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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低哼,根本沒搭腔,一旁的奶媽見容王那不容置疑的臉色,自然是知道誰的話應該聽,當下默默地抱著兩個小世子走了。
待一旁侍女奶媽都下去了,屋子裡只剩下了兩個人,容王這才過來,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指,放在阿宴的肩膀上,然後輕輕一按。
“啊——”阿宴只覺得酸疼不已,頓時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
容王兩隻有力的臂膀將她從後面環住按在胸口,俯首在她耳邊,清冷的聲音淡淡地道:“笨蛋,你第一次坐這麼久的馬車,明日就該喊著腰酸腿疼了。”
阿宴確實是不懂的,當下懶懶地靠在他身上,軟聲問道:“啊?那可怎麼辦?”
容王從後面摟著她細軟的腰肢,淡道:“王妃,這個時候,你就該求教下你的夫君了?”
阿宴聽了,忍不住抿唇笑了,當下靠在他胸膛上用腦袋輕輕磨蹭著,嬌聲問道:“夫君,快告訴我吧。”
容王一邊摟著她,一邊抬手,修長有力的手輕柔而富有力道地按在她的肩膀上,並且一點點地從內到外按壓。
阿宴頓時覺得舒服極了,他的手法引起她體內的酸疼,卻又緩緩地將那酸疼消弭。
她甚至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嬌。吟聲。
容王攬著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們去床上吧。”
☆、155|154.153.151.149. 1.1
走了幾日的陸路,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鹽城,在這裡稍作歇息後,那邊船隻並一應所用物資都準備好了,這才上了船。這一旦上了船,約莫再走半個月的水路,下船就是江南最大的繁華之都洪城了。
誰知道阿宴一上了船便覺得不對勁,頭暈噁心難受,吐得昏天暗地的。別說是照料兩個孩子,便是顧好自己都難。惜晴這邊是懷著身子的,沒辦法,只好過去親自看著奶媽照料兩個小世子,卻讓素雪等過來照顧阿宴。
嫣兒姑娘見此,跑過來先是看望了阿宴,柔聲柔氣地道:“王妃到底身子嬌弱,這沒坐過船的,頭一次坐船,自然是不適應。”
一時又主動請纓說是要幫著照看兩個小世子,此時阿宴吐得一張臉都是慘白的,話也不怎麼說得出,一旁的素雪便淡道:“原本說了兩個小世子頑劣,自有惜晴並奶媽照料,嫣兒姑娘原是貴客,不敢攪擾。”
嫣兒姑娘一聽這個,便咬著唇,低頭,眸中有幾分委屈。
阿宴見此,便命人送客了。
待這嫣兒出去後,她虛弱地吩咐素雪道:“早在馬車上的時候,我看著這嫣兒姑娘竟不是個本分的,只是平溪公主所託,也不好慢待了她。如今你命人看著些吧,船上原本就這麼大,可別鬧出什麼事來。”
素雪聽了,自然答應:“王妃放心,我會派桃紅盯著點的。”
一時她扶著阿宴,想起剛才這姑娘委屈的神情,不免眸中透出鄙夷,想著剛才那低頭委屈的樣子,實在是勾人,可是她對著一個病弱的王妃,一個冷臉的丫鬟,何必呢!
這邊正說著的時候,那邊嫣兒姑娘剛剛走出船艙,卻恰見容王那卓爾不群的英姿緩緩行來。
他今日穿著的一身黑袍,散發著些許凜冽氣勢,秋風起時,袍擺和長發齊飛,一時仿佛天地間再也沒有了其他,只有這麼一個俊美英挺的男子,巍然立在青天碧水之中。
嫣兒姑娘一時有些看呆了,想著這麼一個俊美無匹的男子,又是如此的位高權重,也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年紀而已,怎麼就這麼早早地有了王妃。
她怔怔地想著剛才那容王妃,聽說她竟比容王還大了三歲呢……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容王見到了呆立在自己王妃門前的嫣兒姑娘,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這船上就這麼大一點過道,當下他面無表情地道:“韓姑娘?”
誰知道他話音剛落,嫣兒姑娘身子一軟,就這麼倒向了他。
容王淡定地後退了一步,於是嫣兒姑娘踉蹌著險些摔倒在地上。
幸好一旁的桃紅扶著,這才免於厄運。
驚魂甫定,嫣兒姑娘抬首看向面前高大俊美的容王,卻見他一臉冷漠,仿佛一切根本沒發生一般。
他竟然連問候關切一聲都懶得?
嫣兒姑娘低下頭,泫然欲泣,歉疚中帶著慌亂:“殿下,是嫣兒唐突了,實在是嫣兒有些暈船,一時目眩,這才險些摔倒。”
“哦——”容王面無表情地道:“既如此,桃紅,你去命人將王妃所吃的藥多熬一份來,請嫣兒姑娘每日吃三次。”
他冷而淡的語聲平靜,卻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桃紅,一日三次,你要照顧好嫣兒姑娘,看著她吃下去。”
說完,他微一側身,看都沒看嫣兒姑娘一眼,逕自去阿宴的房中。
嫣兒姑娘呆呆地站在那裡,臉上羞得滿面通紅。
一旁桃紅這幾日多少也看出來了,心裡不免覺得好笑,想著自家殿下對王妃,那是何等的殷勤寵愛,這嫣兒姑娘雖說長得不錯,可未免也太能裝了,竟然還裝暈倒?
