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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璋聽聞這兩個人的話,眸中流露出不悅,立馬逐客道:“給我出去。”
高登望了眼秦崢,別有深意,多湖卻是看都不看秦崢一眼。
待到兩個人出去,高璋便鼓掌,片刻功夫,幾個宮女魚貫而入,送來了一個托盤,上面卻是衣裙釵環等物:“這是御用裁fèng特意為你量身定做的,你試試,看看是否喜歡,明日裡的大宴便穿上吧。”
秦崢點頭,逕自進了更衣室換上衣服,又在宮女的服侍下戴上了那些繁瑣物事。
待到秦崢從內室走出時,高璋雙眸頓時迸she出炙熱亮色。
此時的秦崢,身著束腰的金絲纏枝玫瑰的素色席地長裙,裙擺用銀色的閃線繡著纏枝的曼陀羅花,裙領處是兩條雪色織錦細帶交叉掛頸的樣式,這麼一襲長裙,將她身形襯得高挑宜人。此時宮人為她挽了墮馬髻,因著這挽起的髮髻,優美修長的頸便露在人前,襯出幾分高貴明艷。
她這張臉,偏生又是眉眼分明,鼻聳如山,此時只稍做修飾,淡妝一抹,便是如高山流水一般清麗瑰美。她行動間,無絲毫女兒氣息,卻並不顯的粗魯,反而自有一派大氣清邁之感。
高璋眸子越發熾熱,口中低低喃道:“當日我高璋何等慧眼,竟挖出你這般珠玉。”
秦崢對著銅鏡看了看,卻是不解,擰眉道:“你到底看些什麼?”
高璋不答,只挽起她手裡,低聲道:“世間女子,唯有阿諾堪配我高璋。今生今世,我若得你為後,再不做它想。”
☆、第55章
卻說路放,自從那日在福來客棧與秦崢擦肩而過後,便極為不悅,臉上是旁人都能看出來的鬱鬱寡歡,便是路一龍這麼粗心的人都感覺了出來,自那之後,他越發對秦崢不滿。他私底下和路一虎商量,想著秦崢一個男子,自家少爺如此將他放在心上,這可算怎麼回事呢。如今路家正統就剩下九少爺這麼一根獨苗苗,可不能讓少爺沾染上不良嗜好從此絕了後啊。
也恰在此時,恰好正定將軍之女,也就是路放的表妹蘇盼來到了鬼斧山。蘇盼生性豪慡,也是沙場上拼殺慣了的,和路一龍等也都是熟識。那一日鬼斧山大戰,這蘇盼端得是一代巾幗,舉著大刀拼在前頭,手起刀落好不利索,著實砍了幾個南蠻人。
而這位表小姐的心意,路一龍等人哪裡能不知道呢。以前的時候,他們也是時常對表小姐開個玩笑啥的,這表小姐也不曾惱過。後來還是少爺和夏家小姐訂了婚事,才把這個玩笑給斷了,從此沒人敢提。
如今路一龍也知道,那個夏明月小姐拋棄了少爺,嫁給別人了,這樣的女人啊,做了寡婦那是活該,路一龍是恨不得上前再踹上一腳給少爺出氣的,誰讓她不為少爺守著呢!
