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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憨厚的漢子見到盧縈,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不自在。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既然站在這裡,那就表明平因的父母已經知道了自家的女兒與盧縈的末過門夫婿的那點事。

    對穩叔來說,這事做得不厚道。這般逼著人家姑子上門退婚,更是不厚道。不過主家發話了,他也沒法,只是看向盧縈的眼神中,添了那麼一點憐憫和嘆息。

    第二十四章我要退婚一

    更新時間2013-2-161:13:13字數:2069

    盧縈看著穩叔,輕聲道:“叔跟在我身後,如有人問起,我會說你是我的長輩。”

    盧縈與平因是表姐妹的關係,穩叔本來也是盧縈的長輩,當下穩叔點了點頭。

    交待完穩叔後,盧縈轉過頭看向平因,“阿因,你可有告知曾郎,關於穩叔的事?”

    平因連忙搖頭,“沒。”她才不會那麼傻呢,不管曾郎對盧縈是什麼感覺,她做為後來者,逼迫過甚總是不討喜的。

    “那就行了,阿雲,我們走吧。”穩叔一直深居平宅,識得的人不多,如曾郎那種眼高於頂的人,更不會去注意這麼一個下人。  

    曾府位於西城區,步行了小半個時辰也就到了。望著眼前高大的,又新加了好些圍牆的屋第,一時之間盧縈有點恍惚。

    那麼多年了,她都以為,自己有一天會進這個門,然後,會在這裡面生活一輩子。

    可惜,有些事,有些人,一旦看清楚,也就不過如此。

    吸了一口氣,盧縈和盧雲姐弟倆快步幾步,來到曾府的大門口。

    曾府現在情況好了,門口還有門子把守著。看著站出來的這個中年人,盧縈輕聲說道:“阿雲,穩叔,我先上前求見。”說罷,她上前一步,清脆地說道:“還請通報一下,便說盧氏姐弟求訪。”

    “請稍侯。”

    那門子才進去一會,便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年青人跟著走出來。那年青人面目俊朗,正是曾郎。

    曾郎找盧縈也有好些日子了,此刻看到站在大門外面,亭亭玉立,面目越發清麗的盧縈,心中一熱,倒把一直窩著的那股鬱火消了大半。

    哼了一會,他緊走幾步來到盧縈面前,低著頭盯了她一會,再向站在不遠處的盧雲和穩叔盯了一會,他收回目光,冷聲說道:“居然知道上門來陪罪?看來阿縈長進些了。”雖帶嘲諷,可那語氣中終還是有幾分喜意。  

    盧縈抬頭看向曾郎,望著這個自己曾經以為,可以寄託終身的良人,她唇角勾了勾,算是一笑後,問道:“聽說伯父回來了?”

    “回來二天了。你消息挺靈通的嘛。”昂了昂頭,曾郎朝盧縈展開一個有些得意,也有點燦爛的笑容。他想,果然,盧縈前陣子態度惡劣,只是因為懷疑了阿因而犯倔,這不,一想明白她就自己上門了?

    這樣也好,他目光投向盧縈越發鼓鼓的胸脯,暗暗忖道:抓緊這幾天把她辦了,省得夜長夢多。想到這裡,曾郎不由心跳快了幾分,看向盧縈的眼神中,也添了幾分火熱和溫柔。

    盧縈道:“長志,我想拜見伯父伯母,可以麼?”

    曾郎溫柔地回道:“我父親有事外出,”想到母親這陣子的叫囂,還有她對盧縈的不喜,曾郎連忙道:“我母親不便見客,阿縈,你還是回吧。”

    說到這裡,他伸出手,溫柔地撫上盧縈的額頭,低低地說道:“乖,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我來替你處理。”說到這裡,他又柔聲問道:“你的新家在哪裡?我今晚會去找你。”語氣如水般多情。  

    站在後面的穩叔看到這一幕,慢慢皺起了眉頭。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因姑子可是說過這個曾長誌喜歡的不是盧縈,而是她。並且他還與因姑子私定了終身,還約好了曾父一歸家便上門提親的。可看這架式,這曾長志分明對盧縈這個末婚妻情意不淺啊。這其中難道有誤差?

