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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想著,原本也是的,他可是皇上倚重的容王,哪裡真能當一個富貴閒王呢。
容王卻根本沒聽進去阿宴的話,他擰著眉,思慮半響,最後終於道:“這船必然是開得太快了,這才讓你暈船,我現在就命人開慢些。”
話剛說完,他撩起袍子一低頭就出了船艙。
啊?
阿宴半躺在那裡望著容王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
想著自己再次懷了身子的事兒還不知道是不是准信呢,他怎麼就開始想這想那的。
一直到了晌午時分,阿宴躺在榻上睡了一覺醒來時,便感覺到身旁有人,朦朧中有人從後面摟著自己,她知道這是容王,便動了下身子,睜開朦朧的睡眼:“怎麼這個時候陪著我躺下呢?”
容王攬著阿宴,低首在她耳邊道:“阿宴,這一次你如果真是懷了身子,那該是哪一次呢?”
阿宴臉上微紅:“誰知道呢!”
他到底年紀輕,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幾乎是天天都要的,便是再忙,晚上回來了,也要壓著她弄一次。甚至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的。
容王一隻手繞過她柔軟的腰肢撫摸著她平坦的小腹,深刻的下巴磨蹭著她敏感的耳朵,低啞地道:“可是我平時都不敢she在裡面的啊。”
這話一說,阿宴臉更熱了,耳朵那裡便覺得痒痒的。
確實這些日子,他便是興致來了的時候,大開大合地弄一番,卻總是能在最後關頭克制住自己,竟是快速拔出去傾瀉在她的小腹上的,就是防著她又懷了身子。
她也明白他的心思,當初生兩個小傢伙的時候,他算是擔心夠了,怕她再遇到什麼危險。
容王低咬著阿宴的耳朵,啞聲道:“難道是上個月那次?”
他一提這個,阿宴渾身一個戰慄,忙躲開他咬著自己的唇齒,紅著臉道:“或許沒懷呢,操心這個幹嗎!”
其實上個月那麼多次,按說誰知道他說得哪次啊,可是阿宴就是明白他指的是那一次。
那時候他傷還沒好完全呢,可是那一日自己幫他擦拭身體,就眼看著錦褲崩得硬邦邦,他暗著眸子,就那麼望著自己。
沒辦法,實在是心疼他,於是便用手,可是他卻覺得不盡興,竟然單手扶著自己坐在上面了。
容王聽到這個,低啞地笑了,有力的大手輕柔地撫摸著那處柔軟的小腹,啞聲道:“這次給我生一個小郡主吧。”
阿宴眼眸中濕亮,點頭道:“我也盼著生個小郡主呢,要長得嬌嬌軟軟的,可不能像眼下這兩個小傢伙那般頑劣。”
這二人想起這肚子裡的小郡主,難免多想,當下夫妻二人說著私密話兒,談著將來生了小郡主該如何如何,甚至說到後來,就連該找個怎麼樣的郡馬都想過了。
容王自然是想起這個就低哼:“本王的小郡主,可不能便宜了那些臭小子,總是要找個人品家世相貌都好的,還要文韜武略樣樣俱全,還要恭謹平和,還要不能納妾不能有通房,要潔身自好要……”
阿宴聽得他這一大串的要求,頓時有些頭暈:“照你這說來,滿燕京城裡沒幾個合格的,我的女兒豈不是嫁不出去了。”
容王聽此話,想想也是,擰眉半響後,終於有了主意:“若是真得生個小郡主,本王就馬上開始物色,找那人品外貌好的小男娃兒,從小好生培養!等到本王的小郡主長大了,再從中慢慢地挑一個!”
阿宴頓時聽呆了,想著只聽說過童養媳,可沒聽說過童養夫。
不過……他是容王嘛,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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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容王陪著阿宴說了一會子話,因她這幾日暈船實在是精力不濟,也怕她累到,便先出來了,來到了書房裡。
先是召來了蕭羽飛並今日前來稟報消息的暗探,聽了對方的各項匯報。
因他上一次的指使,已經加派人手去查了那個四海錢莊的幕後掌柜韓公子,如今已經得到了他的樣貌,並且匯成了畫像呈現在容王面前。
容王盯著畫像上這個人,不免覺得疑惑。
這個人長得和沈從嘉有些相似,可是卻又不像是一個人,確實是臉上沒有疤痕的,腿也不瘸。
他沉思了片刻後,便吩咐暗探道:“去查一查,沈從嘉有沒有兄弟,堂兄弟或者表兄弟亦可。”
那暗探自然是沉聲說是。
當下那暗探又提起如今江南各官員的動向,重點提到了容王之前要命人盯著的洪城府知府路博文,卻是最近一切平靜,每日只是在州府衙門,並不見外出,也沒有和什麼可疑人物接觸。
容王淡淡點頭:“那就繼續盯著便是了。”
這位洪城府知府路博文,上一世可是不知道貪了多少稅賦,當年他來江南,此人上躥下蹦,差點狗急跳牆。
如今他命人盯著,沒想到此人倒是平靜,一時不由想著,這次必然是經過高人指點了?
他眯起銳利的眸子,盯著書桌上平鋪著的那個畫像,暗暗地道,不管你是不是沈從嘉,本王都會把你查個水落石出!
