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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佑聽到這句歌詞,心狠狠抽搐似的疼,眼角淺眯起,藏匿在潭底深處的傷痛無限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手掌握緊杯口,身子僵硬轉過去。
傅染安靜地端坐在角落內,旁邊一眾人給她打著拍子,她臉上照例是認真的模樣,伴著節奏,上半身微微左右輕晃,歌聲是極美的,或許是這首歌需要的意境,明成佑聽了總覺得呼吸壓得很緊,心臟隨時都有劇烈地抽痛感。
她眉眼在一堆人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倒不是長得美如西施那般,但光是一眼,足能令人過目不忘。
傅染唱完後,面對掌聲如鳴並未表現出絲毫不適地矜持,她把話筒交到旁邊人的手上,目光流轉,視線同明成佑不期而遇,她輕挽唇瓣,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
告別眾人走出迷性,傅染被明成佑拉著手往停車場走去。
“方才在包廂怎麼唱了那樣一首歌?”
“怎麼了,多好聽呢。”傅染右手在臉頰旁輕扇,整張臉紅撲撲的。
明成佑手掌貼向她的臉,他掌心冰冷,傅染握住他的指尖,“好舒服。”
“沒讓你喝酒臉都紅成這樣。”明成佑替她打開車門。
傅染順手把他推進副駕駛座,“你喝了酒不能開車,坐著吧。”
傅染彎腰替他扣好安全帶,明成佑順勢按住她的後腦勺同她親吻,唇齒間酒香味互相浸潤。
“咳咳,不好意思,請讓讓好嗎?”
陡然傳來的男音驚得傅染急忙睜開眼,她這才意識到她半個身子還在車外,傅染忙推開明成佑跟對方賠著不是,她隨手拍上車門,繞過車頭逃也似地鑽進駕駛座內。
明成佑意猶未盡,湊過去還想親。
傅染伸手一把推開他的臉,“邊上待著去。”
傅染的空閒時間慢慢變得豐富多彩,大多時候是跟明成佑一起的。
聽范嫻說,尤應蕊也出了國,臨走時還來過傅家,但傅染並不在。
宋織和秦暮暮打車來到傅染的工作室,她接到電話後下樓。
宋織穿著寬鬆的毛衣,肚子已然明顯,傅染小跑過去,“走吧,今兒去哪吃飯?”
“不跟你家三少哥哥一起了啊?”
“滾開。”傅染笑著挽住宋織的手臂,“暮暮,你的車呢?”
“朋友的朋友結婚,被借去充當婚車了。”
宋織小心翼翼坐進副駕駛座,車開出去一段後嚷著肚子餓,“前面不是有四海游龍的鍋貼嗎,暮暮,幫我下去買一份。”
“馬上要吃晚飯了孩子他媽。”
“滾,我是孕婦,”宋織手掌揉著肚皮,一邊還不忘做胎教,“寶寶,將來要找個媳婦給你媽一樣溫柔。”
傅染把車停靠在路邊,坐在后座的秦暮暮受不了地推開車門下去。
狹小的空間內很快都是鍋貼油膩的香味,宋織大快朵頤,冷不丁又喊道,“停車停車。”
傅染被她吼得手一抖,“祖宗,又怎麼了?”
“一個鍋貼掉座底下去了,趕緊找出來。”
秦暮暮拍打下額頭,“服了你了。”
傅染再度把車停到路邊,她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宋織蹲著身子正往底下探,傅染忙示意她別動,“你懷著孕呢,別壓壞我乾兒子。”
她彎腰,手臂往裡探,很快摸到個東西。
手指一勾後拿出來,竟是支唇彩。
“這是誰的?”
宋織被問得摸不著頭腦,“在你車裡當然是你的。”
傅染壓根沒碰過這種色系,“不是我的。”
“可能是誰坐你的車落下的吧。”
“我前段日子還去過4S店,沒可能會是我同事們的。”傅染仔細端詳手裡的唇彩。
宋織又說道,“你把車借給別人了嗎?”
秦暮暮陡然想起她說當心明成佑開傅染的車出去找美女的玩笑,她眼角輕跳,上半身湊過去,“我看看。”
傅染把唇彩遞給她。
“我說怎麼找不著呢,這是我的,原來掉你座位底下去了。”
傅染掏出餐巾紙又把宋織掉的鍋貼給清理掉。
也算巧合,秦暮暮之前的唇彩都跟這支顏色相差不大。
“你東西怎麼掉小染車裡了?”
