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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縈懶得說她,命令道:“進去。”

    “啊,好。”元氏老老實實地走了進去。、她剛一入艙,卻聽得艙房門砰地一聲給關了起來。同時,她聽到盧縈在外面命令道:“把這門鎖了。”

    “啊?”元氏一驚,她在裡面叫道:“可是·可是我要出去。”

    “你沒有必要出來。”盧縈冷冷地說道:“裡面有馬桶,只一晚你也餓不死,好生睡一覺。等明兒醒來·一切也都處理完了。”

    “可是,可是……”

    “沒可是了。你這人懦弱又痴情,會壞了我教訓人的興致。”

    說到這裡,盧縈拍了拍衣袖,轉身就走。

    元氏呆呆地看著房門,也沒有再說什麼,便退到塌上老實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元氏剛醒來·便急急推向艙房的門。  

    果然·這門現在能打開了,她連忙走了出來。

    這一出艙·元氏才發現,只是蒙蒙亮的外面·竟然站了許多人。那些人一個個對著前面指指點點,議論不休。

    元氏連忙跑了出去。

    這一出來,她才發現,眾人都在抬頭看著上面。而昏暗的天色中,她清楚地看到,一個脫得光溜溜的婦人,被反綁著吊在了桅杆上!

    這時,一陣風吹來,讓那婦人的臉轉了過來。

    一看到對方的臉,元氏驚道:果然如此。轉眼她又心軟地想道:可是,她還懷著孩的啊,那俊俏的小郎君,心也太狠了。

    晨風吹得吊在桅杆上,給堵住了嘴的光裸婦人不停地轉著,而圍觀的人群中,傳來陣陣低語聲,“這個jì膽兒也太大了,連吳五郎心愛的少年也敢勾搭,聽說還懷了他的孩/在吳五郎給逮住後,她反口就說是那少年強姦的她。吳五郎是什麼人?那可是武漢一地出了名的護短殺人王。他自己的人,一百個不是,也不許別人說。他當場就令人剝光了這個jì,說是要把她吊足一個時辰。幸好現在船隻還在河道中,不然,出了這種事,連綺香閣都會沒臉。”  

    元氏聽到這裡,完全愣住了。她想不到,這事怎麼扯到了吳五郎身上去了?還有楊郎呢?

    想到楊郎,她急急轉過頭去。

    直在人群中尋了一會也沒有尋到後,元氏急急地朝楊郎所在的艙房走去。

    不一會,她聽到了艙房中傳來的細細的忍泣聲。元氏連忙推開艙門,看到心愛的楊郎雙手捂臉流著淚,她小心地靠近,慢慢地跪在他身前,低聲喚道:“楊郎。”

    聽到她的聲音,楊郎一僵,轉眼,他啞著聲音說道:“娘……你說我是不是瞎了眼?我護著愛著這麼多年的人,原來是個人盡可夫的賤貨!你知道嗎?光這船上跟她睡過的,就有五個,有五個男人啊!”

    他氣到極點,恨到極點,也悔到極點,身直是哆嗦中,楊郎嘶聲說道:“這一年來,我天天往這綺香閣上跑的行為,不知在背後被那些人笑了多少次!一個這麼樣的賤貨,我竟然也把她當成了寶!我恨啊,娘,我好恨!”

    ☆、第一百四十二章感情

    元氏看著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楊郎,不知怎地,心中並嘸太多欣喜。  

    在她上這隻船的時候,還曾幻想過,有一天楊郎會認清鄭氏的真面目,從而記得她的好。有時想著想著,她都覺得真有了那一天,自己也許就滿足了。

    可真正到了這一天,真正看到悔得痛哭流涕的楊郎,她心中卻沒有多少歡喜和得意,甚至沒有多少舒服。

    浮出她心頭的,更多的是茫然,還有一種“這一曲終於完結”的感觸。

    這種想法,讓元氏自己也大為意外,她跪在丈夫面前,怔怔地看著哭得像個孩子似的男人。突然明白過來,在她當初準備退婚成全他們時,她也許已不是那麼愛他了,在他們洞房花燭夜,他棄她而去時,也許她已不再愛他了。

    這麼久,她對他的千依百順,小心逢迎,還有體貼照顧,更多的是一種習慣吧?也許,還有孤獨。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已經習慣了對他好,對他遷讓。所以,成婚半載,她依然還是處子身之事,她毫無所謂,她甚至大大方方地梳著姑子髮髻,她告訴所有人她這個丈夫對她不好,如其說,她是在恨,在妒忌,在憤怒,不如說,她是在提醒自己,提醒世人,她是在為有一日離開他做準備······  

    想到這裡,元氏突然意興索然,她慢慢站起,也不再理會身後哭泣不已的丈夫,慢慢走出了船艙。

    剛靠上船舷·剛筋疲力盡地閉上雙眼,元氏感覺到身邊一暖,卻是什麼人站在一側。

    她睜開眼來。

    然後,她對上了盧縈那張俊麗清華的漂亮臉蛋。對上這個匆促相識,卻為她辣手懲治情敵的少年郎君。元氏扯了扯唇,喃喃說道:“我不歡喜……”

    看著盧縈,元氏眼中一片茫然,她木呆呆地說道:“我也沒有慶幸,沒有得意·看到楊郎在哭,看到他在後悔,我似乎只是一開始滿足了會,便沒有別的感觸了。”

    她伸手揪上盧縈的衣袖,小心地問道:“我是不是不正常?”

