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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江萬沒想到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個粗魯漢子大聲呵斥竟然破了他的陣法,當下見大勢不妙,忙身形一閃,躲進一旁的從林中,再也尋不見了。
秦崢見此,忙命大家不許追趕,當下繼續前行。
這一次,大家走得竟然順暢許多,不多時,便走出了這片沼氣橫生之地。
秦崢想起剛才的聲音,道:“剛才說話的必然是一龍了,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何笑聽此,便派出身邊的孟仞和蕭柯前去尋找路一龍。而其餘人等則先護著他們離開這片密林。
秦崢聽了,雖然擔心路一龍安慰,不過到底是大局為重,當下也並沒說什麼,一行人等繼續向前行去。
而孟仞和蕭柯,在這片沼澤地中找了許久,卻一直不曾見路一龍身影。正疑惑間,忽然見前方仿若有異動,忙過去看時,卻見路一龍倒在血泊之中。
孟仞和蕭柯見此,趕緊將路一龍扶起,他們多少懂得如何把脈,當下略一把,知道他是受了傷,只是命脈還算強健,並不是什麼重傷。當下孟仞背起路一龍,兩個人迴轉,前去追趕城主等人。
只片刻功夫,他們就已經追上了,眾人聚合,不由鬆了一口氣,接下來便是在高璋追兵趕來之前逃出這裡了。
可是就在這時候,秦崢發現不對,盯著昏迷過去的路一龍,蹙眉道:“路一龍既然在這裡,那單言呢?”
孟仞也想起單言,皺眉道:“或許被路一龍藏在某處?”
偏偏此時,路一龍掙扎著醒過來了,他剛一醒來,口中喃喃道:“快,快去救單言!”
☆、124|南蠻高璋6
秦崢忙上前問道:“單言到底怎麼了?”
路一龍睜開眼睛看到秦崢,哭喪著臉道:“我背著單言去找你們,誰知道遇到突襲,我無法抵抗,就暈倒在那裡,後來的事兒我就不知道了!”
眾人不由皺眉,心想這單言已經身受重傷,此時自然是好無抵抗之力。
路一龍頗為難過地道:“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單言。你們讓我守在山洞裡,我擔心夫人,便跟著來了,沒想到……”
蕭柯聽了,卻是安慰道:“飛龍兄不必自責,這本就不關你的事。況且今日若不是你突然出現,怕是我等性命不保。”
路一龍聞言很是疑惑,於是當下蕭柯才將這群人被迷霧所困的事情說出。路一龍聽了越發納罕:“原來我這一聲喊,竟然還有這等功效。”
而對於何笑而言,大局重要,自然並不會去多想一個護衛的生死下落,當下稍一沉吟,只能命大家繼續向前,畢竟時間不多了。如果剛才申屠江所言是真,顯然是申屠江和高璋離心,於是申屠江設法阻隔了高璋。可是高璋哪裡是等閒之輩,怕是很快就會趕來。
這群人剛要邁步,卻忽然聽到周圍有腳步之聲,行走間頗為整齊,一聽便知道是經過訓練的行伍。蕭柯聽了,忙稟報何笑,何笑聞言皺眉:“是高璋回來了,大家快走。”
誰知道大家話音剛落,便聽到高璋陰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可以走,但是秦崢要留下。”這話一出,只見不遠處山脈中,站著一個男子,披風隨風而動。那男子臉上略顯蒼白,神色間也有幾分憔悴,黑眸深沉如鬼魅一般,只是右耳朵卻沒有了那點幽珠。
秦崢已經重新取下弓來,眾護衛也將何笑段青團團保護在其中。
高璋透過眾人,直直盯著秦崢,森寒一笑,道:“秦崢,我們要繼續剛才的事,好不好?”
別人不知道高璋話中意思,秦崢卻是懂的,當下揚手摘下頭上幽珠,道:“我如果一刀將這個珠子劈碎,我心裡怕是會很高興。”
高璋聞言,眸中色變,冷哼道:“你說過,這一次不是騙我,你說你會戴一輩子的。”
秦崢聞言笑了,收起那珠子,繼續戴在發間:“如果我能一箭she中你的胸口,我戴一輩子倒是可以。”
高璋眸中有怒意:“你以為,我會讓同一個女人傷我兩次嗎?”話音一落,只見一旁弓箭手上前,將秦崢等人團團圍住。
秦崢冷道:“高璋,你身為一個男子,和我對打中竟然落荒而逃,如今更是叫了許多幫手。你不覺得丟臉嗎?就這,你還想讓我嫁給你?”
高璋嗤笑:“秦崢,你意欲如何,直接說來就是。”
秦崢這才挑眉道:“聽聞南蠻王高璋騎she之術,天下無人能出其右。今日我秦崢想和南蠻王一比高低。若是你敗在我手下,就放我們離開,如何?”
高璋正待要說什麼,卻聽一旁段青涼涼地道:“女兒啊,我看還是算了。這個人啊,膽子小得很,身體又弱,怎麼敢和你比呢,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去,繼續陪著路放去吧。”
這話一出,高璋飛揚的眉頓時倒豎,冷笑一聲道:“好,既如此,我便和你比。但只是你若輸了,又待如何?”
