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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秦崢下水,她身姿比起尋常女兒家要高挑,平日裡隱藏在衣下,只覺得削瘦單薄。可是如今褪了衣衫,這才發現她雙臂纖細,兩腿修長勻稱,腰肢雖不甚細,配上她這身量,卻也極為得當。她素日都用寬衣將雙峰隱住,如今看時,雖是小巧,但形狀優美如桃,觀之飽滿,更兼一點粉紅點綴其上,頗有意趣。
路放也不是沒見過她的身子,昔日她受了瘴毒,渾身鞭傷和疹子,他是日日為她抹藥的,早對她那身骨比誰都清楚。可是那時候,心中憂她病情,從未有半分歪思旖念。如今卻是不同了,如今他在這瘟疫霧氣中望著那如玉山般清麗的身姿,想著昨晚她在自己身邊如楊柳一般承受雨露的嬌態,不由熱氣上涌,胸臆間一腔柔情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忙隨著她一起下水,從後將她攬住在懷,入手只覺得纖細柔軟,忽而心中極恨自己,當年他是怎麼個懵懂無知,竟然真箇把她當作了同自己一樣的男子,還口口聲聲一輩子的手足!
秦崢被他攬住,想起昨晚,覺得很不自在,便提議道:“你靠著那塊石頭,我靠著這塊,我們各泡各的。”
路放淡聲反對:“不行,我要抱著你一起泡。”
秦崢威脅地掃他一眼。
路放卻不受威脅,而是用唇試圖去親她的耳垂,經過昨晚和今早,他已經看出來了,她最為敏感的便是這裡了。
秦崢被他親了耳垂便覺得隱隱發燙,於是堅決不讓他親這裡,便掙扎,路放強要去親,於是兩個人便在這水中開始撲騰打鬧起來,弄得水花四濺,兩個人頭髮也都濕漉漉的,散在身上。
最後到底是秦崢妥協了,左右不是什麼大事,就這麼一潭子水而已……
於是路放滿足地攬著秦崢,讓秦崢靠著自己臂膀,然後自己靠在石頭上。
此時山中寒氣乍來,赤身在這山中自然是極冷,可是一入了這溫泉,頓時渾身將這寒氣驅逐,那脈脈流淌的溫泉水,帶著山中的清冽和淡淡的硫磺氣息,環繞著這兩個人,蒸騰得渾身無一處不舒暢。
秦崢疏懶地將修長的身子靠在路放寬闊堅實的胸膛上,兩身偎依交融間,她微眯著眸子。只覺得自己這一早的心塞,以及昨晚被討伐的疼痛,都漸漸地化為了腳底的愜意,當下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她抬手,隨意地撫摸著如今已經歸屬自己的堅實胸膛,腦中卻是浮想聯翩。
一時想起高璋,那個人太野太霸道,不喜歡;又想起單言,好則好,可是那身形,必然沒有路放這般挺闊厚實,摸起來手感想來也不夠好?
秦崢一蹙眉,忽而想起今早夢見的衛衡。
衛衡是一文弱書生,平時力氣比她還不如。
這麼比來比去,秦崢心裡倒是泛起幾分滿意,便用手捏了捏他的紅點,滿意笑道:“你確實夠好。”
路放不知道她怎麼忽然說起這個,可是知道那是好話,低首凝視著懷中的她,卻見她形狀優美之物因為貼靠在自己胸膛上,而被擠壓成一個柔軟美麗的弧形,於是眼眸慢慢便深,某一處開始蒸騰起來。經過昨晚,在那紅鸞帳里殺將一番,他再不是不懂世事的懵懂男兒,也就不會輕易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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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石頭之後的單言和孟仞,各自默不作聲的立在那裡,單言是眸中帶著澀澀的絕望,心中發苦,唯有自己慢慢品嘗。而孟仞呢,則是盡忠職守,豎起耳朵聽著那裡的動靜。
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那溫泉里兩個人仿佛沒有了動靜,然後就是水聲嘩啦,以一種富有韻律感的幅度波動著的樣子。
孟仞眸中泛起疑惑,單言也皺眉了。
兩個人相視一眼,警覺地走過那石頭,往溫泉方向望去。
這一望之下,遠遠地只見路放靠著石頭斜躺在溫泉中,只露出一個腦袋和肩膀。而秦崢呢,則是趴伏在他身上的樣子,也是只露出腦袋來,削肩隨著那水波蕩漾而若隱若現。
路放以緩慢而富有節奏感的頻率動著,攪動的一池溫泉跟著波動,也帶動著上面的秦崢一高一低的翹動和沉浮。
兩個人雖都是童子雞,不過卻也不是真傻,當下見此情景,忽然悟了,孟仞是忙退回石頭後,滿面羞紅。而單言呢,則是單薄身形瑟瑟發抖,握著拳來,幾乎不能自抑,最後靠著那石頭,咬著牙,方才壓抑下來。
這兩個人其實是知道的,百年鳳凰城素來有內室不避男衛的說法,可是那些男衛可不是如他們一般的男衛,那都是經過層層選拔又經過各番歷練定力非常的男子,說他們是心志堅定猶如太監一般也不為過,哪裡是他們這等人啊。只不過這將近二十年,鳳凰城何家幾乎沒有女眷,於是也就沒有人在特意訓練定力這一項了。
孟仞在那裡站了許久,終於緩過神來,吐了一口氣,道:“原來當男衛這麼不容易。”他素來少言,說出這個句子已是不易,可見心中確實感慨。
他甚至開始反思,或許自己應該給路將軍和秦姑娘一點空間,總不能太過逼近。
單言卻是不發一言,只直直地盯著前方某處。孟仞看了眼單言盯著的那處,卻並沒有什麼的樣子。想想單言的心思,他大概知道的,不由一嘆。
作為一個男人,最悽慘的事,也莫過如此了吧?
