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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一襲銀白色長袍的盧縈在兩個護衛地籌擁下,施施然地出現在武漢街頭。
望著繁華的街道,水泄不通的人流,盧縈暗暗忖道:我還是缺人手啊。羅子雖然可以獨擋一面,可他只有一個。恩,通過元氏的姨奶奶那一關後,也許可以收用幾個忠心於元氏的下人,試著用一用。
在武漢街頭糙糙轉了一圈後,盧縈迴了莊子。
一入莊子,她便看到元氏跑了。她牽著盧縈的衣袖,輕聲喚道姐。”
盧縈點了點頭,微笑道元娘,從開始,一直會很熱鬧。因此你還是叫我大哥吧,這樣省得出事。”
“好的,大哥。”頓了頓,元氏不解地問道我都好些年沒有見過姨奶奶,她,她人好不好?”元氏一直養在深閨,幼時父母在時,她被寵著,後來父母嫡親盡去,她被排斥著。連個教導的長輩都沒有,很多常人的事,她都蒙在鼓裡。
“她好。”盧縈說道如果說這世上只有一個能蘀你做主的人的話,那必然是她。”
摸了摸她的頭髮,盧縈又道你這陣子瘦了很多,去休息吧。”
“恩。”元氏老實地聽話離開。
第二天,盧縈起了個大早,細細地把事情重新理了一遍,確定再無遺漏後,她帶著兩個護衛,送著元氏朝附近的明陽觀駛去。
昨天晚上她在花園中轉了一圈,沒有看到貴人和執六。問了問,盧縈才貴人根本就沒有進莊子,而執六在半夜忽匆匆地離開了。看那架式,他們遠遠忙過,元娘這邊的事,只能完全靠一個人來處理了。
明陽觀鄰近長江,站在那山峰上可以俯瞰長江水景,山清水秀地形極好。不過那觀卻顯得十分普通。
盧縈等人剛剛來到道觀大門處,一個道姑便走了,她行了一禮說道元娘子,請進吧。”
卻是只叫元氏一人入內。
元氏一怔,轉頭看向盧縈,見她點頭,便咬了咬唇,小步跟上了那道姑。
看著元氏怯弱的身影,盧縈向一護衛道跟上去保護她。”
“是。”
那護衛轉身離去。
觀門外用青石鋪就,平坦之極,盧縈欣賞了一會後,靠著石牆,低頭欣賞起下面的長江美景起來。
欣賞了一會,一陣喧譁聲響起。
喧譁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兩個道姑和幾個打扮得素雅,卻透著一種世家女才有的氣質的少女走了。
她們一眼,便看到了倚著石牆,負手而立的盧縈。
眾少女看著她,目光亮了亮後,一少女輕聲問道這位郎君,不知是何人?”
“不呢。”“時候武漢出了這麼一位郎君?”
低語聲中,眾女顯然在等人,一個個停下了腳步,只是在回頭看上幾眼時,總忍不住朝盧縈打量而來。
半刻鐘後,一陣清語聲傳來,只見十數個少年男女聯袂而來,這些少年男女中,那個做**打扮的,赫然就是際氏。
看到際氏,盧縈挑了挑眉,暗暗想道:還不死心,想逮到元娘把她的心意勸轉麼?
說實
在的,此行中,一直有一個重點被眾人忽視,那就是,如果元氏突然不想和離了,還是死心眼地想守著楊郎,並一心一意蘀楊郎,蘀楊府的話,那麼很多事就會發生變故。
際氏陡然在這裡看到盧縈,頓時一呆,轉眼,她抿緊了唇。
見她神色不對,一少女湊上前好奇地問道際識得他?”
“自是識得,”際氏臉色不好,她提了提聲音說道他就是那個在碼頭處宣稱“只好男顏不好女色的”。”
際氏這話一出,喧譁聲大作,那幾個頻頻向盧縈打量的少女,齊刷刷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而眾少年則是鄙夷地向盧縈看來。
盧縈毫不在意。
這事兒,真沒有值得在意的,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男人,事情揭穿了,也就是玩笑一場。
因此,她懶洋洋地倚著石牆,繼續看著下面的風景,神態動作間一派閒適自得,這神情配上她俊麗的面容,實是出眾。因此,眾少年少女的臉上,免不了露出一抹可惜的表情。
際氏和其中幾人卻沒有心思注意這個,他們頻頻朝盧縈的馬車望去,看了一會後,一僕人悄悄地進了道觀,隱隱中,盧縈聽到那僕人在問,“剛才可以人入了觀中?”