不過呢,沒了夏明月,這位蘇盼表小姐也是不錯的,若是她能嫁給了少爺,那是再好不過了,親上加親,況且他們從此便多了一個能征善戰的主母,多麼一樁美事啊。
路一龍把這事和路一虎路一豹等商量了一下,幾個兄弟是舉手贊同,紛紛表示應該好生撮合表小姐和路放。
蘇盼很快便看出路一龍幾個人的意思,心中暗喜,於是越發殷切地對待路放,只可惜路放總是對她淡淡的。倒也不是冷漠,對她還是有著關切之情的,可是那關切里總覺得隔了一層,讓蘇盼感到還不夠。
蘇盼自然也將那個傳說中的秦崢好生打探了一番,最後聽說是個男人的時候,大吃一驚,好幾天的時間裡看著路放的眼睛帶了異樣。這下子路一龍幾個人急了,又怕蘇盼嫌棄了自家少爺,又惱蘇盼對自家少爺還是不夠一往情深。
這蘇盼異樣了幾日後,終於還是想開了。管他心裡有誰,左右她心裡是有他的,只要她加倍的對他好,他總是記得的。況且如今爹爹也在擴張兵馬,假以時日,也是要成氣候的,這表哥就算不顧忌其他,也該想著爹爹的情面啊。這蘇盼表小姐掰著手指頭數了一遍,如今天下各家中的小姐,竟然沒有一個是比自己適合表哥的,頓時她心裡吃了一個定心丸。
而就在這時,卻恰好,大家心心掛念的罈子菜終於被做了出來。大家對路放的手藝實在是沒有信心,畢竟,他當了十幾年的侯門貴公子,難不成幾個月功夫便能醃出一手好菜嗎?
待到那幾百罈子的路菜做了出來,大家揭開罈子的那一霎那,聞了聞,卻都沒聞到什麼香味。路一龍心狠狠一沉,見著大家面面相覷的神情,便以著一種風蕭蕭系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決然,走上去,拿著一個箸子道:“我來嘗吧。”
身後多少人,暗自慶幸了一番,同時對於路一龍身先士卒勇於嘗試少爺做出的菜的勇猛精神和忠肝義膽表示了衷心的敬佩。
路一龍嘗了一箸子在嘴裡,默默咀嚼,卻是不說話了,偌大一個男人,呆呆地蹲在那裡。
眾人為他捏了一把汗,看吧,難吃得都說不出來話了。
誰知下一刻,路一龍卻是起身,上前就要抱住路放,痛哭流涕。
路放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路一龍握著路一豹的肩膀,感動欣慰:“少爺的菜,真好吃!”
啊?
路一豹上前試探著嘗了一嘴兒,神情陡然開朗,連連點頭道:“確實好吃,確實好吃!”雖然依然比不過當日秦家路菜的香味,可是這味道,也確實極好了!
眾人一聽,譁然,紛紛拿起箸子要上前,一時之間,場面有些混亂……
蘇盼轉首望著路放笑,敬佩之情溢於言表,她低聲溫柔地道:“放哥哥,沒想到你今日竟然連菜都不會醃了。我以後也要學,你教教我。”
路放正想著,自己作為一個將軍,總不能以後轉為屬下眾位將士醃菜吧,正要找一個傳人,如今蘇盼正好碰了上來,便道:“極好,我明日就教你。”
蘇盼大喜,抱著路放胳膊親昵地道:“放哥哥,我一定好好學,爭取早日為咱們眾位將士做出好吃的菜來。”
自那日後,蘇盼便開始跟著路放學做這罈子菜,她先做了一罈子來試水,可是打開之後,眾人欣喜一嘗,卻是個個失望。蘇盼見此,幾乎要哭了,路一龍過來安慰:“也不是人人都能一下子做出這麼好吃的菜來的。你也不好和少爺比,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少爺那麼天資聰穎,一學就會。”在安慰蘇盼的時候,他還順便將自己少爺再拎出來誇了一通。
蘇盼聽了路一龍的話,想想也是,哪可能一次就成呢,於是她再接再厲,重新開始做菜。又買了各種菜譜來翻閱,仔細的研究,一時之間,竟然連纏著路放的功夫都少了,只把那心撲在做罈子菜上。
這一日,路放正帶領眾位屬下一切討論發兵前去密陽解皇帝之困的事兒。這兵是不能不發的,不然怕是會被有心人利用,成為眾矢之的。如今鬼斧山有兵馬六萬,派出去多少呢,一群人商議後,決定還是派出五萬去,留下一萬來守城。至於這五萬派出去後,到底要不要真正解帝王之圍,那就要見機行事了。
剛剛討論完畢,路一龍歡天喜地表示:“咱們吃飯吧!”自從有了路放做的罈子菜來下飯,他的飯量憑空好了許多,每到吃飯時分就雀躍不已,每吃幾口都要誇讚幾聲少爺,把別人弄得耳朵生繭煩悶不已,他是猶自不知為何再也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作伴吃飯。
卻就在這時,慕容楠的消息傳來了,路放看了看那信函,眉頭皺緊,臉色暗沉,愣是一句話都沒說,收起信函進了自己屋。
路一龍頓時覺得那噴香的罈子菜也沒有什麼吸引力了,他來回踱步,和諸葛銘商議:“少爺這是怎麼了,看著好生難過的樣子!”
