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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無關!”李韻苓喝聲打斷,“你們給我滾,滾,不需要你們假惺惺地過來,明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們母子倆一路貨色,趕緊走!”
明錚擁住趙瀾肩膀,他冷笑著瞅向手術室,“你兒子半死不活躺在裡面你倒還有閒心思在這吵,當心,裡頭醫生一個分神,捏著的可是你兒子的命!”
李韻苓面色大變,“明錚,你!”
“媽,我們走!”明錚拽著趙瀾折身,趙瀾神色擔憂,“我們在這等等吧,既然知道了就這麼回去我心裡也會難受。”
“哼。”李韻苓滿臉嘲諷,此時卻也無心爭論,明成佑的事不能傳出去,尤其是對明錚,到時候MR受重創,塹堃無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媽,你沒見他們什麼態度嗎?你還留在這做什麼?”明錚擁住她肩膀強行向前拉。
“等等。”一陣疲憊嘶啞的聲音穿過走廊,傅染從角落陰暗處出來,她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明錚見狀,鬆開趙瀾後大步上前,“你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住院?”
李韻苓坐到椅子上,眼睛一直盯向手術室。
尤應蕊目光觸及到傅染後趕緊別開,手掌下意識擋住腕部。
傅染逕自走到趙瀾跟前,“伯母,您留下來吧,至少等到他度過危險期。”
坐在旁邊的李韻苓聞言,強打起精神,“傅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可以!”明錚卻率先提出反對,“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媽早已跟明家沒有絲毫瓜葛,憑什麼還要來管明成佑的事?”
李韻苓面色趨近蒼白,如今兒子躺在裡面搶救,傅染卻還把趙瀾母子喊來,是何居心,“傅染,別以為你懷著成佑的孩子就能為所欲為,讓他們走,他們沒資格站在這。”
趙瀾始終縮在邊上沒說話,幾十年的隱忍成了習慣。
明錚一手扣住傅染手腕,另一手攬住趙瀾,“我們走。”
傅染僵著腳步沒動,倘若明成佑過不去這關,明雲峰的秘密勢必將掩埋一輩子。她淚水奪眶而出,人都留不住,還留著所謂的秘密做什麼?
“伯母。”傅染咬緊唇肉,趙瀾漸漸止住腳步。
話已經衝出喉嚨口,卻不知道該先講哪句,明錚見她欲言又止,也轉過身來。
“你才是他的親生母親,你留下來吧。”用不著多作修飾,真相不需要謊言包裝,往往揭露的時候,最痛徹心扉。
趙瀾張大了嘴,閉著眼睛的李韻苓也聽到傅染的話,她眼帘咻然睜開,“傅染!你居然連這種謊都能扯出來,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沒撒謊,”傅染抬起頭觸及到明錚陰暗的面色,“還記得老爺子的那份遺囑嗎?他臨死前告訴我,他們兩兄弟自打出生就被他給調換了,他心裡對哥哥一直有愧疚,才會在最後時刻把塹堃60,的股權都留給他,他們倆的出生不過相差二十天,而成佑當時因身體不好被送入保溫箱,不信的話,可以做親子鑑定。”
李韻苓嘴唇顫抖,牙關死死咬緊後鬆開,她伸手指向明錚,“你說,他……”
“對,”傅染接話道,“他才是您的親生兒子。”
“啊!”
走廊內站滿人,卻忽然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清楚。
趙瀾身子直挺挺倚向牆壁,目光一寸寸盯著明錚,又呆滯地望向亮起紅燈的急救室。
李韻苓眼睛死死盯住明錚不放,她半晌回不了神,只是難以置信的一個勁搖頭,“我不相信,我不信。”
她防了二十幾年視作仇人一樣的,以為是趙瀾所生的私生子,受盡她的排斥和冷落,到頭來,卻被人以一盆冰冷的水直撲面門,他是她的兒子?
明錚眼裡滑出譏諷,有些苦澀,卻驚人的冷冽。
趙瀾捂住臉痛哭。
李韻苓連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她只覺得自己是個最大的笑話,“為,為什麼?”
傅染後面的話不忍心再說出來,難道還用問嗎?
明雲峰這番舉動,無疑是因為,他最愛的女人是趙瀾,最愛的兒子,是明成佑。跟我讀H-U-N混*H-U-N混*小-說-網 請牢記
傅染抬頭望向明錚,他顯然也猜出來了,高大的身影看在眼中,忽而像是被什麼給壓彎了,明錚揚起的臉在光線照耀下忽明忽暗,眼底的痛苦和絕望昭然若揭。
他一直以為他沒錯,他只是背負了私生子的身份而已,他也有生存和被尊重的權利。
可是今天卻有人告訴他,原來真正的私生子不是他。
多麼諷刺,多麼好笑?
