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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依然挽唇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道:“趕緊睡吧,不然天都亮了。”
那聲音真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完全和平日清冷的他不同。
阿宴點了點頭,靠著他,就這麼閉上了眼睛。
其實她的身子經歷了這麼幾次,渾身充滿了疲倦,但是那種疲倦又是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滿足味道的疲倦。
她閉上眼睛,也是困到了極點,很快就這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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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當她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其實昨晚實在是鬧到了後半夜,她睏倦的要命,此時因為聽到一些響動而醒來,其實依然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不過她好歹知道自己是新婦,所以還是堅持著睜開眼睛。
門外,有嬤嬤恭敬地道:“王妃娘娘,今日還要進宮拜見皇后娘娘。”
聲音不大,可是阿宴聽得非常清晰,她知道這是喊她起床呢。
沒辦法,她咬牙著,勉強自己起身,可是身子剛一動,只覺得渾身酸疼得厲害,就跟被巨石傾軋過一般。下面的某處,更是說不出的難受滋味,只一動,就牽扯著那酸痛。
她低哼了聲,不過想到這是她成為容王妃的第一個早上,里里外外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看著呢,還是打起精神要起來。
誰知道就在這時,一雙大手過來,懶腰將她環住,然後就那麼一扯,重新將她拉倒在喜床上,然後一個健壯有力的身子就這麼覆在她上面。
就在她的上方,往日冷峻的容王殿下,此時臉上尚帶著晨起後的朦朧,他蹙眉望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阿宴:“怎麼不多睡會兒?”
阿宴看看外面,低聲道:“是時候該起來了,我還得去宮裡拜見皇后娘娘呢。”
要按照普通人家的規矩,這新娘子進門的第二天,早上自然是要給公婆敬茶的,不過這容王殿下的父母早已亡故,如今宮裡便是有幾位他父皇留下的太妃,那也是零散不受寵的也沒什麼干係的,自然不會需要這容王妃去敬茶。
反而是這皇后娘娘,所謂的長嫂如母,又是看著容王長大的,倒是應該過去拜見。
誰知道容王聽到這話,卻是劍眉一挑,淡淡地道:“你有操心這個的功夫,不如多睡一會。昨晚才睡了多一會?”
阿宴聽此幾乎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呆了半響,終於指著門外道:“可是,可是咱們不用進宮嗎?”
容王俊眉微動,卻是淡淡地道:“不必。”
啊?
阿宴苦著臉道:“這,不太符合規矩吧?”
容王聞言,扯唇,嘲諷地道:“哪裡來那麼多規矩。”
阿宴聽得幾乎眼睛都睜大了。
容王凝視著阿宴,竟然極其溫和地道:“阿宴,你現在是容王妃,作為容王妃,你要記住一件事。”
阿宴忙點頭,恭謹賢惠地道:“什麼事?”
容王笑了下,伸出大手,摸了摸她那認真的小臉,道:“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尊貴的容王妃,這個天底下沒有幾個人值得你去彎腰。”
他定定地望著阿宴,淡淡地補充道:“除了我的皇兄,其他人都不要在意。”
阿宴怔怔地仰臉看著說出這種宣言的容王,只覺得頭腦發暈,胸口發熱,一時之間仿佛做夢一般。
過了很久,她終於低頭,笑了下,用那又綿又軟的聲音道:“我知道了。”
容王卻仿佛有些動情,用自己的臂膀從側面將她環繞,攬住她,低首凝視著她道:“現在先陪我再睡一會兒吧。”
阿宴溫順地依靠在他懷裡,點頭:“嗯。”
當下兩個人重新躺下,阿宴側靠在容王身上。
她抿唇笑著,時不時偷偷看看容王,卻是根本睡不著了。
要說起來,因為之前傳出來的消息是他要娶四姑娘的,阿宴算是徹底被這個消息弄得猶如掉到了冰窖里,幾乎爬不上來。如今雖然雲裡霧裡地成親了,她其實依然沒反應過來,覺得這一切都是跟做夢一般不真實,腳底下踩著的好像是棉花,就怕一夢醒來,一切都是假的了。
如今聽著容王用這麼溫和的聲音同自己說話,偏偏說出的話還有那麼幾分暖心的味道,她總算是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嫁給他的滋味兒。
他說除了皇上,其他人都不要在意。
其實那意思就是說,當了他的女人,沒有人敢欺負到她頭上了呢。
阿宴這麼對著容王那張俊美高貴的臉看來看去,任憑是這麼淡定的容王殿下,也終於有些按耐不住,於是驟然側翻過身,和阿宴面對面躺著。
兩個人距離很近,阿宴猝不及防被容王殿下逮住,忽覺得面熱,忙閉上眼睛,可是容王卻攬著她的腰肢:“你剛才偷偷看我,現在怎麼又不看了?”
阿宴聞言,越發麵紅耳赤,忙睜開眼,咬唇,小聲道:“殿下,我……”
我什麼,她也不知道,就是近得這麼面對面躺著,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實在是太近了,讓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容王抬手,用他修長的手指頭,輕輕地划過她的唇,低聲道:“阿宴,你的唇很好看。”
阿宴聽得心間砰砰跳,越發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誰知道容王卻話音一轉,笑道:“可是我不喜歡你那樣咬它,我會心疼。”
說完這話,他忽然俯首過來。
他用自己的唇,覆蓋上她的唇,然後輕輕地咬著她的唇。
阿宴瞪大了眼睛,難道我咬不行,你咬倒是行的?
