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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小姑連忙回他一福,還不曾開口時,盧文已露出雪白的牙齒燦然一笑,姿態閒適優雅地說道:“諸位,盧文留在此處奏上一曲,諸位不會嫌棄吧?”

    彼時民風還是開放,當下幾個小姑羞喜地笑了起來,一小姑更是說道:“無妨的,盧郎請便”

    盧文還以一禮,從身後護衛的手中接過了一個枇把

    在他瀟灑地朝前走去時,忝為主人的劉綏公主,自他進來後,便一直靜靜地看著,神態有點異樣的劉綏公主站了起來

    只見她朝著zuǒyòu的小姑們笑道:“盧文風採過人,你們可要小心,別中了他的男色陷阱了”在一句話說得眾小姑都笑了起來時,她轉向盧縈笑意晦澀地說道:“盧郎你說是不是?”

    盧縈zhīdào,她是在說鄧蘆的事那一日她與鄧蘆來會劉疆,zìjǐ給冒出來擋在中間,在鄧蘆剛剛有點好感時,便被惱怒的劉疆給帶到長安去了,自那以後,鄧蘆也méiyǒu出現在劉疆面前過,zìjǐ當然也méiyǒu再招惹過那個小姑  

    本來盧縈在聽到鄧蘆另行定下了婚約後,還以為此事早就了結了,現在聽劉綏這語氣,至少劉綏還耿耿於懷?

    心下暗暗嘀咕了一陣後,盧縈在一側盤膝而坐,她抱著枇把彈了兩下,笑容微斂,淡淡說道:“盧文很識相的,若是許不了鴛盟,耽擱不起他人,肯定會退避三舍,不再相見”

    一句話,說得眾小姑心中對她的綺思稍去,卻又另生出一種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惆悵的思緒後,盧縈右手一拉一拔,一陣清徹悅耳的枇把聲便飄然而出

    枇把聲中,盧縈垂著眸,那張俊美冷峭的臉上,給斂去了三分銳利二分冷寒,增上了二分憂傷後,盧縈的聲音混在清冽的枇把聲中,低柔如輕語,“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shíme也méiyǒu說,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把這句話重複,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以一種似是憂傷,似帶憂思,似是多情,似是無情的語氣,這般纏綿的,低柔的,清冽地,把這句詩經上的話,反反覆覆地傾訴出來

    這麼一句普通的話,眾人聽著聽著,卻不約而同的悵然起來  

    這些年少青春,對未來充滿著綺麗之思的小姑們,似是第一次這麼清醒地反省zìjǐ,似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詢問zìjǐ:zìjǐ這一二年來,參加過好幾次花宴,暗中相過不少的丈夫可那些丈夫,真是能橋zìjǐ的手,這般相伴走過一生的人麼?

    這些小姑,也許在平素里,是個冷靜自持的,也許她們的家族觀念已然入骨,也許她們從來就zhīdào,她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帶著利益色彩

    可是,這麼一刻,面對著這麼一個如月如玉俊美無比的美男子,面對這一句句溫柔地低問,她們卻不是忍不住向zìjǐ詢問:zìjǐ要握住的那雙手,真能給zìjǐ帶來溫暖,真能帶給zìjǐ由衷的歡喜快樂,真能伴著zìjǐ走過一生麼?

    也許,走過一生是可以的,可那溫暖呢?那死生契闊中的相楷相偎呢?這話,還真是想不得,一想,便會她們心中陡然湧出一陣悲涼,便讓她們對原本期待出現的太子殿下,頓時不再期待不再有綺思……

    清冽平和的枇把聲中,她們漸漸失了神,原本熱鬧喧譁的所在,也漸漸變得安靜起來  

    劉疆正在大步而來

    陡然聽到那“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清吟聲,他俊美的臉一冷,沉寒地說道:“她這次又瞧中哪個小姑了?連死生契闊,與子成悅也說出來了?

    迎上來的郭允聞言,mǎshàng笑眯眯地說道:“這下主公可誤會了,她這次可méiyǒu勾引那些小姑,她這次只是想用這段情話一箭雙鵰罷了”

    面對劉疆盯來的目光,郭允笑嘻嘻地說道:“剛才我瞅了下,嗬,裡面的小姑們都悵然若失的,看來她們從盧文的詢問聲中,發現主公你實非良配啊”他繼續樂呵呵地說道:“至於另一雕,自然she的主公你瞅,盧文這麼巴巴地跑到你府中,都給你唱起詩經,傾訴起她的深情和歡喜來了這下,主公你總不好意思再去會別的美人吧?”

    劉疆聽到這裡,唇角一抽,他淡淡說道:“這隻有她才想得出這種招數來”

    說到這裡,他轉身就走

    看到他要離開,郭允奇道:“主公,你不進去?你不進去這怎麼可以?”  