    盧縈卻是一笑,這一笑與她一直面對元氏時,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完全不同,顯得格外燦爛。她搖頭道:“不,你很正常,你只是不愛了·你只是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在乎他,你只是下意識中已經放開了,你只是累了,不想繼續了……”  

    “是嗎?”元氏眼中還是茫然一片。這時的她,渀佛了一個失去了目標的孩子。

    盧縈暗嘆一聲,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道:“去睡一覺吧。你應該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這一次,可以放鬆了。”

    還別說,她這話一出·元氏還真地打了一個哈欠,她嘟囔道:“我是要去睡一覺了。”

    說罷,元氏提步朝船艙中走過·當她經過船頭時,正好一個時辰到了,眾人把吊著的鄭氏放了下來。看著昏厥在地,再無半分往昔光彩的鄭氏,元氏只是瞟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跨過去,然後,她再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

    看著鄭氏消失在眼前·盧縈揚唇一笑轉過頭來。

    恰好這時·她對上了做官員打扮的執六。執六圓圓的臉上笑得歡,他學著盧縈的樣子靠著船舷·笑道:“這個元氏對你很依賴啊,你要她去睡·她就真去睡了。”

    見盧縈看向自己,表情帶著不解,執六慢慢說道:“主公要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做得很不錯!”  

    這句話,遠遠出乎盧縈的意料之外,當下她瞪大了眼。

    直朝著執六瞪了一會,盧縈突然明白過來,她低聲說道:“我與元氏接近,是安排好了的?”

    執六一笑,倒是慡快應道:“不錯。這船上的人,都是前來尋歡作樂的,真正的閒人,也只有你與元氏兩人。你稟性護弱,而元氏自上船的這一周內,只要落單,便被那鄭氏jì子纏著想了法子折騰。所以你遇上她,為她出頭,早在預算當中!”

    盧縈卻是一笑,她淡淡說道:“是在主公的預算當中吧?”

    執六沒有否認,他只是認真地盯著盧縈,認真地說道:“主公要我交待你,元氏對你已有依賴,下面你可以告訴她你是女子身,儘量與她成為知交好友。”他細心地解釋起來,“此番我們前去的目的地便是武漢。武漢局勢複雜,元氏那裡,是突破口之一。主公說了,你儘管任性行事,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一切有他擔著。

    看到盧縈聽到這句話後,雙眼微眯,表情中馬上便露出了狡黠和算計。執六忍著笑意,板著臉嚴肅地說道:“主公還說,此番武漢事了,他可根椐情況給你一個獎勵。”說到這裡,他朝盧縈點了點頭,道:“去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口風緊一些,別把主公也交待出來就成了。”  

    說罷,執六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望著執六的身影,盧縈抿了抿唇。好一會,她哼了聲,轉過頭便尋起那個算好了一切,卻連交待都要通過的口的男人來。

    不一會,盧縈便在二層的一個廂房中,看到了主公的身影。此刻,他取下了斗笠,露出了那張俊美灼目的臉孔。而一個少年正坐在他的大腿上。主公的襟領,已被扯開了大半,露出了那結實的蜜色的胸膛……

    盧縈這麼一出現,那個坐上主公大腿的美少年一怔,迅速地轉過頭盯向盧縈。而貴人則懶洋洋地抿了一口酒,一雙眼睛如鷹銳利地盯著盧縈,逼得想要退後逃離的她,根本不敢後退,不敢提步。

    暗嘆一聲,盧縈還是決定盡職盡責地順著這個衣食父母來。

    因此,靠在門旁的她洒然一笑朝門框側了側後,她挑著眸子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朝著貴人問道:“他是何人?”冷笑一聲,盧縈譏嘲地說道:“郎君要找新人,怎地挑了個這麼樣的貨色?”

    她這話一出,那個礀色上上乘的美少年一僵,當下他咬著唇,警惕而挑釁地瞪向盧縈。

    可盧縈只在最初瞟了他一眼後,便再不在他身上浪費半點眼神。只是以一種悠然的礀態眼梢上挑,似含情似帶媚,卻又顯得無比冷情無比傲然地瞟向貴人。  

    ……說實在的,這樣的盧縈,也許光就礀色而言,她並不比眼前這個美少年強多少,可奈何她眉梢眼尾,舉手投足間有一種風流味兒呀。而且這種風流味兒,不是從風月場中培養出來的,而是那種世家子才有的傲慢自信,書卷氣等等混合而成的清華。

    這種味兒,可以讓任何一個試圖挑釁者黯然失色。因此那美少年瞪了一眼盧縈後,心下已經打鼓。

    事實上,如果他僅是綺香閣的小倌中的花魁也就罷了,遇到這種場合,示弱也罷,抽身後退也可以。

    可惜,他不僅僅是這個身份。今兒個,他還真是衝著身下這個貴人來的。是他家主子知道這貴人帶了盧縈這麼一個美少年上船之後特意把他派來的。

    因此,咬了一會牙後,那少年叫道:“你出去!”

    他只說了三個字也只來得及說這三個字。聲音一落,盧縈已瀟瀟灑灑地走了進來。

    她徑直走到兩人面前,一雙眸子似含情似含笑地盯著美少年身下的貴人的同時。驀然的,她右手一伸,扯著他膝頭上的少年便是朝後一扔。

    雖然她力道不怎麼樣,沒有扔出多遠,那少年還是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扯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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