“是,元娘被青元居士召見了。”
那僕人急急稟報,聽到僕人地傳話後,際氏等人臉色變了幾變。
咬了咬唇,際氏提步朝觀中走去。
可她才進去不到半刻鐘,便又走了出來,顯然被人攔在外面。
被攔住的際氏臉色很不好,她朝裡面望了一會,回頭看到盧縈,牙一咬向她走來。
走到盧縈的面前,際氏有點尖酸地說道郎君昨日不是說與阮娘是萍水相逢嗎?今兒特地送她來此了?原來你們兩人真真是緣份不淺。”
語調頗為陰陽怪氣,眼神中也有著警惕。際氏比任何人都,元娘那個人,信誰時是把整顆心都掏出來信的。她想這個少年與元氏到底是關係。要是元氏一心改信這少年了,那可就壞事了。
原來,她有想過好好套套話,最好能處理好與盧縈的關係的,不過這陣子際氏壓力過大,昨天的事後,她又被人責罵又被人嘲諷唾棄的,正窩著一肚子的火。此刻對上盧縈這個看起來特光明正大,卻把謊說得溜圓,害她完全他與元娘真沒關係的人後,一時忍不住就尖刻起來。
當然,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際氏其實是個沒啥城府的人,她本性中便容易衝動,也喜歡出語不饒人。所謂物以類聚,她一直與元娘走得近,也是因兩人的性子有相似之處的緣故。
盧縈漫不經心地轉過頭,她打量著際氏一眼,見到她一臉的郁怨,不由扯了扯唇,淡淡說道原來際娘子今日來到明陽觀,是特地堵元娘的來著?你昨兒潑她的髒水沒有潑到,心中難受現下是想再來一次?”
這話恁地尖刻!
一時之間,眾少年少女都給安靜了,而際氏則是臉孔漲得通紅。
她昂頭瞪著盧縈,尖聲叫道你休得胡說!我可是元娘的手帕交,我一直對她很好,昨兒也只是說了實話。元娘就算也不會怪罪,要你在這裡胡說?”說到這裡,她又提著聲音怒喝道原來你真是元娘的相好,昨兒問你,你還不承認呢,真是無恥!”
際氏有點失控,聲音尖利難聽,引是山上的回聲陣陣。
一聲又一聲的“無恥”迴響中,盧縈懶洋洋地瞟了她一眼後,漫不經心地丟下兩個字,“潑婦!”
說罷,她廣袖一甩轉身朝觀中走去。
際氏直呆了一會,才從那聲“潑婦”的唾罵中回過神來。這兩個字,盧縈雖罵得輕描淡寫,可它的殺傷力卻是巨大。特別對於這些世家女子來說,自身的修養和優雅,代表著血脈的高貴。而這潑婦兩字一般是用來形容市井蠢婦的,它是對一個世家女子畢生修養的最大否定。
呆了一會,際氏臉孔漲得青紫,整個人搖搖晃晃起來。她想尖聲回罵,卻又想到這般不顧顏面地回擊,豈不正印證了這潑婦的評語?
她又教訓盧縈一頓,可她只帶了兩個婢女,哪裡是站在盧縈身後的那護衛的對手?
一時之間,際氏氣得手足冰冷,只顧著哆嗦了。
好一會,她終於反應,當下朝著一個婢女使了個眼色,小聲說了句。
當下,那婢女朝著盧縈沖了,一邊沖她一邊張牙舞爪地尖叫道你這個賣屁股的兔兒爺,男不男女不女的,竟敢這樣罵我家?我要撕了你的臉!”這時的際氏,只顧出一時之氣,已完全把與盧縈交好地想法拋到腦後。
那婢女才罵到這裡,驀然的,盧縈聲音一冷,厲喝道踢出去!”
“是!”
那護衛朗應一聲,在那婢女衝上來時,右腿一個側踢。只聽得“砰”的一聲人肉相擊的聲音傳來,轉眼間,那婢女慘叫著向後重重跌去。
那護衛的功夫實在巧妙了得,那婢女明明已衝出了七八步,卻硬是被那護衛生生踢回了七八步。她在連續的倒退後,一把撞上了也朝這個方向走來的際氏。當下,婢女重重撞上了際氏,令得際氏跟著向後滾出幾步後,主僕倆摔到了一個坑中疊在了一塊。
際氏只是受了衝擊,還不曾與婢女一樣昏厥,她剛掙扎了兩下,便聽到盧縈轉過身,朝著那護衛揚眉一笑,贊道好身手!”
竟是誇獎起那護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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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以關心之名
際氏氣得人差點暈了過去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個道姑走出觀門,朝著眾人問道:“哪位是盧文郎君?”
“我是。”盧縈走了出來。
“請跟我來。”
看到盧縈要入內,狼狽著從坑中爬起的際氏尖叫道:“還有我,我要見過元娘。”
那道姑詫異地看向狼狽不堪,身上還有泥印的際氏,點了點頭,道:“你也來罷。”際氏理了理亂發,朝那道姑一福,“請容更衣。”她終於記起自己的身份,恢復了世家女風範。
那道姑卻是蹙眉道:“青元居士只說要見盧郎,際娘子明兒再來如何?”
這哪裡使得?當下際氏忍著不適,鼻尖吊著一塊泥,開口便反駁道:“我還是一道……”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變化的一個少女迅速接口道:“我姐姐明天再見青元居士也是一樣。”說罷,她朝著際氏甩了幾個眼色。
際氏張嘴愕愕間,看著盧縈走了進去。
盧縈一走,兩個少女和一個少年,以及一個中年管家圍上了際氏。在少女們扶起際氏和她的婢女時,那中年管家壓低聲音說道:“青元居士久不管世事,見她做甚?此行當務之急,是見到元娘,說服她不要和離。”
際氏明白自己本末倒置了,她訥訥問道:“那元娘呢?她出來了沒?”
“還沒。”一少年剛剛應了這句,他瞟向道觀的眼神便是一怔,只見通道處,剛剛退出的元娘與那盧文遇上了。那盧文停下腳步,朝著元娘小聲說了句什麼,令得元娘點了點頭後,才再次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