這邊暗探卻忽而想起一事,道:“啟稟殿下,還有一事,不知道是否和此事有干係。”
容王抬眸,淡道:“說。”
暗探當下回稟道:“如今咱們船上的這位姑娘,原本是江南韓家的女兒,這韓家的四老爺,仿佛和那四海錢莊有些關聯。我們查到,他以前在四海錢莊入了股的,後來四海錢莊易主,他的股也並沒有賣出去,依然握在手裡。只不過他們韓家乃是,往日裡來往的並無官員,也無可疑人等,屬下不好判斷此事和當前我們要查的事情是否有關聯。”
容王聽著這個,頓時皺眉。
當年他在江南查案的時候,這四海錢莊可沒有牽扯進來,當然也就沒有韓家什麼事。他唯一的印象也就是這韓家的老夫人極其殷勤,將他好生招待一番。
朦朧中記得仿佛要給他說親,後來他以家裡已經有一個正妃兩個側妃為由,就這麼給拒了。
至於這位嫣兒姑娘上輩子又是什麼戲份,他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任憑他記憶力高超,可是對於江南某個的鶯鶯燕燕,他哪裡會放半分心思呢!
當下不免想著,若是上輩子這位嫣兒姑娘也跑到燕京城來尋覓夫婿,或許阿宴會記得?
這嫣兒姑娘,上輩子到底嫁給了燕京城裡的哪一個,這輩子竟然跑過來搭他們的船,又是唱得哪出戲?
他低頭笑了下,淡道:“讓秋葉去吧,陪在這位韓家姑娘身邊,盯著她些,別讓她惹出什麼事兒來。”
默了下,又道:“最要緊的是,一不能讓她靠近灶房,二不能靠近兩位小世子,三不能接近王妃,看牢一些。”
待一切部署完畢後,暗探和蕭羽飛等都各自離去,他走出書房,卻見此時月色闌珊,一灘寒江倒映著那輪明月,兩岸都是枯盡的樹木,一時有寒鴉飛過,發出淒冷的聲音。
仿佛上輩子他也這麼路過此地,也是在這麼蕭瑟的一個冬日吧。
只不過上輩子這船上可沒有嬌妻美子。
他笑了下,不由有些想念那兩個白胖的小傢伙了,便轉首去了兩個小世子的房間。
進去的時候,奶媽並侍女正幫著兩個小世子換衣服的,子柯是個不聽話的,兩腿踢騰著就是不想穿。想來也是,小娃兒嘛,沒了那層束縛,渾身都輕快許多,在那裡滾來滾去的,一身好肉油光水滑的白軟嫩。奶媽逮住他踢騰著的小肥腿兒,費力地幫他套上棉衣。
而一旁子軒則是光著小皮膚在那裡趴著,流著口水睜著清澈的大眼睛看子柯耍寶。
奶媽見容王進來,一邊拿了錦被蓋住兩個娃兒,一邊行禮,恭敬地道:“兩個小世子每日換衣服總是費勁得很。”
容王不免笑了,上前彎腰問道:“子柯,怎麼又不聽話了?”
子柯哪裡聽得懂他說話呢,從錦被裡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清澈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地打量著容王。
容王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子柯乖,聽話。”
誰知道他剛一說完這個,那子柯人家便一個靈巧翻身兒,白嫩肥胖的小身子圓滾滾地滾走了,一副根本不搭理他的樣子。
一旁眾侍女見此,都有些想笑,不過忍住了。
容王自己也笑了:“這幾日你們母妃身子不好,你們都不許搗亂,要聽話!”
說著這話時,卻見子軒趴在那裡,一臉乖巧的樣子。
他不由伸手進了錦被下,握住那肥嘟嘟又軟糯的小腳丫,卻覺得那小腳丫實在是小,握在手裡,分外軟嫩,不免心裡泛起異樣,想著這是阿宴辛苦給自己生的兩個兒子,以後她還要給自己生個小郡主的。
當下他笑道:“若是你們的母妃懷孕了,父王可真盼著能有個小郡主,萬萬不能像你們兩個這麼頑皮。”
這邊正逗弄著,忽而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琴聲,悠揚動聽,如泣如訴。
容王斂住笑,淡問;“哪裡來的琴聲?”
眾人也都茫然,想著是誰,這夜晚時分竟然好好地彈起琴來了。
當下容王命奶媽們哄著兩個小傢伙睡覺,他自己卻走出船艙,遁著琴聲,來到船頭,卻見船頭的小廳中,一個女子身穿白衣,在這一江瑟縮中,迎著寒風,傲然立在那裡,俯首撫著長琴。
此時月光如水,江水蕭瑟,這琴聲低回婉轉,如泣如訴,絲絲縷縷地迴響於這寒江彎月之中。
而那一襲白衣的女子,身段柔媚,如瀑般的長髮在寒風之中微微飄揚,一時竟如同月夜仙子,就那麼不經意間墜入人間。
容王身旁跟隨著的正是蕭羽飛,他一見這情景,不由濃眉緊皺,想著這韓家姑娘真如同仙子一般,只是這仙子夜晚在這船頭彈琴,怎麼看怎麼哪裡不太對勁呢?
他小心地看向容王,卻見月光之下,容王臉上神色難辨,就那麼望著不遠處的那個韓姑娘。
一時,他忽然覺得不妙。
他的殿下啊,莫不是也覺得那女子好看?
就在這時候,卻見容王撩起袍角,緩緩走到了嫣兒姑娘身邊。
腳步落定時,嫣兒姑娘抬起眸子,眸中脈脈含情,比那春江之水還要深情。
她咬著唇,柔聲道:“殿下……”
聲音一如琴聲,如泣如訴,婉轉動人,猶如春日的鶯啼一般,任憑哪個男人聽了都會動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