秦崢卻道:“我們如今也不必多比,乾脆你我對she三箭。若是我能she中你,算我贏,若是你能she中我,就算你贏。你若贏了,我便不跟著母親走。你若輸了,就放我們離開。”
高璋雖然已經見識過秦崢的箭法,知道她臂力強大,箭法準頭極強,早已不是昔日吳下阿蒙,可是當著這眾多屬下之面,被兩個女子如此奚落,他自然是不能不應戰,當下道:“好。”
秦崢又道:“高璋可如往日一般,從無虛言?”
高璋點頭:“那是自然。”
一旁的何笑心中難免擔憂秦崢,握緊了段青的手從旁觀戰。
眾護衛心中也替秦崢捏了一把汗,不過既然她話都已經說下,如今也只好靜觀其變了。
而高璋的屬下們,原本都已經拉起弓來,此時聽的這個,只好收起弓來。
當下兩個人各自拿了弓箭,瞄準對方。
高璋低聲道:“我自然不忍心傷你,不如就she你髮髻好了。”
秦崢笑道:“你身上穿著軟甲,倒是she哪裡都無所謂的。”
秦崢一語道破高璋身上穿了軟甲占盡了上風,此次比試其實極為不公平。若是尋常男子聽到這個,不免臉紅。不過高璋卻置若罔聞,只一心拉弓瞄準。
一個立於半山之下,一個屹然立在叢林之中,都是一人高的長弓,長弓拉開,弦如滿月,各自手中捻了三支箭。
一時之間,眾人無語,只靜靜看著。
驟然間,只聽得破空之聲,卻是秦崢率先she出第一支箭。
高璋見那支箭力道並不強勁,當下一躲,躲開了那支箭。
山上南蠻軍中,傳來歡呼聲。
秦崢見此,又she出第二箭。
第二箭力道強勁了許多,直直she向高璋胸口,高璋見此,she出一箭。
眾人眼睛都盯著那箭,卻見兩隻箭在空中相遇,發出尖銳的聲音後,箭尖對上箭尖,於是兩隻箭在空中陡然粉碎,四裂開來。
於是秦崢手中只剩下一支箭了。
眾護衛手中的刀劍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等著稍後拼死一搏。
秦崢言語中頗有些低落:“我只有一支箭了,你還有兩支。不如你來she吧。”
高璋見她那般沮喪的樣子,心中竟然再次升起憐惜,他沉默了一下,道:“好,我來she。”
於是他空空無力地she出一箭。
這一箭,秦崢騰挪,躲開了。
高璋開始搭上弓,she出第二箭。
這一支箭,他當然不打算讓她躲開。
他要she中她的髮髻,讓她那為另外一個男人挽起的髮髻散落開來。
這支箭,帶著鳴哨之聲,飛向秦崢。
秦崢眯眸,拉弓搭箭,最後一支箭卻在同時she出。
眾人只見秦崢那支箭,在空中和高璋的箭相遇,然後,箭碎了。
竟然是個平局。
就在眾人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的時候,卻見高璋那隻碎了一半的箭頭,竟然因為那巨大的力道,被迫轉向,飛向了高璋。
高璋猝不及防,萬沒想到這般變化,恰恰就被那碎箭擊中了胸口之處。
高璋神色頓時變了,瞪視著秦崢。
周圍的南蠻軍一個個也是震驚不已,看向秦崢。
眾位護衛,訝然,他們知道這個秦崢有些力氣,可是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她竟然習得了這般神乎其神的箭法。
秦崢手中依然握著長弓,側目傲然望著高璋,朗聲道:“高璋,你可要出爾反爾?”
高璋猝然退了一步,半響,忽然揚頸大笑,連聲道:“好。”
天下間,原本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為他高璋之後。
高璋不眨眼地盯著秦崢,那目光仿若要將她吃下一般:“秦崢,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匍匐在我的腳下。”
秦崢冷笑:“高璋,總有一日,我會讓你死在我的箭下。”
她挑眉,淡道:“當然,你也可以現在試試。看看是你的屬下的箭快,還是我的。”
高璋低哼:“秦崢,我如果要留下你,自然有一百種法子!”
一旁的何笑見此,笑著調侃道:“南蠻王竟然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爾反爾嗎?”
段青聽到這話,嘲諷地道:“我看他是為了搶女人,臉面都顧不得了。”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遠處有群馬奔騰之聲,眾人忙看過去時,隱約可見那群人為首之人應該是譚悅和路一袁。卻原來,路家軍鐵騎隊已經趕至!
當即秦崢鬆了口氣,笑了,望著高璋道:“南蠻王,今日你若要真要背信,看來我等只能和你拼個你死我活了。”
高璋遠目望向那奔來的路家軍,見約有一千人等。他雖然知道早晚他將和路家軍將有一戰,可是此時卻並非良機。只因為他初登寶位,還有許多不滿之人,攘外必先安內。因此今日萬萬不能因小失大。
高璋一咬牙,望向秦崢,高聲道:“秦崢,他日我必將踏破落甲山,前去尋你,繼續你我未竟之事!”說完這話,帶著眾位屬下,迅速撤離了。
一旁路一龍卻是不知就裡,當下問道:“什麼未竟之事啊?”
秦崢目光若霜,掃了他一眼。
他縮了縮脖子,卻覺得越發好奇,於是便去問蕭柯。
蕭柯哪裡能告訴他他家夫人和那高璋當時在糙地上的種種,當下只是皺了下眉,拍了拍路一龍的肩膀,並不說話。於是路一龍越發納罕了。
秦崢冷掃他一眼,道:“飛龍將軍,高璋生性jian詐,我們還是要快些離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