秦暮暮捏著唇彩回到座位上,“前兩天唄,我在酒吧喝醉酒讓小染來接我的。”
傅染用礦泉水洗乾淨手,“可不是嗎,又跟顧磊吵架,大半夜把自己喝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暮暮,你跟顧磊怎麼了?”
話題很快被轉移,一支不小心掉的唇彩,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秦暮暮握著唇彩的掌心滲出汗水,滑的幾乎要掉出來,她顫抖著手拉開拉鏈,把東西塞進去。
眼睛不經意瞥見內後視鏡內傅染正同宋織說笑的臉,她心虛得慌忙別開,眼圈紅了下,又趕緊壓下腦袋。
倪秘書接到電話後直接進入明成佑辦公室。
“Lvan,樓下有人想見您。”
明成佑頭也不抬,“不懂規矩嗎?”
“她沒有預約,但她說是傅染的朋友,說您肯定會見她。”
明成佑細想,傅染的朋友,關係走得最近的無外乎秦暮暮和宋織,他簽完手裡的文件,“讓她上來。”
“是。”
秦暮暮忐忑不安乘坐電梯來到33層,莊嚴肅然的工作環境越發令她不自在,倪秘書將她帶到辦公室前,替她打開門,“請進。”
她躊躇片刻,右腳還是僵硬地跨進去。
明成佑之前和她見過面,他吩咐倪秘書泡杯咖啡過來。
“秦小姐有事嗎?”明成佑抬起頭,一雙犀利狹長的桃花眼望向坐在沙發上的秦暮暮,倪秘書端著咖啡進來,秦暮暮下意識抓緊手裡的包,明成佑見狀,知道她是有話要單獨對他說。
他揮下手示意倪秘書出去,“把門帶上。”
“說吧。”幾乎不給秦暮暮恍神的機會,明成佑單手扣著桌面,“你是傅染的朋友,有話不妨開門見山。”
秦暮暮低頭打開拉鏈,從裡面掏出樣東西攥在手裡。
她起身朝明成佑走去。
他冷眼盯著她的手掌,直到秦暮暮站在巨大的辦公桌前,手掌攤開。
一樣東西滾到紅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碰擦聲。
明成佑睇了眼,是支唇彩。
“什麼意思?”
“這是在傅染副駕駛座底下發現的,她說她的車沒借給過別人,我當時認下了說是我的,但,三少你很清楚,這東西應該是怎麼來的。”秦暮暮目光避開那支唇彩,似乎多看一眼,眼裡就會被更深的刺傷一分。
明成佑十指交扣,手肘撐於桌沿,目光轉為冷凝,也猜到些許她來此的目的,“我實話告訴你,我並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秦暮暮眼裡漾起嘲諷,“恐怕小染不會信你的話。”
明成佑背部向後靠,也知道秦暮暮沒有十成把握不會找上門,看來這東西跟他真脫不了干係。
他用傅染車只有那麼一天,載過的女人,也只有尤應蕊。
“說吧,你想要什麼?”
秦暮暮臉色怪異,介乎於猶豫同掙扎之間,她知道她一旦說出口,不止是面子的問題,她和傅染之間的友誼也必將受到劇烈地摧殘,儘管,明成佑不說,她不說,沒人會知道。
“都走到這步了,現在猶豫不覺得太晚嗎?”
秦暮暮面容蒼白地抬起頭,目光夾帶著像是被人赤裸裸撕開傷疤的難堪,她嘴角顫抖,“我想你能夠拉一把我男朋友的公司。”
“就這麼簡單?”明成佑攤開雙手道。
她卻異常艱難地點點頭。
“你為什麼不找傅染直接開口?”
“我……我開不了口,況且這種事透過小染跟你說的話……”
“怕我敷衍了事是嗎?”明成佑似笑非笑,薄唇揚起的淺弧溢滿諷刺,“秦小姐,你跟小染是近十來年的朋友了吧?”
從高中,一直到現在。
秦暮暮忍著泛紅的眼圈,“對。”
“你跟顧磊呢?”
秦暮暮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嗓音潰不成聲,“別問了行嗎,這是我自己的事。”
明成佑目光落向那支唇彩,他撿起後放到眼前,“因為你是傅染的朋友,你就算手裡不捏著所謂的我的把柄,你但凡開了口,我都不可能敷衍了事的,對於MR來說,要想讓你男朋友的公司起死回生易如反掌。秦小姐,”明成佑啪地將手裡的唇彩丟進牆角邊的垃圾桶內,“恭喜你,你跟你男朋友好事將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