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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想起這個,原本肅冷的臉便不著痕跡地綻開一點笑:“她原本和別人也不太一樣。”
一時間兩個人談完了事,路放又騎著馬去山中各處巡視了一番,這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
可是回到院子裡,卻依然是空著的,並沒有人,當下找了碧蓮來問,卻聽她這麼說:“將軍肯定去找飛龍將軍了啊。如今這幾日,但凡找到飛龍將軍,那必能找到夫人了。”
路放一聽,不由蹙眉,想著原來她一早出去,竟然是巴巴地去找一龍了。
當下又問了碧蓮,才知道這兩個人經常去山後尋荒僻之處去練箭,於是他便去了後山,在山後來回尋覓。
也不知道逛了多久,總算聽到不遠處仿若有腳步之聲,趕緊過去時,卻見遠遠地,路一龍正手裡握著一個弓,弓上搭了三把箭,而秦崢從旁指手畫腳,時不時還上前用手扶著他的膀子,讓他緩緩姿勢,口裡還說笑著。那樣子,倒是好不親熱。
路放頓時有點黑臉,緩步走上前去。
這兩個人還不知道路放來了,路一龍還在那裡叨咕:“夫人,我怎麼就不能一次she出你那樣的三個呢?”
秦崢語氣中略帶不屑:“你笨唄!”
她才學了這幾日,如今已經反倒要當他的師父了,真不知道讓她說什麼好。
路一龍很是不情願:“夫人既然說我笨,那就趕緊教教我吧。”
秦崢看他那個伏低做小的樣,心情大好,便又要上前教他,拉著他的膀子握著他的手地糾正姿勢。
路放無奈,上前道:“這是做什麼呢?”
路一龍回頭見是路放,樂顛顛地扔下了弓箭,上前道:“少爺,你怎麼來了?”
路放不動聲色:“我來後山閒逛一下,看看山景。”
路一龍聞言點頭:“既然如此,那少爺你再多逛一會兒吧,我先向夫人討教一番!”
路放聽了,眉心隱隱發疼,繃著臉道:“我逛完了。”
秦崢見路放過來,提起一旁的一隻山雞,笑盈盈地道:“這幾日你不在,一龍教我she箭,我如今箭法極好。瞧,這是今日she的山雞。”
路放只看了一眼那山雞,卻是毫無興趣地道:“你繼續練箭吧,我先回去了。”說著,負手漫步離開。
此時便是路一龍再不通人情,也看出少爺不對勁了,便瞪大眼睛問秦崢:“該不會是你惹少爺不高興了吧?”
經過這麼些時日的練箭,路一龍和秦崢已經很是熟稔,說話毫不客氣,只差直呼其名了。
秦崢只覺得莫名其妙,皺眉道:“他素來愛耍些小性子,誰知道今日又是怎麼了,竟然對我們擺出這等臉色來!”
這話一出,路一龍卻是不愛聽了:“什麼叫愛耍小性子?少爺是堂堂威名遠播的大將軍,胸懷博大的男子漢,怎麼會耍什么小性子?”
秦崢低哼一聲:“那他如今這是什麼,難道不是耍小性子?”
路一龍愣了下,想著確實啊,少爺從來沒有這樣過呢,如今少爺這是怎麼了?
他歪頭想了半響,終於憋出一句:“少爺這是喜怒不形於色!”
秦崢斜眼看著路一龍,不由問道:“你家少爺放了一個屁,你是不是也覺得極香?”
路一龍無奈地望著她,搖頭說:“夫人啊,我早對你說過,不要說這麼粗魯的話,不然怎麼配得上咱們少爺呢!”以前路一龍最愛說粗話,可是為了聽從少爺的命令陪在夫人身邊,他是多麼艱難地改掉了這個毛病,可是怎麼夫人卻用這麼不雅的詞兒呢。
秦崢無奈,懶得和他扯皮,當下拎起那隻猶自掙扎的山雞,自己回院子去了。
進了院子,卻見碧蓮在那裡燒水,一問時才知道,路放回來後吩咐她燒熱水,等下給夫人洗澡用,然後自己便背著手離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時候天也眼看著就黑了,卻不見他回來,秦崢想著他還說今晚要早點睡的,原來只不過是哄她的話啊。
無奈之下,她只好用碧蓮燒得熱水給雞燙了燙,扯去了一身的雞毛,待到拔得光溜溜了,又整理了各處,摘去了腹內的各種雜物,然後在肚子裡塞了一些山中藥糙並乾果等。又讓碧蓮重新燒了水,要將這隻雞燉了。
待到天徹底黑了,外面也冷了,這山里天氣不同外頭。日頭落下後,冷得就厲害,當下秦崢取了一件大髦裹在身上,蹲在灶膛前有一搭沒一搭的燒火,小火慢慢燉著那雞湯。
一直到鍋里都熬煮得香味濃郁了,還不曾見路放回來。
這下子秦崢心中也有了幾分火氣。
昨夜才回來,話都不曾說幾個,卻竟然和自己鬧氣,問題是她根本不曾得罪他啊。
☆、114|秦崢家暴
此時路放卻是和路一龍等人談著他離開後山中發生的大小事情,當聽到單言等都被派去另一個山頭對特遣隊進行訓練時,點了點頭道:“既是要訓出一個特遣隊來,那便要徹底做好,萬萬不能半途而廢。”
路一龍路一袁等聽了自然連連點頭,反正這特遣隊肯定是好生訓練,而那單言等人,是一時半刻別想回來了。
路放又和自家幾位將軍聊了一些山中雜事,聊完後又用了一些酒菜。路放心中有事,幾杯下肚,眸中竟然有了醉意。
路一袁見此情景,便要扶著路放回去,口中還道:“少爺剛剛回來,總要回去多陪陪夫人。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看夫人也是無聊。”
誰知道路一龍聽到這話,卻是馬上辯駁道:“胡說八道,我不是天天陪著夫人玩嗎?”
