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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崢一聽,點頭道:“這個是好事。”可是關她什麼事。

    路一龍卻繼續慷慨陳詞道:“如今一虎已經著手訓練者特遣隊,可是我等平日多是訓練行伍陣法,或馬上騎she,對如何訓練特遣隊,卻是摸不到門道啊!”

    秦崢點頭,卻是不說話。

    路一龍見她連問都不問,無奈,知道這女人不好對付,便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我想著鳳凰城素來訓練玄衣衛最有一套了,如今少夫人身邊有四位青衣衛士,那都是鳳凰城的翹楚。若是能請他們幫忙一起訓練,那就再好不過了。”

    秦崢這才知道,他竟然是打得這個主意,這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啊,當下道:“這樣也好,我叫來他們問問便是。”

    路一龍見秦崢答應,很是高興,覺得此事可成,站在一旁搓手笑道:“他們既然是少夫人的護衛,自然該聽少夫人的。”

    當下連裕忙去喚四位大護衛,這四位是聽到風吹少動便要過來的主,此時被召喚,忙來到屋內,一字排開拱手拜見秦崢。

    頓時,這屋子顯得狹窄了幾分。  

    秦崢將路一龍的意思對這四個人道明了,其他幾個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有單言,掃了旁邊的路一龍一眼。

    路一龍只覺得那目光冰冷,心中一凜,便昂首挺胸,當做什麼事沒發生過。

    單言上前抱拳道:“夫人,我等逢城主之命,來保護夫人。萬不能因他事離開,若是屆時夫人萬一出什麼事,則悔之晚矣。”

    路一龍聞言,從鼻子裡發出一個不屑的冷哼,道:“這是落甲山,將近三十萬的路家軍就在這裡駐守,你認為少夫人能出什麼事?”

    秦崢見單言並不願意去,也不勉強,便對蕭柯等道:“你們三位既然願意前去,那就去吧。單言留下。”

    說完這個,她目光落在單言身上。

    有多久,她沒有正眼看過這個男人了。

    單言面色比起以前越發的蒼白了,身形也更加單薄,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下一般。不過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這個單薄的身子蘊藏著怎麼樣的力量。

    單言感覺到秦崢打量的目光,抬眸望過去,卻見秦崢目光坦然,帶著久違的熟悉,他心中發熱,眸中竟然一紅,扭過臉去,不再看秦崢。  

    秦崢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其實她是希望他們還能做朋友。可是如果這個男人心中依然存著彆扭,那真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微眯眸,淡道:“單言,前幾日送衛衡回敦陽,你也辛苦了,這幾日便歇息下。我身邊自有連裕連崗在,你不必擔心。”

    單言聞聽這話,削瘦的身軀微震,黑眸中有受傷之意,這竟然是要冷落他至一旁的意思嗎?

    蕭柯素來是這四個人中最是知世情的,當下心中不忍,忙上前道:“往日我和單言一起受訓時,單言是我們那一批中最為出眾者,依蕭柯之見,不如也請單言和我們一道去吧?”

    秦崢聞言,不置可否。

    單言將單薄身姿挺得筆直,垂下眸來,輕聲道:“不必了,我留在這裡吧。”

    路一龍心中一動,他早已對單言動了殺機,不過可惜這個人幾乎沒有什麼弱點可尋,他派的人暗中觀察許久,也沒有尋到機會。此次前去集訓,若是單言跟著去了,便是不能將其制死,卻也能尋到一兩處弱項。

    於是他忙一步上前,熱絡地拉著單言,豪慡笑道:“蕭兄弟都這麼說了,單兄弟啊,你如果不去,就是不給我們面子!”  

    秦崢此時,終於點頭,命道:“單言,你也去吧。”

    單言低首,幾乎沒有血色的唇微抿,低聲道:“是。”

    眼見著這四大侍衛終於離開了秦崢身邊,路一龍得意地點了點頭,少爺交待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其一。

    這第二嘛,路一龍看了看秦崢,拱手道:“少夫人,一龍想著你在這山中,倒也沒什麼事。若是身子還好,能不能幫我們指點下灶房裡啊?”他毫不收斂地咽了口唾沫,道:“當日少夫人做的大鍋燜魚,兄弟們可是念念不忘呢。”

    秦崢一聽這個,倒是來了興致。畢竟一個人若是擅長某事,她總是會對這件事感興趣的。

    當下她點頭道:“好。”

    ☆、110|秦崢殺兔

    當日秦崢來到灶房,開始檢視灶房裡都有哪些食材,正看著時,卻聽到蘇盼來了。她見秦崢要做飯,便嚷著要給秦崢打下手。

    秦崢檢視了灶房裡,卻見有許多的山雞和野兔,因想著如今冬日裡,這些都是很難弄的,怎麼卻打了這麼多。廚下這才來回話,說是他們在就近山地里圈養的,就是怕冬日裡少獵味,委屈了大家。  

    秦崢卻是皺眉,想著如今只是初冬,山上獵物已經獵取不易,若是以後天冷了,大雪封山之時,那豈不是更難了?

    因問起灶房裡這話來,果然對方一臉愁容,道:“別說是我們有三十萬張嘴,便是等閒百姓家,到了深冬,也難以尋到什麼新鮮獵味了。”

    秦崢盯著那山雞野兔等,沉默了片刻,眸間有思索之意,最後忽然問道:“此時若是大舉在附近山林打獵,加上如今我們各處山里圈養的野味,能有多少只?”