李韻苓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已經不是身份調換的問題,倘若傅染所說的話是真的,明雲峰這幾十年,一直將她置於何地?
她尖叫著喊道,“不可能,不會的,我沒有別的兒子!”
“夫人!”蕭管家趕緊拍著她的肩頭。
李韻苓歇斯底里的哭喊聲刺入明錚心底,痛麼?
他如果說一點不痛,那定然是假的。
趙瀾手掌揉至胸口,想到明成佑平日裡對她的冷言冷語和嫌棄,再加上他此時正在急救室,從搶救時間來看,病情肯定很重。
“我們現在就去做DNA鑑定。”李韻苓強撐住一口氣,撐著牆壁起身。
明錚冷冷掃了眼,“我沒心思跟你們瞎扯,你以為有做親子鑑定的必要嗎?在我這,絕不可能,我也沒有別的媽,聽清楚了麼?”
李韻苓鼻子酸澀,眼圈泛紅,看著明錚卻不知道一時該怎麼說。
事已至此,說出去的話就猶如潑出去的水。
她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明錚大步上前扣住趙瀾的手腕,“媽,我們走,沒有必要留在這。”
他強行把趙瀾拖出去兩步,趙瀾瘦削的身子往下彎,“明錚,你鬆手,讓我留在這。”
明錚腳步因此番話而停住,他陰戾俊臉側過來盯向趙瀾,五指似要留住些什麼,狠狠握緊趙瀾的腕部,“媽,你要留下來?”
“成佑現在還躺在裡面我不能走,明錚……”
明錚緊握的力道陡然鬆開,他甩了下手,一語不發盯了眼趙瀾後大步離開。
李韻苓喉間輕哽,明錚走得很快,堅挺的身影在地上拖出道長長的影子,傅染走過去將趙瀾攙扶起身。
幾名警察走了過來,尤應蕊下意識一陣慌亂,捏緊裙角。
“請問,你是尤應蕊嗎?”
“是。”
李韻苓目光怔怔從明錚身上收回,警察說的話她已然聽不真切。
“我沒有,我壓根沒去過那裡怎麼會傷害她?你說什麼,我媽怎麼了,她出事了嗎?”尤應蕊急切詢問,傅染聞言,喉間的苦澀只能吞咽回去。
“尤應蕊,你自己做過的事瞞不住別人,妄我媽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你居然狠心把她推下樓。”
“我沒有!”尤應蕊爭辯,“我根本不知道媽進了醫院。”
李韻苓再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走上前,“這中間應該有什麼誤會。”
再怎麼樣,尤應蕊都是明家的媳婦。
哪怕為大局著想,李韻苓也不想她再添亂。
傅染走過去,插了句嘴,“她想要對付的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我栽下樓梯要不是我媽護在我身上,孩子早就被她踢掉了。”
“我沒有!”尤應蕊上前拉住李韻苓,“媽,您相信我。”
李韻苓揮開尤應蕊的手,她已無暇去顧及,退了兩步坐回椅子上。
警察帶了尤應蕊離開,趙瀾抵著牆壁,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眼睛被急救室的燈染得通紅。
傅染想著范嫻,她精疲力盡邁開腳步。
“傅染。”身後傳來李韻苓的說話聲。
她沒有轉身,頓住步子。
“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在場所有的目光都別向傅染。
她身子沉重,好像一根不起眼的稻糙隨時都能將她壓垮,別說是抓住了,她連避開的力氣都沒有。
“我答應過老爺子,這個秘密不會說出來,但是……”傅染眼裡有淚花湧出,“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生命垂危而親生母親卻不在身邊,他應該會同意我的做法。”
李韻苓目光直勾勾望著地面,“既然如此,當時為什麼還要留下那樣一份遺囑。”
傅染揚起下頷,心中只覺得苦澀,她慢慢轉過身,看到李韻苓垮下的雙肩,越發不好受,“最大的原因,還是覺得虧欠明錚。”
“虧欠?”李韻苓無力地抬起眼瞪向趙瀾,“他虧欠的人還少嗎?他把他最愛的兒子交給我,讓我當成至寶一樣捧在手心,而我的……親生,孩子,”李韻苓痛不欲生,“我當著他的面對明錚那樣,他居然也能看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