路一袁頓時無言以對,狠狠地瞪了路一龍一眼。
路一龍覺得他冤枉自己,很是委屈,也狠狠地瞪了路一龍一眼。
就在這兩個人互瞪的時候,路放自己離開了。
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山間,寒風襲來,他的青布衫跟著微微瑟縮。
一腳邁進小院子,卻見秦崢還裹著一個大髦,坐在灶台前,灶膛里還紅著呢,有灰燼在風中微動,一閃一黑。
小院子裡飄著濃郁鮮美的香味,那是熬到極致的雞湯香味。
路放走上前,從後面懷抱住秦崢,將頭臉埋到她溫暖的頸子裡。
秦崢低哼:“你還知道回來嗎?”
路放不言語,只在她頸子上磨蹭。
秦崢面無表情地道:“這麼晚了,你趕緊睡去吧!”
路放將自己堅挺的鼻子去蹭她的耳朵上那點肉珠,只覺得軟軟的,此時聽到這話,低聲問:“怎麼不拿雞湯給我喝?”
秦崢聞著那酒味,不由冷笑:“你灌了一肚子黃湯,竟然還知道要喝雞湯?我看這雞湯熬到如今,湯都熬沒了!”
路放低喃,聲音中帶了幾分撒嬌:“我就要喝雞湯。”
秦崢淡道:“你要喝,自己拿碗去盛吧。”
路放卻是不動:“你去幫我盛吧。”
秦崢搖頭:“我不管你。”
路放張開薄唇,用白牙去咬秦崢的耳朵垂兒,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細膩的肌膚上,口中低聲道:“你不幫我盛,看我今晚不讓你睡覺了。”
秦崢聞言,不怒反笑:“那敢情好……”
路放聽這話,想著她素日最愛,自己不由笑了,起身道:“既如此,我自己去盛吧。”
說著拿了兩個碗,為秦崢和自己各盛了一碗,兩個人進了屋,各自喝了,那山雞是山里過冬的雞,其實極老了,如今熬湯卻是最好,秦崢又最擅此道的,熬出來真箇濃郁香美。兩個人坐在屋裡炕頭前的木墩上,各自喝了,喝完之後又漱了口。
路放本來一邊喝著雞湯,一邊不住眼地望著秦崢呢,此時漱口後。借著酒意,上前打橫抱起秦崢,就滾到了床上。
兩個人自然一番折騰,只弄得一張床顛簸不已。
待到一切平息了,路放酒意也醒了,結實的臂膀攬著被自己操弄的渾身軟糯的秦崢,在她耳邊低聲道:“秦崢,你是不是不喜歡打仗?”
秦崢舒適得如同一隻正曬太陽的貓兒一般,聽著這話,眼皮都不想動一下,懶懶地道:“誰會喜歡打仗!”
路放聽了這話,讓人看不懂的深眸浮現出一絲無奈,低喃道:“可是秦崢,這天下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秦崢閉著雙眸,不說話了。
路放沉默了片刻,終於低低地耳語道:“本來可以不打的,可是我卻偏要它打個天昏地暗。”
秦崢的手,握了握他的,入手卻覺得他指尖微涼。
路放的聲音冷沉沉的自黑暗中傳來:“為了這天下從此後幾百年的昌平盛世,總是要死很多人的。”
他若殺了孟南庭,自然可免去這一場血腥,然後大炎各處皆有人擁兵自重,心中各有算盤,便是這天下暫時得一太平,也不長久。還不如來一個腥風血雨,屆時他自當收拾殘局,一統天下。
到了那個時候,天下間將再也無人對他提出任何異議。
秦崢睜開眸來,側首望過去,卻見他眉眼間的蕭瑟,於是乾脆翻身過去,捧著他臉,哼道:“做都做了,還想什麼!”說著,俯首上前,一口咬住他的唇。
路放被這一咬,痛意頓生,再不去想剛才的心事了,當下望著上方的秦崢道:“你平日都不讓我親你一下,怎麼如今竟然咬我?”
秦崢拿手抹了抹唇,一不小心咬重了,都有紅血絲了。聽著路放的話,她淡道:“親來親去的,都是唾沫,有什麼意思,我還覺得髒呢。”
路放聞言,心中陡然一動,眸中she出精光,盯著她道:“你和人親過,是吧?”
這雖然是問話,其實心裡已經是肯定了的。
沒親過,怎麼知道親來親去都是唾沫啊。
秦崢聞言,別過臉去,卻並不答他。
想著原本是無關緊要的事,也並不想他知道,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銳。
路放見她這般,心中開始發疼,又妒又氣的疼,抬手握著她的手腕,不覺用了幾分力氣,逼問道:“你和誰親過?單言嗎?”
秦崢不說話,掙扎著要擺脫他的手。
路放卻更是不放了,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你竟然讓他親過你?他還做過什麼?你和他都做過什麼?”
他眸中掠過慌亂,待定下心神,想著秦崢確實是把第一次給了自己的,那麼還有什麼呢?
可是秦崢卻已經是不耐煩了,她使出力氣,反手一掰,用著往日路放所教的拳腳功夫,將他掙脫開來,然後冷道:“今日我一早為你熬粥,又跑出去給你漫山遍野地尋山雞,如今大冬天的,好不容易獵了一個山雞回來給你熬湯,你卻陰陽怪氣地不見人影,這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疑神疑鬼,提什麼單言!和單言有關係嗎?就算有關係好了,我就是親了他,那又如何?那時候我還沒和你成親呢,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