    曾郎的手剛剛撫上盧縈的額頭,便被她手一揮,乾脆利落地拍了下來。

    像是拍掉一隻蒼蠅的盧縈,渾然無視曾郎轉眼又泛了青的面孔,回頭朝盧雲和穩叔招了招手。等兩人上前後,她朝著曾郎福了福,慎重其事地說道:“曾郎有所不知,阿縈此次前來,實有要事。伯父不在,我可以等上一等。”

    盧縈的聲音一落,盧雲也上前一步,他瞪著曾郎,瓮聲瓮氣地說道:“曾長志,你不敢讓我們進去麼?”

    曾郎臉孔一板,正要呵斥,一個婢女跑了過來,大聲叫道:“郎君,夫人有請幾位客人。”說話之際,那婢女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盧縈身上,眼神中有掩不去的輕蔑和得意。

    做為深得少主人寵愛的婢子,早就注意到了盧氏女這一行人,因此,曾郎還在與盧縈磨蹭時,她早就把盧縈前來的消息稟告了曾母。正窩著一肚子邪火的曾母哪裡忍得住?馬上就下令讓盧縈進府了。  

    聽到母親有召,曾郎一怔,他抿了抿唇,眉間深深皺起,一時有點束手無策。

    而這時,盧縈三人已跟在那婢女的身後向府中走去。

    不一會,三人來到堂房處,望著坐在小花園下曬著太陽,做貴夫人打扮的曾母,盧縈上前幾步,乖巧地福了福,清聲喚道:“盧氏阿縈見過曾伯母。”她的聲音一落,盧雲也上門見禮。

    面對姐弟倆,曾母屁股也沒有挪一下,她抬了抬眼,聲音尖利地說道:“阿杏,去拿根棍子來。真是的,本夫人長得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愚笨不知事的狗。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能有人要已經了不起了,還拿喬?捉了兩隻老鼠也不知道送給主家過過眼,自己就敢私自拿去換了房子?房子房子,怎麼不乾脆換成棺材得了?”

    也不回應,也不叫坐,鬱火悶積在胸腔太久,一直無法發泄的曾母陡一見到盧縈姐弟,便對著窩在她腳下的一隻黃毛狗指桑罵槐起來。

    曾母罵得尖酸,可不管是盧雲還是穩叔,都能聽明白她的意思。畢竟,盧縈以一弱女子之身力挽狂瀾,破了大案還救得十幾個少年的事早就傳開了。

    聽著聽著,盧雲俊臉漲得通紅,他上前一步就要衝過去喝罵。  

    盧縈伸手一扯,她把弟弟攔下來,上前兩步走到曾母的面前,盯了正口沫橫飛,罵得起勁的曾母一眼後,盧縈突然彎腰在地上拾起一塊泥,然後,她右臂一掄一轉,“啪”地一聲,那泥塊生生地擊中離她僅有三步遠的曾母,在她那張滔滔不絕地罵得歡快的嘴上綻開了花!其中一小半黑泥,甚至濺入了曾母的嘴裡。

    第二十五章我要退婚二

    更新時間2013-2-161:14:03字數:2547

    可能從來沒有人想到,會出現這麼一幕。瞬時間,盧雲呆了,穩叔呆了,兩個婢女呆了,正滔滔罵著的曾母堵了一嘴的泥,呆了。急步而來,正尋思著怎麼緩解一下這個局面的曾郎,也呆了!