不過她自然不敢說。
清冷俊美的容顏就在眼前,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漸漸氤氳出欲=望的色彩,他輕輕啃吃著她的唇,用舌頭叩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
喘氣漸漸粗重起來,阿宴緊緊握住一旁的喜褥,她想讓他不要這樣,不過他卻不給自己說話的聲音。
她只聽得自己發出細碎的掙扎和嗚咽聲。
在他們新婚第二天的早上,他終究是又折騰了她一場。
這一次做完之後,她連動動腳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朦朧中,她感到容王將她抱住,攬在懷裡,於是她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就這麼沉沉睡去。
而當阿宴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容王殿下。
惜晴正守在身邊,見阿宴醒了,忙問:“王妃可是餓了,渴了嗎?廚房已經備著各色湯菜糕點,王妃想吃點什麼?”
阿宴揉揉眼睛,含糊地問:“這是什麼時候了?”
惜晴笑了下:“王妃,現在已經是午時了。”
一聽這個,阿宴頓時有些嘆息:“不曾想我才嫁過來第一天,就睡到了這個時候。”
惜晴面上微紅,掩唇笑道:“依惜晴看,殿下這是心疼王妃,不舍的王妃早早起來呢。”
阿宴想起早間竟然又被他弄了一場,不由低哼一聲:“還不是他,若不然,早上我就起來了。”
話說出口,她頓時滿面緋紅。
惜晴笑得輕輕咳了下。
阿宴鬧了個滿臉紅,看看一旁凌亂的喜被,終於忍不住道:“容王人呢?”
惜晴笑道:“今早就出去了,說是有事兒呢。”
阿宴一聽,不免心裡有些失落,想著原來他和自己鬧了一場,自己昏沉沉睡去了,他先走了。
當下她掙扎著起床,誰知道一下床,兩腳就開始打顫,惜晴忙從旁扶著:“王妃,我先傳人過來給王妃洗漱,然後這就傳膳給王妃。”
阿宴點頭,一時隨口問道:“都有什麼吃的?”
惜晴笑著道:“王妃想吃什麼?”
看看這天,都是這時候了,阿宴隨意點頭道:“有什麼便吃什麼就是。”
惜晴答應了下,當下命人穿了丫鬟們上來伺候阿宴洗漱,待洗漱過後,一溜兒十八個丫鬟,一個個都是端著檀木雕紋托盤,托盤裡裝著精美的瓷器碗碟湯煲等。
這些丫鬟將各色飯食擺放在喜桌上,阿宴倒是微吃一驚。
因為她也是剛剛醒來,可是這飯菜倒是上得極快,且都是溫熱的,說明這是一直溫在那裡的。
若是只溫著一兩樣也就罷了,可是如今這麼多菜色湯煲,各色樣式應有盡有,光是湯類,就有她往日喝的天麻辱鴿湯,燕窩紅棗羹,烏雞栗子羹,元貞滋補湯等等,至於糕點類,就有糖蒸蘇酪、桂花糖蒸栗米分糕、如意糕、梅花香餅、香薷飲、玫瑰蘇、七巧點心、花開富貴翡翠糕等。
惜晴從旁伺候著阿宴吃了一口糖蒸蘇酪,只覺得綿軟可口,奶香四溢,當下她不由多吃了幾口,笑著道:“這個竟比咱們府里做出的還要好吃。”
惜晴見她喜歡,也不想她一樣吃多了,便又挑了其他幾樣來給她嘗,一邊伺候她吃著,一邊笑道:“適才我聽說,這府里的廚子是殿下從宮裡挑的,都是個頂個的好廚藝,這菜色自然是外面等閒比不得的。”
阿宴見這裡如此多的湯,便隨意挑了一盞天麻辱鴿湯來嘗,那味道鮮香異樣,湯汁濃郁,喝在口裡,化在舌尖,真是說不出的好吃。
忍不住滿足地嘆息一聲,想著當了容王妃真是好啊,睡懶覺到了這個時節,還有人隨時準備著這麼豐盛的午膳。
她這邊正吃著午膳,卻見門開了,望過去時,竟是容王回來了。
阿宴見此,忙要起身,卻被容王幾步上前,按在她肩上,淡聲道:“你先用膳吧。”
阿宴其實是不好意思不起來的,畢竟眼前的人雖然是她夫君了,可是她當然不能忘記這個人是尊貴的容王,以後更是俯瞰天下的天子。
可是容王此時卻已經坐在她身旁,溫和而不容拒絕地道:“繼續吃吧。”
阿宴只好點頭:“嗯。”
原本的好胃口,在容王到來後,變得有些戰戰兢兢了。
她正吃著,忽然想起昨晚容王粗糲的手指頭摩挲在她腰間,忽然全身一個戰慄。
想著是不是該少吃點,免得這麼丟人,竟然被他捏到腰際的小肉。
誰知道容王竟然坐在一旁,就這麼直直地凝視著她用膳,見她停在那裡,便挑眉問道:“怎麼不吃了?”
阿宴一愣,忙點頭:“嗯嗯,我繼續吃。”
剛要繼續,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殿下,你用過午膳了嗎,要不要一起嘗嘗?”
容王點頭:“好,我嘗嘗吧。”
一旁惜晴以及眾丫鬟聽到這個,忙要去拿一個新的湯碗來給容王盛湯,誰知道容王淡定地指了指阿宴這個,吩咐道:“就用你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