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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帝這話一出,皇后臉上也有些訕訕的,不光是因為自己這妹子凝妃,還因為自己那弟弟。
真是個不爭氣的,人家顧宴的兄弟如今已經是被皇上夸為勇猛剛強國之棟樑了,可是自己那兄弟呢?
怕是還盼著自己能為他謀得一官半職呢!
這邊,容王自然謝過仁德帝,這邊阿宴也笑著謝過了。
就在阿宴面上帶笑謝恩的時候,那便凝妃,卻是低著頭,一聲不吭,又險些把銀牙咬碎,藉故低頭品茶的功夫,用懷恨的眼神盯向阿宴。
頭頂的傷雖然已經不痛了,可是卻就此留下一道疤痕,怕是那一塊以後再也沒有辦法了。
凝妃深吸口氣,垂著的眸子越發透出狠毒。
這一場宴席,仁德帝看起來興致不錯,還請來了絲竹演奏,席間自然又說起當年戎守邊塞時的鼓樂來。容王臉上雖然依然淡淡的,但是看他皇兄興致不錯,他也就陪著談起當年戰事。
阿宴呢,則是從一旁靜靜地陪著,帶著笑,溫柔和順。
皇后一向是個少言寡語的,此時也是作出賢惠之狀陪伴在皇上身邊。
其他諸位妃嬪,自然也是各種賠笑。
唯獨凝妃,她低著頭,也覺得自己出了丑,又是怨恨又是悔恨,一時紅著眼圈偷偷瞄向容王。
誰知道,容王恰好此時也正向她看過來。
凝妃心中一喜,咬著唇兒,欲說還休。
誰知道容王眸中帶著淡淡的嘲諷,滿滿的冷意和鄙薄,就這麼轉過頭去看他的王妃了。
這一刻,凝妃臉色蒼白,幾乎僵為化石。
坐上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哪些妃嬪早看不慣這獨占帝寵的凝妃了,多少也聽說過這凝妃要嫁容王,結果卻被容王妃欺凌的事兒,此時看向凝妃的目光,不免充滿了嘲弄。
你要嫁人家弟弟不成,受了欺負,只好嫁給哥哥做妾。
做了哥哥的妾也就罷了,還非要拿眼神去勾搭弟弟。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84|1.城
宴會結束的時候,天已經晚了。
威遠侯和容王各自駕著馬車出行,威遠侯看著這個自小和自己關係也不錯的表弟,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也不是一個笨蛋,這些年,多少也琢磨出味道來了。
特別是在看著這永湛娶了阿宴後,他更是琢磨明白了。
這小子當初才多大,也就十三歲吧?竟然有這心機!
威遠侯冰冷冷地望著容王,目光中簡直是能噴出火來。
此時容王也是剛下了輦車,正在那裡等著馬車過來呢,而阿宴沒下輦車,外面冷,容王也不讓她下來,怕冷到她。
威遠侯嘲諷地哼了聲:“容王殿下,還忘了恭賀你新婚之喜。”
容王挑眉,淡淡地道:“表哥若是中意哪家佳人,一定要記得給皇兄說聲,他自然會為你賜婚的。”
威遠侯看著容王那水波不驚不喜不怒的神情,越發惱怒,恨不得上前給他一拳頭:“永湛,我們也是打小兒玩到一起的,我母親待你如何?我待你如何!往日我從未想著防你,不曾想你竟然如此構陷於我!你,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越說越氣憤,氣得一張臉都紅了!
容王笑了下,撩起袍角,依然神情淡淡的:“表哥,當日那紅枝可是皇兄親自賜給我的教化通房,生得實在是嬌媚可人,我卻是連碰都沒捨得碰一下,就這麼送給了表哥。想來如今表侄子都滿地亂跑了吧?表哥竟然不想著謝我,反而恨不得打我,這是什麼道理。”
這話說的,威遠侯簡直是再也忍不住,撲過去對著容王就是一拳頭。
只可惜,百無一用是書生,威遠侯風流倜儻,只是個讀書的,他沒練過武,他的拳頭剛打到容王面門前,便被容王一抬手,就那麼鉗在那裡,動彈不得分毫。
兩個人挨得極近,容王輕笑一聲,真誠地道:“表哥,阿宴乃我所愛,所以我確實使了些手段,搶你心頭好。不過表哥也不必如此怨恨與我。若是當年你娶了阿宴,以你這朝三暮四眠花宿柳的性子,阿宴性子也是個乖張的,今日未必能夠與她夫妻和鳴。”
威遠侯見他這般說話,一時想起到底是打小兒長大的兄弟,心中的恨意便少了許多,不過他依然挑眉,不解地道:“當時你才多大,半大一個小子,怎麼就心儀她了?”
容王默了下,忽然開口道:“若我說自小就喜歡,你信嗎?”
威遠侯低哼一聲:“你騙誰!我信你那話才有鬼!”
容王面無表情:“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
這時候,容王府的馬車過來了,容王自去輦車扶了他的王妃下來,在一群侍衛和丫鬟的簇擁下,去了馬車上。
而這邊呢,威遠侯隔著人群,遠遠地望著那個被容王牽在手裡的纖影,半響嘆了口氣。
罷了,到底是沒緣,說來也是怪自己!若是自己再有幾分忍性,不落進這容王的圈套,這阿宴怕早已是自己後院的婦人了。
這邊容王和阿宴上了馬車後,阿宴瞅著臉上冷冷的容王,不由得湊上前去,輕聲問道:“剛才你和威遠侯,險些打起來啊?”
