我走了。”
“給我倒杯水。”明成佑發令。
況子懶得理睬,自顧往門口方向走。
傅染用玻璃杯接了溫開水,她走到明成佑跟前,“喝吧。”
男人眼睛仍然緊閉,只把嘴唇微微啟開,等著別人餵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