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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玉和含香聽了這話,幾乎是氣得發抖,她們自小都是被人夸姿容上等魅惑眾生,什麼時候被人說過長得寒磣了!
偏偏這驛站前的人是越聚越多,她們想躲都沒處躲,只好在那裡苦苦忍著。
而凝兒姑娘不知道怎麼也聽說了這個事兒,她身邊那侍女桃紅,吐沫橫飛地向她描述了那兩個“賤蹄子”的可憐情狀,她聽了後,臉都發白了,低聲道:“這未免也太可憐了吧?”
侍女桃紅聽了,不以為然地道:“不過是想勾搭我們殿下的下賤蹄子罷了,哪裡值得同情!尋常好人家女兒,誰會幹這事兒啊!”
凝兒姑娘低著頭,頓時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自此之後,她做事越發小心謹慎,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走一步路,至於王妃,她更是不敢見了。晚上做夢的時候,甚至還會忽然驚醒。
驚醒之後,一個人坐在那裡呆了半響,擰著眉也不知道想什麼。
這件事,很快被匯報到了容王面前,容王眸中淡淡的,吩咐桃紅道:“來了這麼久,連個消息都沒打聽到,也難為她了,你去給她說點消息吧,也好讓她交差。”
桃紅聽了,忙恭敬地道:“是。”
容王語氣涼淡地吩咐道:“咱們過兩天就要去洪城了,走官道,去了後住在驛站。到時候會把所有的官員請過去見一面。先說這些吧。”
說著這個,他不由想著,自己在平江城做的這些事,應該是很快傳到了距離此地三日路程的洪城,洪城的大小官員一個個戰戰兢兢地怕著戰戰兢兢地等著自己前去呢。
至於那位他要吊的大魚,這個時候怕是瞧著脖子等消息呢。
桃紅聽著容王這些話,點頭,恭聲道:“奴婢明白。”
☆、164|163.161.160.158. 9.6
這幾日阿宴只和陳挽凝時常一起說話,難免冷落了容王。開始的時候還好,他也忙著進進出出,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一直到這一日,他忽而挑眉問道:“為何總是不見王妃的影?”
一旁素雪只好笑著道:“王妃去和陳姑娘說話了。”
陳姑娘?
容王很快想起,這就是上輩子他那個只打過一兩次照面的側妃了。
要說起來,這也是他後宮之中唯一得了善終的女子了吧,記得她後來一直在後宮之中自己種花種糙的,也樂的自己不過去打擾。
容王欣賞她的品性,於是對她的封賞也算豐厚,過年過節也不曾虧待了她。
這一世,她能嫁給顧松那麼一個熱血男兒,成為鎮南候夫人,這也是算自己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只是,他既如此厚待於她,卻也看不得自己的王妃整天圍著她轉的。
當下,容王便眯著眸子,淡淡地吩咐道:“去請王妃回來吧。”
他一個人坐在那兒品著茶,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才見阿宴婀娜著走進來了,見了他便是帶著笑:“你可算忙完了?”
這幾日他幹的那些事,動靜實在太大了,以至於驛站門口那熱鬧得都能趕集了!
容王點頭,淡道:“嗯,再不忙完,怕是王妃都要跟著別人跑了。”
阿宴聽著這話實在是不像話,抬手將手裡的帕子扔過去,笑著斥道:“胡說什麼呢!”
容王接過那帕子在手,清冷的臉龐也是笑了:“準備下,明日咱們就去洪城。”
話音一頓,他眸中透出一點意味不明:“有人怕是等了我們許久了呢。”
*****
這一日,一班人等開始收拾啟程前往洪城了。因這一次既有嫣兒姑娘,又添了這陳挽凝,卻是不好容王再和阿宴同乘。
於是這一次是容王在外面騎馬,而阿宴帶著兩個孩子,陪著兩位姑娘家在馬車裡坐著。
幸好這容王府的馬車寬敞舒服,多坐幾個人也不會覺得擁擠。
這一路上,陳姑娘一直逗著子柯玩耍,她生性沉靜,如今卻是喜歡子柯這般頑皮活潑的娃兒。
而阿宴則是摟著子軒,嫣兒姑娘呢,便在一旁看著。
因陳姑娘和阿宴沒事就逗弄著兩個娃兒,倒是顯得冷落了嫣兒姑娘,這嫣兒姑娘自從那日被朱桃說了一番後,行事小心謹慎了許多。
只是如今看著陳挽凝和阿宴說說笑笑的,她便有些不喜,想著同樣是客,她怎麼就討了容王的喜歡呢?
於是便試探著插口道:“如今陳姑娘要去洪城外祖母家,怎麼也不見族中兄長接送?”
這話都是戳中了陳姑娘的痛楚,低頭笑了下,淡道:“原本該是我堂兄接送的,只是如今他也忙著,沒辦法。不過原也沒什麼,到底有奶媽陪著呢。”
嫣兒姑娘笑了下,不由嘆息道:“要說起來,陳姑娘這門親事,也實在是好。如今洛北幾大家雖則是稱,可是卻也漸漸衰敗下來了呢。”
陳姑娘聽到此,眸中帶著幾分黯然,卻是只笑不語。
一旁的阿宴聽了,卻是有些無奈,其實這一路上,嫣兒姑娘幾次勾搭容王,她心中早已不喜,於是上次處罰品玉和含香便叫來了她,正所謂一箭雙鵰,既懲處了品玉和含香,又敲打了這位嫣兒姑娘。
不曾想,如今她依然不安分,竟然言語間指著陳姑娘高攀了哥哥顧松。
這是她未來的嫂子,她當然不願意看她被這麼一個沒有教養的姑娘欺負,當下便笑道:
“我時常和殿下說,這門婚事還真真是我們顧家高攀了呢。洛北陳家,那是多少年的啊,這樣的人家教養出的姑娘,我原本還想著該是如何的嫻靜聰慧,後來見了陳姑娘,我才知道,世間竟有這般淡然平和的女子。要說實在話,嫁給我那哥哥,還真是委屈了陳姑娘你呢!”