容王道:“嗯。”
阿宴又瞅著容王:“他打到你沒有?”
容王挑眉:“你應該擔心的是,他有沒有傷到哪裡。”
聽到這話,阿宴忙搖頭道:“不會不會,他和我有什麼關係啊!什麼關係都沒有!我怎麼可能去關心他呢。”
說著,她趕緊捧了容王那俊美清冷的臉龐,笑得眉眼彎彎:“快讓我看看,到底有沒有碰到哪裡,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容王原本清冷的面容,此時終於也忍不住抿出一點笑來:“你如今倒是學會了賣乖。”
不過他很是受用就是了。
阿宴見他終於笑了,忙打蛇隨棍上,撲到他懷裡磨蹭著,又親著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龐,軟綿綿的聲音道:“永湛,我和那威遠侯可沒什麼關係啊!你不在的那三年裡,我可是連想都沒想他!”
容王挑眉,淡望著懷中嬌軟的人兒,那清冷的聲音忽然開口道:“我知道。”
他抿了下唇,又道:“如果那三年裡,你想他哪怕半分,那他今日就不可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了。”
阿宴聽了這個,忽然靈光一閃,沉默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永湛,我想問你個問題。”
這容王眉眼未動,只是淡聲問道:“什麼?”
阿宴蹭過去,納悶地問道:“那沈從嘉怎麼回事,沈從嘉為什麼瘸了?”
容王一聽這沈從嘉,頓時那水波不動的眸子帶了幾分銳利探究,他審視地看著阿宴:“怎麼了,心疼了?”
阿宴見此,揚眉,低哼:“我心疼他幹嘛!”
她打量著俊美到不像真人的容王,斜睨著他,頗有幾分好奇:“我就是納悶,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嗎?”
這麼望著他那清冷淡漠的容顏,阿宴心裡忽然一激靈。
想著那時候他才多大啊,十三歲吧?那時候他就對自己有意,那麼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想到這裡,阿宴上前一下子霸主容王的脖子,爬到他腿上,捧著他那面無表情的臉:“你得告訴我,沈從嘉怎麼回事?還有,你,你從什麼時候開始……”
阿宴咬唇,凝視著容王的水眸里都是光彩,半響終於笑著說:“從什麼時候開始偷偷喜歡我的”
誰知道容王卻別過臉去,淡淡地道:“我不說。”
阿宴卻見那玉白的耳根仿佛透著一點微紅,她心中越發好奇,乾脆湊上去,去親容王那耳朵,一邊親一邊道;“我就想聽,你說來看看嘛!”
她那溫熱的喘息,軟軟的小嘴兒親著容王的耳朵,耳朵那裡原本就是極敏感的地方,這麼親來親去的,再者容王原本就是年輕,十六七歲的少年,渾身都是血氣,哪裡經得起她這般挑逗,不幾下,就已經是臉紅耳赤,氣喘吁吁,於是反過來開始親她。
很快兩個人就倒在那裡,於他就乾脆將她就這麼壓在馬車上,任意施為。
***
就在年輕的容王殿下和他的王妃在回去的馬車上我情你儂,而絲毫不曾感受到外面冰雪嚴寒的時候,皇后娘娘簡直是仿佛墜入了冰窖中一般。
她就那麼看著自己的夫君,那個九五之尊,離開了宴席,然後宣召了自己的妹妹阿凝前去侍寢。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連著三天侍寢,她這妹子就未曾下過龍床!
孝賢皇后只覺得心口憋著一團東西,心塞得不能自已,可是卻又不知道找誰去訴苦。
對於她來說,一個庶出的小五,她自有辦法去掌控。但是如今,這進宮的可是她嫡親的妹子啊!
她嫡親的妹子,搶了皇上的歡心。
這皇上是什麼性子,再也沒有比她更了解的了,這皇上什麼時候對女人多看過一眼呢?可是如今,卻是把自己那親妹子放到龍床上寵幸,這一寵幸就是整整一夜!
今晚宮宴時,阿凝對她笑著說腿是酸的,要宮娥扶著才能走呢。
孝賢皇后捂著胸口,就這麼憋了一口氣,一時又想起,即便這妹子在宴會上那麼給容王難堪,皇上竟然並無所謂的樣子,照樣對這阿凝寵愛有加!
孝賢皇后咬碎了一口銀牙,怔怔地站在那裡,半響之後,她苦笑了一聲,擦了擦眼角的濕潤,挺直了腰肢。
“回宮去吧。”她這麼吩咐身邊的人,聲音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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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凝妃,孝賢皇后的嫡親妹子,正一臉嬌羞地伺候著仁德帝。
仁德帝躺在龍床上,淡淡地開口:“若說起來,愛妃倒是和永湛極為熟識?”
凝妃聽著這話,低頭道:“只是小時候見過,及到大了,倒是見得少了。”
仁德帝挑眉,忽而問道:“容王妃小時候可和永湛熟稔?”
凝妃聽著這話,神情微有些不自在了,抿了抿唇,搖頭道:“這個也不曾聽過。”
仁德帝聽了,呵呵笑了下,微眯著眸子,吩咐道:“凝妃,過來,伺候朕歇息吧。”
既然是這床上旖旎的事兒,他吩咐起來也是四平八穩的威嚴。
凝妃垂眸,含羞一笑,忙上前伺候仁德帝。
這一晚一如往常般,仁德帝極其勇猛,猶如狂風掃落葉一般。
這凝妃到底是初初經人事,連著三晚侍寢,這仁德帝又仿佛根本不知道憐香惜玉一般,此時被仁德帝弄得嬌泣連連,幾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