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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染好不容易掙開他,倪秘書走到休息室門口,敲了敲門,“Lvan,你在裡面嗎?高層回憶馬上要開始了。”

    傅染趁機撲過去咬住他的脖子,明成佑猝不及防。“鬆開,你咬哪地方呢?斷了!”

    傅染果真乖乖鬆口,她伸手欲要捂住明成佑的嘴,他推開她手掌,越發揚高了音調,“我讓你橫!”

    見聲音止不住,只得用一個法子,最直接且最有效。

    傅染湊過去吻住男人的薄唇,這會他沒再推開,雙手改為圈住傅染的腰部,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盯向門口,明成佑扳正她的臉,示意她專心。

    舌尖帶著纏綿之姿輾轉索吻,明成佑拉開墊在底下的空調被,倪秘書嘟囔聲,“人去哪了?”

    傅染背部貼著床面,兩手隔在他胸前,帶著嬌喘的嗓音逸出喉間,“倪秘書好像走了?”

    明成佑眼底透出意亂情迷,“嗯。”

    傅染狠狠在他肩膀處捶一拳,“我咬你哪裡要斷了?”  

    明成佑一臉正色,“脖子啊。”

    見她不說話,他這才道了句,“休息室是隔音的,外面根本聽不到裡面的對話。”

    傅染咬了咬牙,“你敢耍我?”

    隨手抽出個枕頭砸向明成佑面門,他伸出兩手去擋,這是傅染的專利,每回氣急了都用枕頭抽他,明成佑索性一把抱住傅染的腰將她壓倒。

    他前額抵住傅染臉頰,她則氣喘吁吁盯向天花板。

    明成佑眼帘睜開道fèng,只覺這種擁她在懷的感覺倍感真實,胸口殘缺不全的地方漸漸被填滿,這種充實感令他欣慰。

    他掌心摩挲著傅染的肩膀,心中所謂的怨恨早已蕩然無存。

    往死里愛,才會往死里虐。

    可也是往死里愛,才會往死里不顧一切。

    明成佑在她耳畔輕啄。

    他給了自己一個月的時間,倘若,他在此期間能安然度過,他便要為傅染披上最華美的婚紗。

    明成佑自認為能過去,醫生也說過,一輩子不再復發的例子並不是沒有。  

    車子飛馳在馬路上,明成佑手掌不住摩挲副駕駛座上的盒子,他唇角淺笑,到了中景濠庭後,拿著東西快速上樓。

    婚紗攤開擺在KINGSIZE大床上,足足占據了整個床。

    明成佑坐在床沿,手掌探入婚紗裙擺,極好的手感,他把婚紗小心翼翼放入盒內,封存在家裡的保險柜中。

    翌日醒來,他拿過手機看下時間,手肘撐住床面起身,心臟陡然紊亂地跳動,呼吸急促,明成佑勉強緩了緩神。

    喊了車子過來,明成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周身完全像是沉浸在陰暗中,他目光眺望半空,微微揚起的角度溢滿悲愴。

    司機在駕駛座小心翼翼探出腦袋,見他杵在原地不動,也不敢吱聲。

    明成佑半晌後上車,“去碼頭。”

    在島上的二十天明成佑幾乎什麼都沒想,把傅染接來後再回到迎安市,心境卻已經截然不同。

    兩人在酒店吃飯,明成佑盯著傅染出神,餘光陡然看到進來的明錚的和羅聞櫻。

    他們有說有笑選了位子,羅聞櫻懷抱一疊資料,明錚點了菜,襯衣袖子捋至肘部,羅聞櫻瘋起來也是工作狂,正翻開文件和明錚說著什麼。  

    明成佑抬首望得出神。

    傅染吃到一半抬起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哥哥和聞櫻原來也在這。”

    羅聞櫻手指指著某處,口若懸河,明錚點著頭細細聆聽,這種工作狀態令旁人看在眼中都覺得極富感染力,明錚從羅聞櫻手裡接過資料,兩人腦袋幾乎湊到一處。

    明成佑眼裡被刺痛,鮮活的生命一個個活得恣意,唯有他。

    他從來不屑把明錚放在眼裡,因為李韻苓經常跟他說,明錚是私生子,將來凡事都要壓過他才能有出頭之日。

    這種意識潛移默化,而如今,明錚的事業處於頂端,而他,卻在以不可預計的速度枯萎,明成佑第一次感覺到命運的不公,心裡也漸漸滋生出類似於變態的執拗和憤恨。

    傅染見他的目光還定在遠處。

    “其實我一直覺得哥哥和聞櫻很相配,以後還能組成個幸福的家庭,基因優良,說不定孩子會是小神童呢。”