    劉疆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在令得郭允一個畏縮後,他冷冷地說道:“等送走了她們,讓盧文去沐浴更衣”

    “是”

    就在劉疆大步離去時,裡面的枇把聲一轉,已變成了《逍寅》,聽著那飄然自在的樂音,聽著盧文唱出來的“伸手一兜清風滿袖,來雲飄然無拘無束……”郭允輕嘆著想道:這盧文確實是有才,這會跑過來趕走情敵的shíhòu,她還méiyǒu忘記給主公鋪路

    盧縈所奏的這《逍寅》,曲中有出世之思想來再過一會,太子劉疆特意喚來盧文,讓他演奏《逍寅》的事,就會傳到陰氏一派人的耳中不管他們是信還是不信,可引起一番朝野猜測,引起某些人的適當鬆懈,那是肯定的

    郭允事忙,他聽了一會便出了西苑忙了一會,當他再次回來時,裡面的樂音不見了,聽到的,是盧文與眾小姑們混在一起的打趣聲,還有小姑們明顯變得嬌嗔興奮的說話聲

    聽著聽著,他揮了招來一護衛,低聲囑咐,“快去叫主公過來”

    那護衛瞟了他一眼,搖頭道:“主公不會來”  

    “為shíme?”郭允瞪向他

    那護衛低聲道:“剛才主公離去時說了一句,她本是主母,既然趕上了,由她招待這些婦人自是應該”

    “shíme?”郭允好不失望,他仰頭憂傷地看著天空,喃喃嘀咕道:“主公的火性,真是越來越小了,都挑拔不起火花了……這世間,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那護衛盯了他一眼,低頭說道:“下臣會把頭兒這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主公”

    “別別別”在郭允急急地圍著那護衛打轉時,西院中笑聲漸漸止息,劉綏帶著眾女道別而出

    與郭允他們一道送走眾女後,盧縈跟在護衛的身後,在東宮中沐浴更衣,另換了一襲劉疆早就為他備下的白袍

    然後,她繼續抱著枇把,飄飄搖搖地朝著劉疆所在的書房走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安排安排

    盧縈走進去時,劉疆正倨坐在塌上,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盧縈看了他一眼後,自顧自地把房門帶緊,把枇把一放後,快步走到他身前

    站在劉疆面前,盧縈扁了扁嘴,突然郁惱地說道:“阿疆,我們剛一成婚,你就把我丟在畫舫中學了二十天禮儀,你那時也是,明明說了要與我過一陣子普通夫婦生活的,結果一轉眼就來到了洛陽……你對我不好!”

    劉疆冷笑起來,“你這是要先發制人?”

    盧縈哼了哼,她走上兩步跨坐在他身上,摟著他的頸項軟軟地說道:“不是,我就是抱怨兩句”

    頓了頓,她把臉埋在他的頸間,呢喃道:“阿疆,我想你了”

    劉疆淡淡說道:“所以,你就跑去勾引耿秉,回我府中,又去勾引這些小姑?”

    盧縈聞言,埋在他頸項上發出一陣悶笑,道:“才不是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盧縈想道;這事不能讓他計較下去,我得勾引他,讓他轉移注意力

    想到這裡,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在露出一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膚後,她一邊用胸蹭著他的胸膛,一邊埋首在他頸間的唇,輕輕噬咬起他的喉結來  

    漸漸的,在她的動作下,劉疆的呼吸聲開始變得粗重……

    當盧文二個時辰後出來時,雙頰暈紅,眸含春光看到她這個樣子,侯在外面的護衛連忙悄悄趕走四周的人,無聲無息間把盧縈簇擁上了馬車

    走了一會,馬車中傳來盧縈慵懶的聲音,“直接回府”

    “是”

    又過了一陣,馬車中的盧縈明顯精神起來只聽得她輕輕哼起曲來

    這般歡喜地走到盧府前的一條巷子時突然的,盧縈隱隱聽到有人提起“成都”兩字,不由張了張耳

    說話的是一個婦人聲音,她與盧縈一樣,也在朝盧府走去,這婦人的聲音有點耳熟,“成都傳來消息,說那個盧文真是個男的,還說什麼是盧及那廝當年過繼的長子後來得了勢還認回了盧縈與盧雲那兩個”

    聽到這裡,盧縈雙眼微眯,她不動聲色地瞟了兩個護衛一眼,示意他們留意這兩個交談的婦人後,便繼續聆聽起來

    另一個婦人的聲音有點渾有點老“實在是亂七八糟的那些人居然說,這盧府中確實是有個叫盧雲的,不過是個三郎聽說還有個叫元娘的二姐他們的大哥就叫盧文那叫元娘的二姐怎麼來的?”盧縈後來讓下人不再喚元娘為二姐,並做主定下她與盧雲的親事一事,因那事不久,便出現劉揚叛亂一事,所以直到現在那話還不曾外泄出去,所以這兩人也沒有打探到後來之事  

    這婦人繼續說道:“要是能見到盧雲,也就可以知道這盧文是怎麼回事了”

    聽到這裡,盧縈陡然想起來了這聲音有點渾老的婦人,是漢陽平府的黃嫂子,而另外一個做夫人打扮的,則是她的二舅母!

    沒有想到平府中人居然尋到這裡來了!也不知道他們是通過什麼路徑來的?眾護衛怎麼無人向她稟報此事?

    前面,兩婦人還在絮絮叨叨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盧府大門,那黃嫂子突然說道:“夫人,我們還是回去吧”

    對上平府二舅母那不高興的眼神,黃嫂子陪著笑訥訥說道:“也不知怎麼的,我一看到這高門大府的排超就心虛得很……夫人,這陣子我們也打聽了不少,人都說那盧文是個心狠冷酷的你說萬一我們惹到了他,他動動手指,就可以讓我們翻不了身啊”

    平府二舅母沉默了一會,才低暗地說道:“可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那些男人做生意總是賺不了錢,老夫人也說了,這樣下去,漢陽平府遲早會變得一文不值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就是想著,如果盧文真是盧縈姐弟的大哥,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只要順手幫我們一把,我們平府都可以飛黃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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