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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審訊
這一夜,容王用無數的姿勢教導阿宴,該怎麼才能讓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阿宴覺得,她再也不要被這樣教了!
而第二天一早,容王就離開了,那時候阿宴還在暖融融的被窩裡呢。
臨走前,容王捏了捏阿宴的臉頰:“乖乖睡吧。”
這一天容王沒去軍中,而是進了宮,面見他的皇兄。
在御書房裡,他和仁德帝聊了一炷香時間,再出來的時候,他身後跟著的是容王府侍衛,大理寺寺卿、內侍省大太監。浩浩蕩蕩的這一群人,直奔向了吏部侍中家中。
吏部侍中一把年紀了,也就做了個侍中而已,如今被這麼一群人找上,特別是來人氣勢凌厲,打頭的竟然是尊貴非凡的容王,而且這容王還是眸中透著冷漠的寒光,他頓時軟在那裡,忙上前問。
一問之下,才知道是來捉拿他府中二房的三少奶奶的。
這三少奶奶,原本是皇后的堂妹啊,這是惹上了什麼事端?
不過不管是什麼事端,這個時候的侍中大人都不會護短的,連忙派人拿了下來。
可憐的顧絨,這一日正在陪著家中的小少爺讀書呢,忽然就這麼狼狽地被一群男人拿下,當了拘拿了,然後就被綁著,帶到了那冷漠凌厲的容王殿下面前。
此時的容王完全沒有昨晚和阿宴在榻上的溫情,他細眸中陰暗森冷,渾身瀰漫著凜冽嗜血的殺氣,讓人只看一眼,便感覺到陰沉沉的冰冷和暴戾。這樣的目光,別說是顧絨這種生性懦弱的閨中婦人,便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怕是都要心驚膽戰。
這顧絨只看了一眼,就軟倒在那裡,哭著喊著求饒。
容王可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之情,他彎腰上前,一把揪住了顧絨的衣領,冷道:“說,你那個方子從哪裡來的?”
顧絨知道這事兒一旦被發現,那就完了,當下只好假裝茫然:“什,什麼方子?”
容王冷笑,一笑之下,暴戾陰冷的殺氣就開始瀰漫。
不要說前世在他御筆之下死過多少人了,就是這一世,沙場上死在他手下的亡魂還少嗎?
他骨節分明的有力大手,直接掐住了顧絨的脖子:“顧絨,不要以為我不敢要你的命?”
顧絨被他這麼一掐,頓時嗆咳得厲害,她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艱難地掙扎著道:“饒……饒命……”
容王面無表情的眉眼猶如閻羅一般:“你死了,你的孩兒將受盡鄙視,你的夫家將因此受連累,可是那個幕後主使者,卻不會受到任何牽連,你真得要為她做到如此嗎?你甘心嗎?”
顧絨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崩潰,大聲哭著道:“我……我說……”
容王聽到這話,手下一松,於是顧絨就這麼猶如麻袋一般狠狠地跌落到了地上。
跌落在地上的顧絨,被碰了一嘴的土,化雪過後的泥土,摻雜著雪以及其他雜物,就這麼吃入了口中,嘴角已經破了,和著血流下來。
她揚起淚眼,朦朧中只見眼前那個五爪雲龍的袍底,尊貴得高不可攀,清冷的捉摸不透,猶如閻羅一般,就這麼立在自己面前。
她忽然一下子就這麼淚如雨下。
“容王殿下,求您饒了我吧!我也是受四妹妹所託,她說要我幫她,不需要做其他,只需要把這個方子給阿宴就好了,只要給阿宴,她就保我在夫家的地位啊!”
顧絨悔恨交加,只是一個方子而已,她真得並沒多想,就那麼照辦了。
她哭著道:“阿宴待我一向不錯,我也不願意害她,可是四妹妹說了,這也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其實也是為了三妹妹好,我才做的!”
容王俊美的臉龐上一點表情沒有,漠然地望著地上的女人,淡淡地道:“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你自己信嗎?”
顧絨聽到這話,頓時捂著臉崩潰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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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絨淚流滿面地招認了所有的事兒,並畫了押。這事兒倒是看起來確實和皇后沒有關係,竟是這凝妃私下派人找了二姑娘,狐假虎威威脅利誘了一番。
容王垂首望著這個顧絨,淡淡地道:“今日的事兒,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只不過從此後你的夫婿和兒女前途盡毀——而已。”
說完,他轉首離去。
做完了這些的容王,直接進了宮,將那畫押的供詞並那方子放到了仁德帝面前。
仁德帝陰著臉,召來了御醫,對那方子進行解讀。
御醫說完後,仁德帝大怒:“豈有此理,我堂堂大昭後宮,竟然有這等陰險婦人,戕害我大昭皇室血脈!”
說著這話時,他已經命人去傳來了皇后和凝妃。
要說起來,這凝妃進宮已經兩月有餘了,除了最初的那兩個晚上她被召來侍寢,從此後她也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龍顏了。
此時陡然被叫過來,她也是被嚇了一跳,再看過去時,自己的姐姐皇后娘娘也過來了,當下越發膽戰心驚起來。
而孝賢皇后,此時忽然被叫來了御書房,便知道有事,再看過去,自己那個妹妹也叫過來了,又見她臉色蒼白,越發莫名,當即皺起了眉頭。
她連忙跪在那裡:“皇上,可是凝妃做了什麼錯事,惹了皇上不開心?”