孟仞正思索著這件從古至今難以破解的難題時,忽然,聽到溫泉方向處,水聲嘩啦,干戈大動,全然不似方才一般,倒像是起了什麼戰事,他下意識地便要起身竄出。
此時,卻是單言按住了他的肩膀,以難以言喻的神色望著他。
孟仞疑惑,接著恍然。
果然,那嘩啦巨響動了約莫幾十下後,便仿佛聽得男子低吼之聲,伴隨著一個女子低低的叫聲。
那叫聲,就如同風吹過細軟的沙,帶著嗚咽,摻著一點幾經周折後終於如願以償的舒暢釋然。
孟仞紅著臉,終於暗暗下定決心:他再也不要跟著人家夫妻兩跑來看什麼溫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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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秦崢,慵懶地眯著眸子,渾身懈怠無力,腳指頭都懶懶地曲了起來,只靠在路放身上,享受著他的服侍。
路放提防著遠處的那兩位,於是先迅速幫她擦乾了身子,然後用毛斗篷將她包裹起來,只露出頭臉。最後才拿了浴巾,細細地為她擦拭頭髮。
此時她臉頰粉霞,紅唇微張,雙眸微眯起,修長的身姿斜靠著他,軟綿綿的,慵懶的猶如一隻曬太陽的貓兒一般。路放看在眼裡,心中沉醉,可是卻又乍起警覺,想著她這等嬌懶姿態,萬萬不能讓任何男子窺去。
秦崢舒服地倚靠著路放,心中越發的滿意。原來最初的那兩次,其實路放到底是初次行在無人到過的小徑上,到底是艱澀難行。後來得了溫泉浸泡,秦崢渾身放鬆,路放慢慢領悟其中奧妙,倒是越來越順暢了。於是秦崢自然嘗到了其中甜頭,當下便不由感嘆,原來此事竟然絕妙至極。
她想著這個時,睜開雙眸,笑吟吟望著路放。
路放猛然間見她如此,卻見那眸中仿佛藏了萬千星辰般,神采飛揚,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一時間神思恍惚,由不得低喃:“你怎麼如同女妖般,莫不是吸了我的精血?”說著這話時,情不自禁地俯首,要去親她此時嫣紅的唇。
秦崢見路放俯首而來,卻忽地想起高璋曾經對自己的吻,那種被野獸驟然侵略的感覺,實在不舒服極了,當下眸中透出疏離,便側臉躲開了。
路放見她躲開,又看她眸中透出些微厭色,心中不免失落。
其實無論是昨晚還是儘早,他都並沒敢輕易去親她的唇,就是怕惹她反感,沒想到她真得如此不喜。
秦崢此時正迷濛沉醉於剛才的舒暢中不能自拔,自然不曾體察路放的失落。而接下來的幾日,她食髓知物,幾乎每晚都要。路放見此,心中便又歡喜,只要她一個眼神,便必然施展渾身解數取悅於她。
這兩個人,一個不過弱冠之年,正是血氣正勇,日日要戰的,況且又自小練武,練得體魄強健,精血旺盛,自然是驍勇善戰每戰必淋漓盡致。而另一個呢,則是青春年少,嘗了滋味便戀上了。於是自此夜夜都要折騰半宿,每每聽著山上野雞打鳴了,方才罷休。
而秦崢身邊的四位侍衛,孟仞是堅決再也不要當這等偷聽牆根之人,他可沒那個定力,也受不住。單言呢,則是自此絕望,每聽一次,便心痛一次,一次次便是如同小刀鈍割在心口,最後終于堅決不去守護秦崢了。
蕭柯呢,他自我辯駁一番後,最終認為,路放武藝比他要高明許多,既然路放和秦姑娘在一起,那秦姑娘自然是安全的,哪裡用得著他來當柱子礙人眼,於是他也躲著。
譚悅呢,他聽了蕭柯的話,想起昔日在雪地臘梅中,路放一路跟蹤,他竟然毫無所覺,不由慚愧。既然路放這般能耐,那就讓他自己去保護他的夫人吧。
一時之間,四個侍衛,盡皆撤了下來。
路放見此,越發沒有了顧忌。
在四個侍衛閒下來後,路一龍卻沒閒著。他先是命連裕連崗兄弟二人收集了單言以往的所有資料,知道他無父無母孤兒一個,自小在鳳凰城長大的,又大致了解了此人的身手。
看完這些資料,他冷哼一聲,心道:就這麼一個黃毛小子,竟然膽敢和他們少爺搶女人?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如今少爺有把柄在這個黃毛小子手中,他自然是設法剷除。
如今少爺和秦崢的纏綿,大家都看在眼中,少爺這幾日眸中總是發亮,唇上也總是帶著笑,早已驚呆了路家軍中一干人等。想著對秦崢用情如此之深的少爺,若是有一日那秦崢知道了少爺的欺瞞,以那個女人的性子,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與其這樣,不如防患於未然,將那個單言率先除掉。
路一龍又擔心自己一人對付不了單言,又心知此事萬萬不能讓諸葛銘知道,不然必然被阻攔。他想來想去,最後想到了路一袁。
路一袁這個人在四兄弟中不太愛說話,可是腦子卻是好使,必須拉攏了他來。
於是路一龍便對路一袁一番訴說,最後危言聳聽一番,大有你不除掉單言,少爺的夫人怕是要被搶走了。而路一袁聽說單言竟然覬覦自家夫人,回首細細想想,好像單言看夫人的眼神,那確實是不對的!
當下路一袁見路一龍如此,也只好從了,幫著他一起籌劃如何除掉單言。兩個人還商議著,這事一定不能讓諸葛銘察覺,當然更不能讓少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