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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撐在身後,手臂拉得直直,左手無名指戴著他們的那枚訂婚戒指。
“你想和我說什麼?”
他拍拍身旁,“坐。”
傅染不動。
明成佑嘴角輕挽,“嫌髒?”
“裝醉很好玩是吧?”
“傅染,你好受了吧?有人錦衣玉食供著你,一條船沉了還能搭上另一條。你不是說不會找明錚嗎?還是你怕沒有這個理由,我不會讓你走?”他揚起下頷,依舊是那張俊逸非凡的臉,迎安市首屈一指的美男稱呼,可真當之無愧,“你傻不傻,你要想走難道我能硬留得住你嗎?”
“你酒喝多了。”
“是啊是啊,”他點頭,“就是喝多了怎麼樣?”
傅染拿他沒辦法,“是不是由我提出解除婚約,你才這樣耿耿於懷?”
明成佑強撐起身,手掌輕拍幾下,眼裡陌生的疏離感令傅染驚怔,他陡然大笑出口,線條僵硬的側臉落入傅染眼中,竟是無限惆悵。
“為什麼我就是不死心?”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傅染喟然低嘆,“我打電話讓王叔送你回去。”
“你要回去嗎?來,我送你。”明成佑上前扣住傅染的手腕,她情緒激動地甩開,“瘋子,我自己會回去。”
“還是我送你吧!”明成佑再度去抓傅染的手,她驚叫退開,上次的事仍記憶猶新,“別碰我。”
才退兩步,明成佑已大步來到她跟前。
傅染想回到車內,但男人卻擋著不肯讓道,她彷徨恐懼,揚起手機嚇他,“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你報啊,”明成佑兩眼赤紅,“我告兒你,警察局是我家開的,看看小爺怕不怕你!”
話語方落定,人便撲了出去。
傅染拔腿往後跑,卻被明成佑一把按住壓在了橋墩上,她腹部抵住堅硬的石塊,疼地後背冒出冷汗,“放開我。”
明成佑的臉埋在傅染背後,他冷不丁張開嘴重重咬她口,傅染倒吸口冷氣,兩人身體間緊密貼合幾乎不見fèng隙,無力感從四肢襲來,傅染臉微微側去,“我應該哪怕撞倒了你都不該停車。”
“這話也像是你能說的。”他呼吸縈繞在傅染頸間,忽然出手去奪她的手機。
傅染掙扎,使得摩擦的部位越發敏感,她感覺到明成佑的灼熱**抵在她臀後,“你不是要報警嗎,我看你怎麼報!”
傅染下體被壓得死死的,她手臂伸出去才不至於被明成佑搶掉電話,他伸出的手裹住她胸前,越收越緊,傅染趕忙按鍵,“快鬆手,不然我真的報警。”
明成佑兩手改摟住傅染的腰,臉埋入她頸間,突如其來的涼意順領口灌入,手機另一頭接通,“喂,您好,這裡是……”
傅染用力推了下,見他仍然不鬆手,且動作越來越不規矩。
“您好,我要報警,”她找個理由,“這兒有人酒後駕駛。”
身後難得有行人經過,只當小兩口浪漫才會在這大冬天的抱著在橋邊吹冷風。
直到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傅染才驚覺,她玩大了。
明成佑維持先前的姿勢不動,呼吸沉穩,倒像是熟睡的樣子。
一名年輕交警望了眼,這兒仿佛只有他們二人,他神色疑慮,“請問……”
傅染戳戳身後的明成佑,“他,他酒駕。”
另一名交警見情況不對,“居然醉酒深夜耍流氓?”
“不是不是……”傅染擺手,“沒有耍流氓。”
“你們什麼關係?”交警上前扳住明成佑的肩膀將他從傅染身上拉開,年輕男子顯然沒認出他來。
傅染急忙解釋,“我們是朋友。”
“男友朋友?”
“不是,普通……”
“她是我老婆。”明成佑插嘴道。
“我不是!”
交警拿眼斜向傅染,“報警電話是你打的吧?”
傅染老實點頭,“是。”
另一名交警拿來測試酒駕的儀器放到明成佑嘴邊,“含住,用力吹氣。”
他抿緊嘴唇不配合,傅染有些懵,看這架勢像是來真的,但明成佑不是狂妄地說警察局是他家開的嗎?儘管落魄但也不至於真的被查吧?