    明成佑握著筷子的手越收越緊,如鯁在喉,刺得他說不出一句話。

    羅聞櫻從明錚手裡接過資料,抬頭看到這邊的兩人,她跟明錚說了句,男人背對著的身影轉過來。  

    那樣朝氣蓬髮的一張臉。

    明錚突然推開椅子走過來,傅染聽到腳步聲扭過頭。

    “小染。”

    傅染挽唇淺笑,“哥哥。”

    明成佑只覺心跳越發加劇,明錚在他眼裡儼然是一根刺。

    明雲峰同時給了他們兩個生命,卻給了他們不同的命。

    倆兄弟沒有打一聲招呼,明錚跟傅染隨便聊過幾句,起身又坐回到羅聞櫻對面。

    傅染胃口很好,心情好自然也吃得下。

    明成佑眼睛望向窗外,街上來往人群忙碌而擁擠,以前覺得平凡的場景如今落入眼中,竟是說不出的美好。

    他不想死,一點不想。

    他貪戀地想要活久一些,因為還沒活夠。

    他27年的生命中,才談了一場戀愛,不,連一場都不到,他註定是要丟下傅染的。

    明成佑已經近乎偏執,他活不了,所以要拉人做墊背。

    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在中景濠庭的那一次,是他和傅染兩年來的第一次。  

    他事先吃了兩顆護心臟的藥,但迎來高cháo的瞬間還是差點令他心臟崩潰,他眼前有片刻暈眩,雙臂摟住傅染的肩膀,死死用力,醫生不止一次警告過他不能做劇烈運動,特別要禁床事。

    明成佑同她身體的每個部位緊密相連,他在等那份悸動過去。

    其實他想過,他真有可能會死在傅染身上。

    她卻不知,只暗罵他下流。

    明成佑抬手拂開她沾著汗水後濕漉漉的碎發,房間內關了燈,傅染被他壓得有些重,想推開些,手不自覺快要觸及到明成佑腋下,他面色稍凜,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內放到唇間輕吻。

    傅染累極,洗過澡看了會電視伏在他胸前便熟睡過去。

    明成佑穿著睡衣站在床前,他很想拉著傅染一起,甚至想過,方才如果真死在傅染身上,帶給她的將會是一輩子噩夢吧?

    雖然他很想,因為那是迎接他死亡最好的方式和歸宿。

    明成佑在讓尤應蕊簽下文件的同時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只是方才擁著傅染的瞬間,思想和他的心一樣差點崩盤,他一早回來就是要拉她一起進地獄的,如今他站在地獄門口,卻反悔了。

    既然尤應蕊要陪著他,那就放開傅染好了,一如兩年前那般,太陰暗的地方總要有人陪著。  

    明成佑起身走到陽台,如今他已經煙不離身,多抽一支跟少抽一支對他來說並沒有大的區別。

    他也不是因為病重而想將傅染推開,他是真的沒有力氣繼續下去了。

    接到尤應蕊的電話時,傅染睡得正熟,明成佑眼睛透過落地窗盯著床上拱起的人形。

    “成佑,”那邊,興奮的嗓音同他蒼涼的心境完全呈現鮮明對比,“睡了嗎?”

    “什麼事?”

    尤應蕊還沉浸在結婚的喜悅中難以自拔,“你在中景濠庭嗎?我明早就過來,還有行李順便也讓人送到這。”

    明成佑眼裡看到傅染翻了個身,他顏色一凜,“先別過來,到時候我會派人去接你。”

    “為什麼?”尤應蕊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你現在身邊有人嗎?”

    “應蕊,我的事你別管。”明成佑說完,毫不猶疑掛斷電話。

    尤應蕊怔怔盯著傳來嘟嘟聲的電話,她握緊手機,心裡也猜到傅染肯定在那裡,不然的話,明成佑不會阻止她過去。  

    翌日,她打車來到中景濠庭。

    尤應蕊刻意讓人化了妝,經過露天泳池,看到池沿凌亂地擺放著酒瓶和酒杯,最刺眼的莫過於湛藍池水中漂浮起來的內衣內褲。

    她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握成拳,昨晚這兒發生過什麼一目了然。

    尤應蕊眼裡微微刺痛,走進客廳內後上了樓。

    隔著門板都能聽到房間內傳來的爭吵聲,尤應蕊落輕腳步站在門口,聽到傅染顫抖著嗓音發問,“你,愛沒愛過我?”

    她跟著緊張起來。

    許久後,聽到男人云淡風輕道,“不愛。”

    尤應蕊心裡一松,方才的不愉快也蕩然無存。

    “你也別因為我睡了你而想不開,我早說過,一次和一百次並無多大的差別。”

    尤應蕊伸手擰開門把,這時候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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