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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霸不悔見此番情景,便命手下將自己囊中的乾糧盡數分給路家軍一起品嘗。不過路家軍有兩萬,霸不悔手下不過一千有餘,自然是分不過來的。霸不悔正想著怎麼辦,卻見這群路家軍在謝過霸不悔屬下所分來的乾糧後,竟然自動地按照隊形,十個人分享一塊,一個人啃一口,依次往後傳過去。這其中竟然沒有一個人多啃一口,一個干餅十個飢腸轆轆的鐵血男兒啃過後,竟然還能剩下小半個。
霸不悔嘆息不已,嘆息之餘又越發佩服路家,百年路家,號稱戰不死的路家軍,光憑這區區一件小事,便可見一斑了。
這時候在路家軍一旁安營紮寨的蘇徑也過來了,身後跟著蘇盼。蘇盼恰好見到路家軍的吃食,眸中一下子帶了點淚光,走到路放身邊,小聲說:“路家軍吃苦了,放哥哥也肯定受了許多苦楚。”
一旁蘇徑見此,也命人收集了屬下囊中乾糧,然後按隊形分給路家軍吃。
到了日落之後,大家歇息得差不多了,路家軍在蘇徑屬下以及霸不悔的接濟下,也吃了一個半飽,於是大家精神越發好了起來。
路放當下便命大家收拾行囊,重新出發,只是這一次,務必小心謹慎,馬蹄上纏了棉布,大家每個人都務必安靜,不能發出聲音。
因為有了這個命令,隊伍行進得比較慢,待到了落甲山山腳下,竟然已經是亥時了。
路放又命人分為三撥,分別埋伏在落甲山三個大門之處,自己則是帶領一隊人馬在旁觀察著山寨中動靜。
霸不悔陪伴在路放身邊,焦急地望著山上道:“怎地父親還不行動?”
路放負手而立,淡道:“過了寅時,南蠻軍都熟睡了,正是動手好時機,伯父怕是要等到那個時候動手。”
霸不悔焦急,但此時焦急也是沒用的,只好耐心等候。
等啊等,等到了丑時三刻,山上竟然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下子不但霸不悔,就連落甲山的其他山寨子弟,也都有些按耐不住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寨主身邊只有一千五百子弟,南蠻軍可是兩萬呢,若真打起來,寨主就危險了。”
霸不悔心中焦躁,聽到這話,越發不耐,低聲怒斥道:“都給老子閉嘴!”
眾人聽了這個,面面相覷,只好不言了,可是難免心裡嘀咕一番,若是真出了事可怎麼辦呢?他們也是擔心寨主啊!
可是就在大家疑惑之時,忽聽到山寨之中有鷹鳴之聲,緊接著便有廝殺之聲傳出。路放聽到這聲音,一個令下,大家如虎狼一般往山寨大門衝去!
衝到之時,山寨大門恰被裡面的兄弟打開,只見裡面已經戰作一團,於是路家軍等人一擁而上,衝進去對著南蠻軍一片砍殺。
原來這南蠻軍占領了落甲山後,見此處山勢峻險,各處都是峭壁,只有三處大門能直通山上,其他所在便是插翅也能上的來,偏偏那三處大門都是易守難攻之處,不由得分外得意,想著只要他占了此處,實在是明智之舉。
於是當日便命人飲酒作樂,慶祝大勝,與眾位屬下喝得酩酊大醉,臨了還叫了軍jì前來,尋歡作樂一番,一直折騰到子時放睡去。
誰知道好夢正酣時,忽聞到殺聲一片,一群山寨子弟猶如神兵天降一般攻入房中,一個個手起刀落,將他那些醉酒熟睡的手下砍個亂七八糟。這兩萬之人,自然有一些是沒喝醉的,驚醒過來,連忙扯了褲子撿了刀劍砍殺起來。
高登醉眼朦朧,恰好一把大刀砍過來,他忙一個翻身,將身邊昨夜好生疼愛一番的女子做了人肉擋箭牌,可憐那女子嚶嚀一聲,便鮮血直流死去了。高登幾個翻身,拎了一件袍子披上,開始召集人馬作戰。
他見此時南蠻清醒者已經眾多,約有七八千,又見山寨中之人倒也不多,一千有餘而已,當下信心大增,打算重整旗鼓再戰乾坤。
誰知道剛提起刀,卻忽聽的一片喧譁,緊接著一批人馬沖將起來,以著猛虎上山之勢頭,攻向他的南蠻軍。
高登手提大刀,跨上馬去,對著來人大喝一聲道:“你是何人,竟然夜襲我南蠻軍?你又是如何進來的!”
路放手提長劍,寒氣森森,於那暗夜之中猶如索命閻羅,聽得此話,朗聲道:“我乃路放,自天而降,前來取你性命。”
他聲音鏗鏘有力,聽得眾位南蠻軍魂飛膽破,他們早知道路放已經死了,實在不明白怎麼忽然又冒了出來。這其中有人見過路放的,一看之下,果然就是,不由驚恐大呼:“鬼啊!路放來索命了!”說著抱頭鼠竄。
路放眉眼輕眯,他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這等威力?
不過此時此刻,路家軍見了南蠻軍,分外眼紅,一個個已經拼死殺了起來。這南蠻軍經此一番,膽小之人嚇得魂飛魄散,這也不能怪他們,半夜裡安安穩穩睡覺,忽然被一個死了的人從天而降,任誰也不能不多想啊。當然這其中也有膽子大的,不信鬼神的,便跟著高登提刀大戰。
可是到底來說,路家軍和落甲山群豪士氣正旺,高登手下南蠻軍匆忙迎戰,早已失了先機。於是不過片刻功夫,兩萬南蠻軍所剩無幾,地上血流成河,橫屍四處。
高登見此,振臂一呼,帶著身邊為數不多的親衛,搶了一處小路,往大門方向逃竄而去。
霸不悔見此,便要追了過去,卻被路放攔下:“放他一條生路吧。”
霸不悔不解:“為何?”
