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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卻陡然間見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包括了仁德帝,皇后,容王。
她微驚,啊,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容王看了阿宴一眼,面無表情地道:“皇兄,王妃她不挑口。”
仁德帝聽聞,洒然笑道:“如此極好。”
說著時,他轉首吩咐皇后:“皇后,今日既是家宴,也不必太多鋪張。”
家宴?
阿宴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如今她只盼著趕緊離開這裡,可不想在這裡繼續受煎熬啊。
不過作為一個新娶進門的容王妃,她也沒有選擇,不是嗎。
☆、66|抹藥
皇家的宴席,雖說是家宴,雖說仁德帝特意叮囑過不必太過鋪張,可是宴席上的菜餚依然是豐盛異常,許多都是阿宴見都沒見過,聽也沒聽說過的。
忽然記起,國公府的老祖宗時不時地愛說個菜啊,動輒提起,當年去參加太后娘娘的壽宴,那上面有個什麼什麼菜,那才叫好呢。如今阿宴一眼望過去這流水送上來的各色菜餚,一個個都是精心製作,用意獨特,色香味俱全。再想起老太太說起的話,不免覺得,若是她以後有這福分,子孫滿堂,是不是也可以向自己的晚輩訴說這些?
腦中這麼想的時候,目光便陡然落在身旁的容王身上,心裡就那麼一頓,想著自己嫁予了他,以後註定是要跟著他沉浮了。不知道他這一世,是否還會順利地登基為帝?
抬眸間,悄悄掃向正座上的仁德帝,看得出他們兄弟關係極好的。若是容王真想登基為帝,那麼這位仁德帝便要在三年後亡故嗎?
雖然初次見面,不過阿宴倒是對這位仁德帝頗有好感。雖然也不過隻言片語,但是依然能看出這位仁德帝對容王真是猶如外人所說,亦父亦兄一般。或許因為愛屋及烏,這位仁德帝對她也就格外的和藹寬厚。
阿宴覺得這位仁德帝,倒是不像一個皇上,反而更像一個大哥哥一般。
比自己的親哥哥性子要沉穩,比自己的表哥阿芒要強健,誰若是有這麼一位哥哥,實在是應該在一旁偷著樂去。
阿宴低下頭,不免想著,不知道上一世的容王,在見到自己的皇兄病亡後,是以著怎麼樣的心情踏上了皇位。慶幸的,悲哀的,生不如死的?
正想著時,卻見面前多了一個盤子,那盤子是青花纏枝,並有麒麟紋的,薄如蟬翼一般,看著很是好看,一看就不是凡品。不過當然了,在這麼一個宴席上,這種盤子比比皆是,竟不是什麼稀罕物事了。
盤子裡端端正正放著一個碗盞,碗盞也是同色青花纏枝的,碗盞里是枸杞紅棗花生粥。
阿宴抬眸望過去,卻見一旁的容王黑眸定定地凝視著自己,淡聲道:“喝了吧,補血。”
補血,問題是阿宴並沒受傷啊?
愣了片刻,她陡然明白,然後那一瞬間,當著這皇上和皇后的面,她臉紅得如同煮熟的蝦一般。
是了,昨晚是失了一點血……
臉上發燙,阿宴簡直是不敢看人,忙低著頭,慢慢地用湯勺去吃那枸杞紅棗花生粥。
此時此刻,高高在正座上的皇后,忽然開口,笑道:“永湛是我看著長大的,從來只覺得他淡淡的,對什麼都不太在意的樣子,沒想到如今娶了王妃,竟是個體貼的。”
皇上聞言,慡朗一笑:“朕也不曾想到,永湛這麼疼媳婦啊!”
面對這兩個人的調笑,容王永湛面無改色,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可是阿宴可沒他那麼淡定,真是越發的羞澀,直接恨不得鑽到桌子地下去。
大庭廣眾的,她的臉皮可真這麼厚啊!
***
一場家宴結束,總算是可以走人了,告別了皇上和皇后,阿宴跟隨著容王離開了翊坤宮。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這次容王並沒有單獨騎馬,反而是陪著他一起上了輦車。
兩個人端坐在這輦車裡,阿宴小心地看了眼一旁的容王,卻見黑暗中,隱約可見依然是面目清冷疏離。
一時之間心裡就覺得怪怪的,想湊上去說個話,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也是怕說得不好,反而又惹他不快。
她暗暗嘆了口氣,拿手捏著自己的腿,心想這容王殿下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性子啊,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白日裡還看著溫柔體貼,如今卻是個閻王討債臉了。
她以後每天起床後,是不是應該先看黃曆,再占一卦,看看這位枕邊人的心情再做定奪?
就在她琢磨這點子事的時候,黑暗中,一隻大手默默地伸過來,覆在她那個按捏著腿部的小手上。
她的手頓了下,有些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該停在那裡,抑或者不是嗟來之食地推開他。
那隻大手,放在她腿上,代替著她手的動作,輕輕地揉捏。
他的力道拿捏得非常好,不輕不重的,順著大腿的筋脈輕輕按著,不一會兒,她就覺得腿部輕鬆了許多。
可是他竟然依然是沒說話,臉上的神色依然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阿宴嘆了口氣,心道人家說伴君如伴虎,這容王如今還不是一國之君呢,已經讓她備感難以摸透,這以後要真成為一國之君,她豈不是每天覺都睡不好啊!