說著這個,她輕挑了下眉,將那笑意收斂,話音一轉,淡道:“若說起來,嫣兒姑娘也實在是讓人嘆息,走了這麼一次燕京城,竟然連個婚事都沒定下來,這一趟——”
她笑了下,緩緩地道:“也還真是白去了呢!”
嫣兒姑娘一聽這個,頓時臉上泛紅,眼眸就淚盈盈起來,她低著頭,委屈地咬著唇,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若是尋常,看了這麼一個可憐姑娘,誰不心疼啊,可是如今陳挽凝卻是仿佛沒看到一般,笑著對阿宴道:“王妃,你若再拿我的婚事說笑,我便打你!”
這幾日她們早已經混熟了,開玩笑都是慣了的,是以言語間早已不像初見時那般拘謹。
這邊阿宴乾脆笑道;“你若敢打我,我便告訴我哥哥去呢。”
一時陳姑娘忍不住輕輕“呸”了一聲,當下兩個人都笑了。
那嫣兒姑娘先是被阿宴搶白了一番,落了個沒臉,後來又見這兩個人在這裡說說笑笑,可真是一家親。而自己呢,低著頭要哭不哭,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可是這兩個人卻是根本都不看一眼!
就在此時,容王卻騎馬來到近前,隔著馬車帘子對裡面的阿宴道:“明日晌午時分,我們便可抵達洪城了。”
阿宴點頭:“如此也好,明日晌午到了,午後我們稍作收拾,恰好在洪城的驛站安頓下來。”
容王卻又道:“這官道上還算平坦,明日我們馬車會走快一些。你小心身子。”
阿宴聽了,心中泛暖,笑著點頭道:“我知道的。”
這邊容王走了,她回首望過去時,卻見嫣兒姑娘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心裡邊有些泛了疑惑,當下便將這嫣兒姑娘的情狀記在心裡,想著這這人越發該提放著點啊!
誰知道晚上時分,那邊容王卻忽然帶著一行人過來。
“這是韓家的子弟,恰好從此經過,嫣兒姑娘,如今本王便把你交給這兩位,這一路行人,也算是不辱使命,不曾辜負平溪公主所託。”
嫣兒姑娘抬頭望過去時,果然見兩個族中子弟在那裡候著呢。
她臉色頓時變了變,不過還是起身,恭敬地道:“多謝殿下和王妃這一路的照應。”
一時這嫣兒姑娘下了馬車,倒是頗有幾分戀戀不捨,低著細白的頸子,一步三回頭,看著仿佛是被趕下去一般,好生委屈可憐。
惜晴見了,不免冷笑一聲:“可算是走了。”
擺出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呢,留了這麼幾日,這裡可沒一個人待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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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阿宴依舊和陳姑娘在馬車上,這一次沒有了嫣兒姑娘,整個氣氛憑空比昨日個好了許多,這未來的姑嫂二人肆無忌憚地說起話來。
這其中不免說起了顧松,阿宴便將自己哥哥的種種一一說給這未來嫂子聽,末了還笑道:“如今都盼著你趕緊嫁過去呢!”
陳姑娘對這門婚事,原本是可有可無的,如今見了阿宴,覺得她雖貴為容王妃,可是性情坦誠可愛,倒是非常喜歡,一時也對她口中素未謀面的顧松有了好奇。
阿宴看出了這陳姑娘的心思,不免有些得意,一時掀起帘子看看外面的容王,真恨不得對他說:“你上輩子的妃子如今可是成為我哥哥的了!”
可是這話自然是藏在心裡,不敢說出口的,只能是暗暗得意一番罷了。
這馬車行到了晌午時分,阿宴看了看外面,卻覺得風景有些不對,一路上的官道她走多了的,大約也知道是什麼樣子,那馬路應該是寬闊的,可不是如今這般的小道。
阿宴好奇之餘,看看外面騎著駿馬的那個英挺容王,也就沒多問,想著這種事左右他會操心的。
當天自然是沒能順利到達洪城,傍晚時分落腳在一處客棧,那處客棧是早已被先頭的侍衛整個包了下來,當下一群人將它團團圍住,等著她們這一干人等進去入住。
這邊剛入住下,阿宴就見有人來回稟容王,雖則離得遠,聽不真切,可是卻也隱約聽到“有人襲擊了馬車”“已經擒獲”等等話語。
聽到這個,阿宴難免心驚。
萬沒想到,這一次江南之行,竟然還如此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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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洪城的眾位官員,一個個整衣弄冠,乘著馬車,一大早就來到了洪城外的官道口那裡迎接,誰知道他們從天蒙蒙亮一直等到了日頭西落,都沒見這容王殿下的半個人影。
若是一開始便知道要等這整整一日,自然這其中有些人不會在這裡傻等,畢竟缺他一個也不缺,畢竟自己不是最大的那個官兒,幹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兒怕被容王查到的也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