路放眸中有深沉之色:“這個人有勇無謀,留著無害。再者說……”他停頓了下,才幽然道:“留著他,正好把南蠻王庭的水攪混。”
這時候蘇盼跑過來,裙子上依稀沾著血,面上卻是帶著清靈的笑:“放哥哥,你又打了一場大勝仗呢!”她是將門女子,巾幗英雄,可到底是女兒家,心中原本對路放存著一段情,此時此刻,更是對路放敬佩到了心坎里。
路放笑了下,對蘇盼道:“這一次仗打完了,你便跟著蘇徑回你父親身邊去。”到底這裡是山寨,都是男人,不方便。
再說了,他何嘗不能看出蘇盼對他的兒女情呢,只是他心中已經有了秦崢,再也容不得他人,更不想橫生枝節罷了。
蘇盼卻是極為不滿,撅嘴道:“不行,放哥哥,我要留在山寨,陪著你,跟著你一起打南蠻!”小姑娘一腔熱血,恨不得再多砍幾個南蠻人。
這時候蘇徑過來了,道:“盼兒,你是否留在這裡,還是要請教過父親再行定奪。”
蘇盼見哥哥發話,只好不再說什麼,只是那眼神一直纏著路放,問這問那。
蘇徑見她有點不像話,便道:“路放還有許多事要做,你先去幫著大家包紮下傷口吧。”
蘇盼見路放只一心處理善後事宜,並不曾看向自己,只好委屈地去了。
當下霸蓋天望著滿地的南蠻橫屍,在血泊中持著長槍哈哈大笑,慷慨激昂:“這群雜碎,也有今天!”
霸不悔清點人數,發現自己山寨之中幾乎不曾有亡,只有重傷數人,輕傷者幾十,當下稟報給父親,於是霸蓋天越發大喜,連連說了三個字:“好,好,好!”一聲比一聲高。
路放也將路家軍清點,接著自然有路一龍等人帶著大家為傷者包紮傷口,清理戰場。至於這群南蠻屍體,統統拖到後山,挖一個大坑,聚集在一起,燒了。
這也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大家一直忙乎到天亮,這才收拾清理完畢。
一夜無眠,但是打了勝仗的眾人極為亢奮,都無心睡去。當下霸蓋天已經命人開火,備下早餐犒賞群雄,大家吃了飯後,又開始清點從南蠻人那裡收繳的戰利品,有銀兩有乾糧,都很是高興,一一分了。
等忙完這些,日頭已是中午,路放便命路家軍就地安營紮寨,先行歇息一番,而自己則去和霸蓋天商討要事。
霸蓋天知道路家軍無處可去,當下便提議若是路家軍不嫌棄,可以先以落甲山為據點。此話其實正合路放心思,當下道聲打擾,也就應下了。
霸蓋天聽了,極為高興,當下道:“我落甲山山後空地極廣,到時候蓋屋建房,都不成問題。這多年以來山寨里多有儲蓄,供給路家軍應是沒問題的。”
路放已經將落甲山上下地勢看得一清二楚,當下道:“路家軍落腳此處,已經是多有打擾,又怎麼能讓伯父出資供給呢,再者說了,路放有心其後便招兵買馬,抗擊南蠻,光復國土,到時候花費想來巨大。”
霸蓋天聽路放這麼一說,一拍桌子,忍不住再次叫聲“好”:“路賢侄有此志向,實乃我大炎的福氣,我霸蓋天若是能從中協助一二,也算是我為國為民了!”
諸葛銘從旁卻極為愁苦:“可是沒有銀子,這是幹不成事兒的。”他帶著幾萬路家軍,苦熬了大半年,深深知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幾萬張嘴巴,吃起飯來那叫一個狠,便是一座米山都能吃光!
霸蓋天早已看到路家軍個個面黃肌瘦的情景,他細細回憶了自己山寨中情景,也覺得這事難辦。雖然有繼積蓄,平日裡仗義疏財那是沒問題,可是供應軍隊後勤,那是大大地成問題的。
不過——這事容後再議吧,左右他還是能供養一段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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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單言來到一人飯莊後,勤苦耐勞,雖說炒菜技術實在是不能和路放比,可是性子卻比路放還好。特別是自從把他脫光了撓癢後,他更是對秦崢言聽計從,秦崢說一他絕對不說二,秦崢說這菜還沒炒熟,他便是炒爛了也要繼續加一把火!
秦崢對單言很滿意,雖然有時候她還是會想念路放。
她見現在時局不太好,且實在是忙碌不過來,便乾脆關了一人飯莊,只關心做路菜。
如今秦家的路菜,是越做越大了。
王老伯家的大郎和二郎,從她這裡收了路菜,便往北運往南運,也往西邊大炎那裡運,當然主要是邊境一帶,大炎境內他們是不太敢去的。大郎已經不往外跑了,專心在家中坐鎮指揮,他手下雇了幾對的人馬,將路菜源源不斷地銷往各處。
十里舖的其他人家也開始眼紅,於是跑過來找秦崢,希望也能收一些路菜去各處賣。不過秦崢考察過後,到底還是只托給了王老伯一家。
聽說如今邊境一帶假冒路家菜的越來越多了,秦崢並不介意更多的人用此賺取錢財,但是她卻介意路菜良莠不齊把她的名頭搞砸了。如今並沒把路菜販運權交給別人,她只需要放出消息,路菜只有王家兒郎所販賣的才是正宗,其他都是假冒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