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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四周的議論聲驚惶聲中,那首領很快便明白了這其中的關健所在。他迅速地轉向那個向他傳達太子命令的黑衣騎士。可是這時刻,哪有那騎士的身影?
就在那金吾衛急急張望時,黑暗中,一個將軍策馬急馳而來,他衝到面前,忍著怒意低喝道:“誰讓你動手的?”誰給你天大的膽子,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的?還連個偽裝也不曾,就掛著金吾衛的皮直接包抄?
那首領結結巴巴地說道:“是張武,他拿了太子旨意來,讓我馬上動手!”
“廢物!”那主管皇城安全的將軍氣急了,他低喝道:“你被人算計了,張武?張武早在二天前便臥床不起了,奄奄一息了。”
“可是不止是張武,還有劉敬,魯成,王出,還有……”那首領數了一大堆人名,急急說道:“自今天下午開始,他們給一個接一個的給我傳達太子旨意,讓我密切關注這裡的變化,還讓我調動兵馬沿途設下哨卡。將軍你要相信我,要僅僅只是張武的隻字片語,我也不敢這麼放肆啊。實是這一整個下午,我就不停地接到太子命令和太子的手書,雖是先前太子還有猶疑,說是密切盯著不要輕舉妄動,可很多命令是明顯帶著防備的,所以最後張武讓我動手不顧河岸上的人直接圍殺時,我就信了啊。”
這話一出,那將軍哪有不明白的?眼前這個金吾衛首領,分明是中了人家的連環計了。對方派來的人,混在太子的真命令中,這一真一假的命令不停的混雜,彼此內容又相差不遠,最後時刻再直接令這首領做出迷糊事,實是怪他不得。
他沉著臉盯著那滿頭大汗的首領一會,半晌卻是說道:“……事已至此,你還是下馬受擒吧,回去後,我們會好好把此事查清。”轉眼他看著一個個憤怒的眼神,低低說道:“不過是這麼一個簡單的計策,便把太子殿下陷入兩難之境麼?”
先太子劉疆無過被貶,一直是老臣和史官們痛心的事,便是很多百姓,也常為此事遣責陛下,說是陛下一生英明,唯此事上犯了大錯。無故而廢嫡長子,將會亂了漢室天下。而有了今晚,只怕那些人的口誅筆伐,饒是以太子殿下今時今日的雄厚根基,也是難以抵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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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月無邊的番外快要完全終結了,因這種情節要動腦子,我一直拖著,接下來,爭取多碼一些,儘快完結這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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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新書美人溫雅已經寫了三十幾萬字了,現在情節步入正軌,前面鋪墊都已完成,大夥可以開宰了。(未完待續)
第四十六章番外終結
於是,在盧縈笑吟吟的目光中,那個金吾衛首領不得授手就擒,把他捆住後,那將軍手一揮,把眾金吾衛通通喝令退下後,向著眾人團團陪禮道:“夏聰聽信饞言,驚憂了東海王和東海王妃,現在聽憑王妃發落!”
說罷,他手一揮,把捆著的那金吾衛首領扔到了盧縈的腳前。
盧縈唇角的笑容更燦爛了。
燈火通明中,她抬起頭,眯著眼享受地掃視過一眾帶著憤懣之色的金吾衛和官員後,冷冷說道:“我可沒有那個膽量發落他!”
說罷,她衣袖一拂退入艙中,劉元正在艙中侯著母親,見到盧縈過來,他大步上前,低聲說道:“母親?”
“再玩半個時辰便全部遁入黃河。”
“好的。”
“阿慶還沒有回來?”
“還沒有。”
“那你先行離開,我與你父親等到了阿慶再離開洛陽。對了,不必離得太遠,就在洛陽周邊便可。”
“好。”
……
這個晚上,註定是讓洛陽人深深銘記的夜晚。來自天下十三州的高手向洛陽人展示了他們的絕技之後,幾隻巨大的船隻在夜色中緩緩退入洛河,這些船隻上鼓樂齊鳴,直到離開了洛河,眾洛陽人仿佛還能聽到那船上的華美樂音。
天亮了。
又是一個春好日。
望著外面蔥蔥鬱郁的春色,盧縈低笑道:“也不知陛下知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劉疆沉默了一會,道:“應是知道了。”
“知道就好,那我們又有一陣子安寧了。”說到這裡,盧縈伸了一個懶腰,走下了客棧。
洛陽街道中,還是人來人往,盧縈走出不久,一個護衛便來到她身後,低聲說道:“李秀娘和離了!”
李秀娘?就是那個他們剛剛進入洛陽時遇到的婦人,那個與自家夫君結縭五年,不曾有孕,被那夫君欺凌著的婦人?