當下她笑盈盈地對著羞愧泛紅的嫣兒姑娘道:“既然嫣兒姑娘也是暈船的,那桃紅馬上就去取湯藥來,這可馬虎不得,怎麼也要吃藥的。”
嫣兒姑娘一聽,頓時紅了的臉又白了。
卻說容王推開船艙門,因這船艙門低矮,他微微彎腰,踏入了艙中。此時阿宴正半躺在榻上,兩唇緊閉,半合著眸子在那裡養神。
容王坐在榻前,看著她憔悴的容顏,輕輕觸碰了下她的臉頰,溫聲問道:“現在好些了嗎?”
阿宴感覺到那沁涼的手就那麼貼著自己,她覺得有些舒服,便閉著眸子在他寬大的手心裡蹭了下,啞聲道:“現在好些了。”
一時旁邊的素雪回道:“適才吐了一場,怕是肚子裡都空了,如今便是想吐都沒得吐了,就連今早吃的藥都吐了。”
容王擰眉:“再請歐陽大夫過來看看吧。”
這邊阿宴睜開眼睛,掙扎著道:“這屋子裡味道腌臢得很,你先別過來了,今晚你便在書房裡睡吧。”
容王伸手扶起阿宴,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又用手幫她攏著略顯凌亂的黑髮,淡道:“怎麼,趕我出去?”
阿宴動了動身子,當下命素雪道:“先開了窗子,透透氣吧。”
容王挑眉,低首凝視著她道:“又沒什麼味道,散什麼氣兒?如今船開著,外面有風,小心吹到你。”
阿宴撐起身子坐在那裡,笑道:“我肚子裡難受,吹吹風倒感覺好些,不那麼暈了。”
容王見此,這讓點頭同意,那邊素雪開了窗戶,外面江上的輕風吹進來,帶著不知道哪裡來的桂花香味,阿宴聞著,倒也覺得舒服。
恰好此時侍女端來了一盞荷葉蓮子羹,素雪忙要接過來。
誰知道容王卻吩咐道:“拿給我吧。”
素雪一怔,不過還是將那羹湯雙手遞給了容王。
容王接過來,自己先品了一口,淡道:“熬了許久,味道也清香,便是不喜歡,也喝了吧?”
阿宴此時肚子裡空乏得很,渾身無力,她知道這樣下去也不行的,自然要勉強吃些,於是點頭:“你給素雪,讓她服侍我喝了吧。”
容王卻低哼道:“怎麼,本王要親自服侍王妃喝粥,素雪敢和本王搶?”
素雪見此,抿唇一笑,低頭道:“殿下,那素雪先退下了,就候在船艙外,若是王妃有什麼吩咐,便叫一聲。”
一時素雪退下了,屋子裡其他侍女也都跟著退下。
容王拿了一個引枕,扶持著阿宴讓她半靠在那裡,又親自拿了羹匙餵阿宴喝粥。
阿宴品著這熬得稀爛帶著荷葉清香的粥,不由得抬頭看向面前的男子,如星子一般深沉的眸子,俊美剛毅的臉龐上是堪比古井的平靜。
他才這麼年輕,卻已經猶如修煉千年曆經滄桑,就這麼淡然地坐在自己面前,用那雙曾經握著刀劍指揮千軍萬馬的手,一勺又一勺,精心細緻地餵自己吃粥。
一時阿宴的眸子中有些濕潤,忽而想著,自己何德何能,今生今世能有這麼一個男子伴著左右。
容王垂眸舀起一勺粥來,小心地吹去熱氣,一抬眸間,卻見阿宴清澈的眸子帶著濕潤,就這麼凝視著自己。
他不免笑了:“幹什麼這麼看著我?”
阿宴抿唇不言。
容王見此,挑眉:“怎麼,覺得你的夫君太好看了?”
阿宴一下子笑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歐陽大夫過來了,這時候容王的粥也餵得差不多了,便等在一旁,看著歐陽大夫給阿宴把脈。
這歐陽大夫皺著花白的眉毛,把脈半響後,忽而睜開眼來,略帶詫異地望了眼阿宴,卻是並沒多說。
容王見此,難免擰眉。
等到歐陽大夫走出船艙,容王也跟出去,便問道:“到底怎麼了?”
歐陽大夫卻並沒答話,問一旁的素雪道:“王妃上一次月信是何時?”
素雪回憶了一番,這才道:“王妃自從生下兩個小世子後,這都是四月了,一直未曾有過月信的。”
歐陽大夫沉吟片刻,這才望定了容王:“如果老夫看得沒錯,這應該是又有了身子,只是時日尚少,因此昨日把脈時倒是沒看出。”
容王原本是有些擔心的,聽到這個,頓時眸中露出驚喜:“可確定?”
歐陽大夫笑吟吟地捋著鬍子:“不確定。”
容王眸中驚喜散去,冷沉沉地盯著歐陽大夫。
歐陽大夫見此,不由哈哈大笑:“八九成把握吧,過兩日老夫再來為王妃請脈,到時候便知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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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歐陽大夫把脈診出阿宴或許有孕了,這下子容王可不敢掉以輕心了,一面吩咐著眾侍女注意王妃飲食,萬萬不可大意吃了不該吃的,一面又吩咐諸事不可煩擾了王妃。
他擰眉,想起那嫣兒姑娘,便吩咐道:“這韓家姑娘,若是來求見王妃,就說王妃身子不好,一概不見客。”
吩咐完這些後,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心,便在那裡輕輕踱步,想著遺漏了什麼。
阿宴躺在那裡,看著他倒是比自己還著急呢,不由笑道:“早知道我這麼拖累你,還不如不去呢。”
其實他話里說路途中不著急,所以一直慢悠悠地走,可是偶爾間聽到他和蕭羽飛並暗探的對話,她也聽出來了,這才他去江南其實是擔負著許多差事呢。這一路上,其實早已經在安排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