而就在阿宴無奈至極的時候,容王永湛在黑暗中,用眼角餘光掃著自己王妃那愁眉苦臉的小模樣,越發的沒好氣了。
他抿緊唇,渾身繃緊,忽然覺得喉間如同塞了棉絮一般,非常的不舒服,可是這種不舒服卻又沒辦法說出來。
有些話,是非常微妙,微妙到普通人都沒法說出來,更不要說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容王。
恰在此時,輦車已經到了宮門之外,於是容王逕自下了輦車。
阿宴見此,也忙起身,在一旁侍女的服侍下也要下輦車。
誰知道容王目光掃來,侍女一見,忙避讓開來,於是容王伸手扶著阿宴下來。
阿宴見他雖然依然面上冷淡,可是到底牽了自己的手,當下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又換上了宮門外的馬車,回去容王府。
此時天已大黑,馬車裡只有容王和阿宴,偏偏又是垂著帘子的,連燈都沒點一個。
阿宴在黑暗中,抱著一個銅暖手爐,她側臉看過去,卻也看不到容王,細聽過去,竟然是連個喘氣的聲音也沒有。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你和一個大活人坐在一輛馬車上,可是那個人在哪兒,那個人在做什麼,你完全不知道。
她回想了一番今日的事兒,想來想去也沒覺得自己得罪他啊,憑什麼白天出去還對她親啊啃的說好聽的話兒,這一回來就這樣了?
她低哼一聲,忽然心裡也來氣了。
一咬牙,她側身,摸索到了一旁的厚重的毛氈窗簾兒,掀開來。
這帘子一拉開,只覺得外面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輪明月高懸,寧靜致遠,祥和明亮。
阿宴乾脆趴過去,望著外面,自娛自樂。
黑暗中,容王清冷的聲音響起:“小心凍到。”
聽到他總算開口說話了,阿宴不由自主地挽唇,故意道:“馬車裡太悶熱了,我正覺得難受。現在這樣一點不冷。”
容王聲音低沉:“是嗎?”
尾音高高挑起,帶著危險的氣息。
阿宴迎著那冷風,努力地睜大眼睛看天上的月亮,一邊看著一邊道:“我一點都不冷,月亮真好看。”
話剛說完,她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於是就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刻,她仿佛被一陣風捲起一般,人瞬間到了容王懷中。
溫暖的環抱,寬厚的胸膛,滾燙的氣息,灼熱的熨帖。
容王攬著她,低啞地道:“顧宴,你實在是太可笑了,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黑暗中,阿宴挽唇得意地笑,不過她笑完了後,努力地忍下笑意,以恭謹的聲音小聲地喚道:“殿下。”
容王淡道:“嗯?”
阿宴聽他那語氣,忽然意識到什麼,然後恍然,鼓鼓勇氣,終於喊道:“永湛。”
容王的手摩挲著,來到了她下方兩股間,輕輕地在那最柔軟的地方按摩揉捏。
阿宴低哼一聲,情不自禁地去捉住那個有力的大手,想要阻止,可是卻阻止不了。
感覺到容王的手按在那羞恥的地方,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抽動了下,那裡便一縮一縮的,她咬著唇,靠著他,低聲道:“你……”
容王滾燙的鼻息在她耳邊縈繞,低啞的聲音傳來:“我要了一些藥膏,回去後給你抹上。”
聽到這話,阿宴頓時被震得七魂三魄不知去向。
要了一些藥膏,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那尊貴的容王殿下,你向誰要了一些藥膏?
你好意思嗎?!
阿宴羞恥地將臉埋到他胸膛里,悶聲道:“我不要抹。”
容王蹙眉:“你不是說疼嗎?”
阿宴搖頭,努力搖頭:“我現在不疼了不行嗎?”
容王越發皺眉:“可是你白天還在說疼。”
阿宴如同鴕鳥一般埋到他懷裡:“我現在就是不疼了!”
容王沉默了好一會兒,半響後,他暗啞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好,那晚上我們……”
阿宴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然後想到昨晚他的生猛,頓時打了一個冷戰:“我,我還是疼吧……”
☆、67|66.抹藥
晚間,兩個人回到房中,容王殿下擯退了身邊伺候的眾人,房裡只剩下他和阿宴。
於是阿宴終究是被按住抹藥了。
要說起來,容王殿下做事實在是一個非常謹慎細緻的人。這種謹慎細緻不但體現到日常其他小事,也體現在抹藥這件小事上。
阿宴躺在那裡,羞紅著臉,閉著眼睛,睫毛一顫一顫的。
她決定抹完藥後,她就這麼睡去,假裝這件事自己完全不知情。
可是那種熱燙和沁涼的觸感,在她私密之處蔓延,實在是讓她試圖不去多想都不可能。
到了最後,她幾乎是咬著唇,帶著哭腔道:“好了嗎?”
燭火下,容王殿下臉上也泛著紅,他抬起頭,望著面容嬌艷的阿宴,眸中沉沉的:“還沒好。”
阿宴咬唇,蹙眉,眼眸濕潤潤地眨著,臉頰紅得如同熟透的桃子:“那你快一點,可以嗎?”
容王殿下的眼眸中仿佛有一團火,一團壓抑著不會點燃的暗沉沉的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