盧縈想了想,輕嘆一聲,道:“我不是派過人在她身邊嗎?只要她想藉助外力脫離他那丈夫,我的人便會把她帶到身邊。現在她沒有過來,只是不聲不響和離,那定然是她自己的選擇了。”
“是。她什麼也沒要,就那麼拎著包袱離開了。”
“這怎麼能行?”盧縈馬上冷笑著,“去,你們去放風聲,把李秀娘那個前夫所做的,對他夫人無情無義的大小事全部放出去。哪有人逼走了糟糠之妻還若無其事的?至少也要讓他聲名掃地,讓那準備嫁他做繼妻的女人也跟著抬不起頭來!”
“是!”
看著那護衛大步離去,盧縈甩了甩袖,悠然自得地繼續朝前走去。
下午時,還在逛街的盧縈得到了二兒子劉慶回歸的消息。這一次,他竟是立了大功返回的。
傳說中,劉慶帶著幾個世家的人馬,千里追蹤那些綁架了幾十個世家子的黑龍水匪,水道山道,歷盡千辛萬苦,最後還是大軍無用,他一人以巧計,憑一人之力生生救出了那幾十個世家子!
竟是一轉眼間,幾十個世家便承了二郎的情!幾十個世家子便不得不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在這個講究仁德的世道,這救命之恩不說湧泉相報,恩將仇報是萬萬不能的。因此,一夕之間,那些四處圍堵尋找劉疆父子的人馬中,便少了大半。不知不覺中,大多數權貴對劉疆和盧縈,採取了緘默的態度!
竟是一夕之間,盧縈便是大搖大擺在街道上遊玩,也只有人側目,少有人動作了!
時間飛逝如電。
轉眼間,四月份到了。
皇宮中的皇帝劉秀,日漸病重,幾度垂危。在奄奄一息之際,他連下幾道密令,另外幾道密令無人知曉,其中一道讓自己死後不久,一併賜死居住在東海國的東海王劉疆夫婦的密令,卻傳到了少數幾個重臣的耳邊。
皇帝說,住在東海的‘劉疆’和‘盧氏’死後,歷代皇帝不得再為難繼任者,不得為難劉疆的子孫。
皇帝說,他死後,天下再無‘劉疆’。
這道密令傳出之際,太子沉默了。
所有人都知道,老皇帝是借賜死劉疆那個替身之名,來讓劉疆和盧縈,徹底消失在**圈中。
‘劉疆’死了,天下便再無故太子!
‘劉疆’死了,昔日的太子之爭便成往事,不得再度提起!
‘劉疆’死了,真劉疆的子女便還是龍子鳳孫,父輩的恩怨再也他們無關。
當然,這道密令知道的不多,甚至連耿秉也不知情,更不可能傳到劉疆和盧縈的耳中。
這一對夫婦和他們的兒女,只是在四月的某一日,得到了幾個宮中來人的急報,在略略打扮過後,半夜進了宮。
而他們進宮不久,宮中便哭聲一片,喪鐘在洛陽城中緩緩傳響。
公元57年3月29日,東漢開國皇帝劉秀卒!
劉秀在位三十三年,大興儒學、推崇氣節,東漢一朝也被後世史家推崇為中國歷史上“風化最美、儒學最盛”(司馬光、梁啓超語)的時代。
隔日,太子劉莊就位,成為新一代皇帝。
而在劉莊繼位之日,劉疆和盧縈,率著子女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洛陽。
如他們來時一樣,他們的離開,無人知道,等眾人發現洛陽久久不見這父子夫婦的行蹤時,才恍然發現,原來他們早就走了。
他們走了,從此天大地大,海闊天空。
他們走了,帝王也罷,庶民也罷,都不過是浮雲。
他們走了,這世上榮辱,人間盛衰,已經不縈於懷。
至於他們走後的多年間,天下間傳來的不知是傳說也罷,還是真人行跡也罷,都與這皇室無關。便是他們的大兒子劉元繼承了東海王位,世人也無法從東海王府附近,看到這兩人的行跡。
世間事,都如滄海桑田,不知過去了多少載後,尚緹蕭燕,發現自己也罷,自己的子女也罷,還在被什麼人保護著。
念著的,忘記的,隨著年歲逝去,都已漸漸淡化,只有在偶爾的春日,在那陽光燦爛的洛河邊,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將軍,那個不想功高震主而開始隱退的耿秉,會看著那一條波光燦爛的洛陽,遙想著那麼一段歲月,那麼一個身影,久久久久,直到他們的子女前來喚回。
……恩怨是非,不過滄海一粟罷了!
鳳月無邊就此正式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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