“含住,用力吹氣。”交警不耐重複。
明成佑十分不情願地指了指旁邊的傅染,說話刻意表現出大舌頭,“這活……這活都我老婆晚上做,你讓她吹。”
傅染瞠目結舌,兩個年輕的交警面面相覷,臉部泛出可疑的cháo紅。
其中一人把儀器收回去,“這酒味聞都聞得出來,肯定是醉酒駕駛,走,帶回去處理。”
傅染見真鬧出事,她忙攔在跟前,“不好意思我是開玩笑的,我不報警了。”
“你當警察局是你家開的?他這樣肯定有問題,待會我們回去還要調取路面監控看是不是真的在醉酒狀態下駕駛,走吧。”
兩人拉著明成佑上警車。
傅染情急地跟去,“那你們會怎樣處理?”
“一旦屬實,吊銷駕駛證,還要拘留和罰款。”
拘留?
明成佑倒也乖,可能真的是酒喝多了,竟然跟著上了車。
傅染不假思索拉開車門擠進去,就這樣作繭自縛跟去了交警大隊。
兩人耷拉腦袋出來,時針已掃向凌晨。
傅染在前面焦急地走,明成佑經過方才一鬧也徹底醒酒,慢慢在後面跟著。
全身翻遍除了手機沒找到一毛錢,傅染杵在路口,待明成佑走近後沒好氣開口,“有錢嗎?”
他翻翻口袋,身無分文。
這麼晚她也拉不下臉喊誰過來接。
“不說你都能搞定嗎?我只不過打個電話嚇唬你還差點真的被扔進局子。”
她繼續往前走,卻遲遲沒等到跟來的腳步聲,傅染驚疑望向身後,只見明成佑站在十步之外,落寞寂寥的夜色染得男子雙肩微微顫抖,他目光鎖定傅染,一道長長的影子直拉到她腳邊,“傅染,我說的是之前的明三少。”
只一句話,她便泄了氣。
“走吧,我們停車的地方離這有幾公里。”傅染到底心有不忍,途徑一個賣烤紅薯的小攤,明成佑站定後不肯走。
“要來一個嗎?賣完我就收攤了。”
傅染走回明成佑身旁,“你有錢嗎?”
他搖頭。
傅染再掏一遍口袋,“我也沒有。”
攤主眼見這兩人都沒錢,僅有的興致也全無了。
明成佑卻依舊杵著不走,“還記得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嗎?”
他喊她小氣鬼,因為在他權利登天最鼎盛的時候,她送他的禮物是半個烤紅薯。
傅染拉起明成佑的手往前走,他緊緊回握住,直到把她的手捏出紅痕。
“明成佑,”傅染嗓音微顫,無以名狀的悲傷沁入心間,“為什麼你有時候會像個孩子呢?”
身後的男人沒有答話,一前一後兩道影子親昵地偎在一起,但影子終只是影子而已,成就不了現實的碰觸。
宋織的電話一早催過來,傅染髮個簡訊說臨時有事去不了。
午夜過後,清冷的街頭,連車駛過的聲音都不再聽到,皮鞋踩著冷硬地面發出交錯而有序的咯噔聲,遠遠能看到車頭相對的兩輛車。
“我讓王叔過來接你吧。”
“用不著。”
“可你的駕照……”
傅染走到明成佑車旁,吃驚地見到他的車門沒鎖,她拉開門探進去,只見裡頭被翻得凌亂無比,別說是錢包,就連紙巾盒乃至能拆的東西都拆沒了,真皮坐椅被利器劃得體無完膚,遭賊了。
“你怎麼不知道鎖?”
明成佑無所謂地攤開手掌,“你報警報那麼急,我好像看到你也沒鎖。”
“是麼?”傅染完全記不清有沒有按那一下。
她著急跑到自己的車前,可不是嗎,車門還敞著條fèng,毋庸置疑,遭到了跟明成佑相同的待遇。
她氣得差點爆粗口。
傅染最終還是給王叔打了電話。
兩人靠在橋邊等待,傅染再不敢把明成佑一個人丟在半路。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成佑抬起頭,目光如炬望向半空。
“其實,你爸那麼多關係應該還在,即使塹堃留給明錚,但畢竟……”
明成佑冷冷打斷她的話,“如果你說的是事實,我爸既決定把公司留給塹堃,我還要他的關係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