    那灶房的火頭軍聞言搖頭:“如今咱們這三十萬大軍是散步各處山頭的,各處情況皆有不同。但就咱們這裡而論,咱們自己圈養的山雞零散各處約有上千隻,野羊大概有上百隻,野兔等物這個我不清楚,但總有幾百隻吧。”

    秦崢點頭,道:“好,只是這些若是放開肚皮吃,總是很快吃完的,到時候大家口中難免乏味。”

    火頭軍聽了這個,卻是苦笑道:“少夫人有所不知,這行軍之人,在外原本對口食也無從挑剔,不過是有什麼吃什麼罷了。便是沒肉又能如何呢。”

    秦崢聽了這個,又查檢了灶房中之物後,便出來,找了紙筆,列了一張單子,交給路一龍,由他去採買。蘇盼從旁,踮腳看著那單子,卻見裡面都是各色調料,有白芝麻,干辣椒,生抽,白糖,麻椒,大蔥,鹽等物。  

    秦崢吩咐道:“這些灶房雖然有,可是到底不夠,你且去吩咐人多多地採買了來。”

    蘇盼詫異道:“咱們要這個做什麼?”

    秦崢笑了:“我想著如今還有些生鮮肉食,若是如今大吃大嚼,到了冬日這日子豈不是很難捱,還不如將這些肉食都醃製了,細水長流的吃,好歹為日後留一分。”

    路一龍一聽這個,覺得極棒,因想起那路菜來,知道都是她一手料理的,便問:“只是咱這醃肉,應該也會想路菜一般經久耐放吧?”

    秦崢點頭:“那是自然。”

    路一龍聽了越發高興,自然去吩咐人來按照秦崢所說前去採買了。

    等到了第三日,這各樣物品都採買好了,於是秦崢便叫了眾火頭軍,並讓路一龍叫了幾十個將士,開始殺雞宰羊剝兔皮。一時之間,山崖里血腥漫天,慘叫連連。

    偏偏秦崢命人宰殺兔肉,卻還是有講究的,她先教了大家頸部移位法。

    何為頸部移位法呢,就是握住兔子的後腿和頭部,讓兔子全身儘量伸長,然後突然用力一拉,使得兔子的頭部彎向後方,驟然致死。待兔子死後,則開始放血,根據秦崢的說法,若是放血不乾淨,必然會影響醃製的味道。  

    殺了兔子放了血,就開始剝皮了。這剝皮也是有講究的,要先從兔子腕關節稍上方截斷前肢,然後從後關節上方截斷後肢,再從第一尾椎處去掉尾巴,最後在尾巴根處尋到鼠蹊腺,因為這物有騷腥味,因此務必將其割除。

    聽完這番講解,蘇盼和路一龍都默然無語,他們眼看著秦崢兩手一扯一掰,然後手起刀落,將一個活生生的兔子宰殺,不由得都有些傻眼。

    他們並不是膽小之輩,在沙場上也曾割取多少人的腦袋,只是卻從未這樣對付過一隻柔弱的兔子。而一旁的火頭軍看得驚異不已,因為他們一向殺兔子就是一刀過去斃命,直如殺人一般,不曾想還有這等講究。

    秦崢殺完一隻兔子,將其仍在一旁石頭上,對蘇盼和路一龍以及其他諸人道:“大家各殺一隻,試一試吧。”

    路一龍悄悄地對蘇盼道:“她倒是比咱這殺慣了人的人還有心狠手辣。若是讓她殺起人來,還不知道是何情景呢。”

    秦崢一眼掃過來,路一龍忙收斂心事,對付手中的兔子。他學了秦崢的手法,那麼生生一扯,誰知道用力過大,可憐的小生靈,就這麼幾乎成了兩截。

    眾人指責的目光頓時盯上了他。  

    他笨拙地咳了聲,道:“一回生二回熟,我再練練吧。”

    蘇盼盯著那被路一龍扯做兩截的兔子,忍不住嘆息:“可憐這些小東西啊!”

    秦崢正低頭默默地提起另一隻兔子,此時聽了這話,皺眉道:“你們沙場上殺過的人多,還是此時殺的兔子多?”

    蘇盼滿目同情地望著地上的兔子,搖頭道:“這個不能比。沙場上,我若不殺人,人便殺我。可是如今這兔子卻是好生可愛,我怎麼就忍心這麼殺他們,只為了吃肉呢。”其實蘇盼往日沙場殺人,一刀砍下,人頭落地,她自不會再去看,便不曾有恐懼。哪裡會像如今,卻要將那親手宰殺的生靈握在手中,來回翻弄擺布,真是個不忍。

    秦崢手指動了動,道:“你說得原本也有些道理。”

    蘇盼聽了,倒有些羞赧了,笑道:“哪有,我只是平心而論而已。”

    秦崢讚賞地望著蘇盼:“其實你心底很是純良,難得一見。”

    蘇盼越發不好意思了,低頭笑著說:“哪有啊,我比起嫂嫂,差了許多呢。”  

    如今秦崢嫁了路放,蘇盼叫她嫂嫂了。

    秦崢點頭:“我想著,既如此,等我們做好了椒鹽兔肉,你就不用吃了。要不然,實在辜負你這片赤子之心。”

    什麼?

    蘇盼不相信地抬起頭:“嫂嫂?”

    秦崢肯定地點頭。

    一旁的路一龍哈哈笑了起來,點頭道:“少夫人說得極是,你不用吃了!”

    蘇盼哪裡肯到時候真得不吃,抗議道:“絕對不行!我還是要吃的!”

    秦崢聞言,指指另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道:“那你把這個也宰了吧。”

    蘇盼看看那兔子,著實不忍心,不過她想想聽秦崢描述的美味椒鹽兔肉,還是硬起心腸,摩拳擦掌,咬牙切齒地道:“好!我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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