孝賢皇后心裡暗暗一個嘆息,這凝妃受寵的那幾日,她夜夜憂思,覺得自己妹妹搶了自己的夫君,後來凝妃是不受寵了,卻憑空開始恨起了自己,倒是認為自己說了什麼才導致她驟然不受寵。
孝賢皇后暗暗苦笑,想著若是自己的話那麼管用,何至於現如今自己也不得帝寵呢!
皇上聽了這話,威嚴的冷目掃向孝賢皇后,那是久經沙場歷練出的鋒芒,孝賢皇后一看之下,忙低頭:“皇上。”
皇上緊皺著眉頭,天子之怒,瀰漫於這小小的御書房,卻能令一個天下為之顫抖。
他冷道:“皇后娘娘,你過來看看這個吧。”
皇后聽了這話,忙戰戰兢兢的上前,拿過來一看,便是她並不知道那藥方是做什麼用的,只看了那供詞,那臉都已經唰地白了。
她眸中透出恨鐵不成鋼的冷意,顫抖著手望向凝妃,自己那親妹子,聲嘶力竭地罵道:
“你,你這個不爭氣的,身處後宮,怎麼能做出這等齷齪之事!你怎麼對得起從小將你嬌養的祖母和母親,又怎麼對得起把你接進宮裡來的我!”
說完這個,她淚如雨下,跪在那裡,對著仁德帝重重磕下:“皇上,此事乃是顧凝一人所為,和臣妾,和敬國公府沒有半點干係,臣妾絕不知情,敬國公府中諸人也斷斷沒有膽量,敢做出這等包藏禍事,戕害容王殿下子嗣的事兒來!”
皇后也許並不討仁德帝喜歡,不過她並不是一個太笨的人。
自從經過上次仁德帝敲打後,她已經越發明白,那個寶貝弟弟在仁德帝心裡的重要性!
而今日的事兒,這阿凝做出這番事來,分明是已經惹怒了容王,也惹怒了仁德帝。
伴君如伴虎,這話原本一點沒假,別看如今敬國公府如同烈火烹油一般,可是到底少了根基,所憑仗的,無非是她這個中宮皇后。
而她這個中宮皇后,看似母儀天下尊崇無比,卻一無子嗣傍身,二無顧松那般得力的兄弟扶持。這一切榮華富貴,皆猶如空中樓閣一般,腳下懸浮,她如同踏在棉花上一般。
此時此刻,偏偏這阿凝竟然做出這般禍事來,她也只能自作主張,割捨姐妹之情,舍卒保帥了。
這凝妃一則萬沒想到事情暴露得如此之快,二則更沒想到這無情無義的皇后,她的親姐姐,竟然這麼快就和她劃清了界限。
她忙噗通一聲跪在那裡,哭著道:“皇上開恩,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這個方子確實乃臣妾送給二姐姐的,可是二姐姐給了何人,以及這方子到底藏了什麼玄機,臣妾確實是一無所知啊!”
仁德帝聽了,冷笑;“真是一個賤婦,到了這等地步,還巧言狡辯!我大昭後宮之中,斷斷容不得你這蛇蠍心腸之婦人,來人,給朕拖出去!審!”
話音已落,那凝妃臉色驟白,她知道大事不妙,忙撕心裂肺地叫了起來:“皇上,饒命啊!皇上,看在阿凝侍寢兩夜的份上,求皇上饒命啊!”
她就這麼被活生生的拖出去,叫得那是一個悽厲,而這邊,皇后原本是心痛難耐的,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子啊!
可是正心疼著,卻忽而聽到這“侍寢兩夜”,卻陡然記起,她這親妹子啊,就那麼在龍床上睡了兩夜。
正宿睡在龍床上,那是皇后才有資格的啊。
這孝賢皇后心中又嫉又恨,又是心疼,半響後終於嘆了口氣,咬著牙不去聽了。
至於仁德帝,自然是不可能指望他有半分憐憫之意。
用孝賢皇后的話說,他是心中只有他那家國大業,只有他那天下蒼生,當然還有他那寶貝弟弟。
至於其他人,那些後宮鶯鶯燕燕,他何曾多看一眼。
晚間侍寢,他自然是如猛虎下山,侍寢完後,他是連看都不帶多看一眼,就命人抬走。
這樣的無情男兒,又怎能指望他有半分憐香惜玉之心呢!
一旁的容王,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眸中依舊是暗沉沉的森冷。
孝賢皇后陡然間看到,一頓,忽然覺得那目光中,倒仿佛是有對她的幾分警告。
看,這就是她一手養大的九皇子。
要說起來,她也是從他四歲的時候就一直照顧他,不曾想,這麼多年了,他對自己,竟可以用如此漠然的眼神暗暗警惕。
當下她苦笑一聲,低著頭不說話了。
這邊凝妃拖出去半響,皇后在那裡低著頭,容王在那裡陰著臉,仁德帝的怒氣尚在,那邊便有大太監匆匆進來,稟報導:“啟稟皇上,有件事,還要請皇上定奪。”
此時仁德帝冷眉一動,沉聲命道;“說!”
大太監跪在那裡,低聲道:“這,這凝妃娘娘,怕是有了身孕。”
☆、89|阿宴的
凝妃娘娘可能有了身孕,這話一出,御書房內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孝賢皇后是陡然僵在那裡,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容王是擰著眉,陰冷著臉,一句話都不說。
仁德帝呢,則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擰著和容王一樣的眉,半響沒說話。
一旁伺候的眾人,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本來呢,這凝妃娘娘好死不死地非要惹上容王,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可是現在呢,人家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