    就在眾人呆怔當中,盧縈突然尖叫一聲,紅了眼眶,“我,我不是故意的。”說著說著,兩行淚水順著盧縈的臉頰流下,她哽咽著,指著已走到左側樹下的那隻黃毛狗說道:“我只是見曾母那麼不喜歡它,想給它一個教訓而已。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到這裡,盧縈已是嚇得淚水滾滾而下,緊緊捂著嘴的手甚至在顫抖,那樣子,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一個外表清麗中透著濃濃書卷氣的少女這麼一哭,便是明明看清了她動作的眾人這時也迷糊起來。如穩叔便在那裡嘀咕:看來她應該是無意的,阿縈素來便不是一個潑辣的,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對曾夫人動手啊。

    而盧雲更是直接衝到姐姐面前,雙手一張把她保護在身後,“誰也不許過來,我姐姐都說了,她不是故意的!”

    曾母這時也清醒過來,她一清醒,便連忙“呸呸呸”地吐出口中的泥土。吐著吐著,突然間,一種難以形容的羞辱和憤怒湧上胸臆。

    因此,胡亂拿著一盅酒漱過口後,曾母跳了起來,她指著盧縈顫聲尖叫,“你這個賤婢!你這個蠢物!你這個破落戶,敗家子!我要休了你,長志,長志,馬上把婚書拿過來,我要休了這個賤婢!”

    在母親尖厲的喝叫中,曾郎清醒了過來,剛才的那一幕他沒有看清,心下還有點糊塗。可再糊塗,他也知道,盧縈向來是個剛烈有性子的,只要那封婚書一解除,她只怕再也不會讓自己沾身了,這與他的計劃完全不同,那是萬萬不可的。

    因此,在稍稍尋思後,他連忙上前扶住母親,低聲勸道:“母親,茲事重大,不如等父親回來再做決定?”  

    見母親氣得直顫,臉色青得可怕,知道她是什麼脾性的曾郎便把母親扶到一旁,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母親,退婚是容易,可讓她就這麼走了,豈不是便宜了她?不如……”低低說了幾句,曾郎續道:“到得那時,她入了我曾府的門,又只是一個妾,豈不是母親想怎麼折磨便怎麼折磨?這樣總比放著她在外面逍遙自在的強吧?”

    有所謂知母莫若子,曾郎這一席話吐出,曾母那如火山爆發的怒意便陡然消彌一盡。她冷笑一聲,低低回道:“就聽你的。”

    曾母站了起來,她從一側的婢女手中接過帕子拭了拭嘴後,走到盧縈面前,尖著聲音說道:“盧氏,這一次我且饒了你。”揮了揮手,她冷聲說道:“趁本夫人現在不打算追究,你們走吧。”

    她的臉上,還有著爆怒的殘餘,看向盧縈的眼神中,那厭惡和惡毒更是掩也掩不盡。

    穩叔站在後面看著這母子倆的表現,眉頭越皺越深。

    走?盧縈當然不會走。

    她停止啜泣,低下頭來,慢慢上前一步後,盧縈朝著曾母盈盈一福,啞聲說道:“阿縈德淺福薄,如今更是冒犯了夫人……”抽噎兩聲後,盧縈的聲音提高了些許,“還請夫人允許我與曾郎解除婚約!”  

    “什麼?”曾郎不敢置信的聲音傳來,他瞪著盧縈,“你再說一遍?”

    盧縈抬起頭來,她站起身子,定定地看了一眼曾郎後,眼圈兒一紅,然後她轉頭看向曾母,慢慢的,清清脆脆地說道:“夫人從來便不喜阿縈,這個阿縈知道。”她吸了吸鼻子,眸光轉向曾郎,吐出來的話,卻清脆得不帶絲毫鼻音,“曾郎也另有所屬,這個阿縈也知道。”

    以袖掩嘴,盧縈哽咽道:“阿縈知道自己罪過甚多。數日前,阿縈僥倖救得十數學子,可救那些學子所得的錢財,阿縈不曾稟知曾郎,便自己花用了……”聽到盧縈提起這件傷心事,曾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面容又開始泛青,那滿臉的厭惡和怒火,簡直是在給盧縈這番話做註腳。穩叔站在身後,不用多想也可以確定曾母曾經打過什麼主意。再聯想起盧縈剛來時,曾母對著那隻狗指桑罵槐的一番話,不知不覺中,穩叔的臉色很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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