諸葛銘悠哉悠哉地道:“還能如何,肯定是秦崢有消息了唄。”
提起秦崢,路一龍就來氣,他想起那一日在福來客棧的事件後,自家少爺沉悶的樣子,不由得心疼萬分:“這個秦崢,實在可恨!”
諸葛銘扇著扇子:“怎麼可恨啊?”
路一龍開始控訴:“我何曾見過少爺這麼掛心一個人,就因為沒有和他遇上,便鬱鬱寡歡,如今更是為他擔心得飯都吃不下了!”
諸葛銘白了他一眼:“人家願意,關你什麼事,這咸吃蘿蔔淡操心的。”
路一龍悲憤不已:“那是咱家少爺啊!”
諸葛銘嘆息:“就因為是咱家少爺,所以這事你管不著。”
路一龍唇動了幾下,卻是說不出話來,是的,他是管不著,可是他不平啊。就秦崢那品性,和少爺簡直是雲泥之別,怎麼少爺竟然將他放在了眼裡呢?
就在這時,路放卻從屋中出來了,穿的一身幹練,見了這二人,吩咐道:“挑兩個輕功好的,隨我去敦陽。”
路一龍一聽這話,大驚:“不行啊,少爺,不是之前才商量著,密陽告急,咱不能坐視不理,必須前去救密陽嗎?”
諸葛銘聽了也是皺眉:“雖說這事咱原本也不上心,可是如今各路人馬都已經開到密陽去了,若是咱們不去,也是不好。”
路放卻是淡聲吩咐道:“你們先帶人前去密陽,我繞路敦陽後,自然會快馬加鞭追上你們。”
可是,大軍前行,主將不在,這行嗎?
少爺可是一向視大家如兄弟,這關鍵時刻,怎麼就做出拋棄兄弟而去看那個秦崢的想法呢,路一龍有那麼一刻感到心塞,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了:“都怪那個秦崢不好!這個藍顏禍水!”
諸葛銘挑眉,問路放道:“少爺打算如何?”
路放淡聲道:“自然是救她出來。”
諸葛銘起身,頗為不敢苟同:“秦崢如今就在高璋身邊,高璋此人極為機警,若是少爺貿然行事,怕是會驚動了高璋,少爺將陷於危險之中!”
路放撩袍邁出門去,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我自會小心。”
☆、第56章
路放帶了諸葛銘為他精選出來的二人,這二人也是兄弟,一個名為連峪,一個名為連崗,都是精通武藝輕功的。其實當日路放曾拜在隱士高人名下學習武藝,老將軍路鵬飛也曾抽調屬下精兵,有那願意練習武藝的,便也要跟著學習。
要知道這武藝之道和沙場征戰之武藝卻有不同。這武藝之道,講究的是招式精妙,有人幾十年功夫,也許就花費在一把劍上了。而沙場征戰,於個人武藝上多為演習槍法等。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沙場之上哪裡容許那什麼精妙劍招來往啊,不過是拼的馬技以及長長的桿槍。再往上走,便是騎she,以及排兵布陣演練,更是一動不如一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