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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元應了一聲。

    不一會,耿秉帶著他入了書房。讓下人們焚好香煮好酒,備上糕點吃食後,耿秉揮退眾人,朝劉元吩咐道:“坐吧。”

    劉元坐下後,他也在主塌上坐好。對著明亮的燈火,他神思恍惚地看著劉元,好一會,才啞聲說道:“你母親父親,現在過得如何?”他的聲音有點澀,說起來,那兩人也是狠心之人,那年離開洛陽,一走便是十三年,走得悄無聲息,走後也毫無音迅,仿佛已從人間消失。

    這些年來,他也罷,陰府也罷,陛下也罷,都有派人留意他們的行蹤,可他們行蹤飄忽,又有的是人給他們掩護。以他們這些人的神通廣大,竟然無法捕捉到他們的具體蹤跡。

    劉元已把紗帽放在一側,燈光下,這少年令得整個房間都發起亮來。

    聽到耿秉的問話,劉元恭敬地應道:“父親母親一切安好。”

    耿秉仰頭飲了一盅酒,低低說道:“孩子,給我談談你們的事吧。”他是真的想聽,真的想知道。

    劉元恭敬的應了一聲,道:“父親母親那一年離開洛陽後,便遠走西域,在西域過了大半年,母親懷上了二弟,便又回到長安之地。那些年,我們一家人四處遊玩,母親還收服了不少人,日子過得挺好的。”頓了頓,他交待道:“我有一弟一妹,弟弟便是剛才那人所說的,呆在雲府的少年,他長相與我母親相似,還有一個五歲的妹妹。母親生了妹妹後,身體有點虛,我們一家人便留在西南之地,這一年母親身體康復了,聽到陛下有恙,便回了洛陽。”  

    耿秉端著酒的手抖了一下,他低低說道:“你父親母親,回洛陽了?”

    “是……我前來見過耿叔便為此事。我父親他聽說陛下臥床不起,頗為掛念。”

    耿秉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站了起來,負著手在房中踱了幾步後,耿秉搖了搖頭。

    他緩緩地說道:“不行!你父親不能去見陛下!至少在把一切安排好之前,不能倉促去見。”

    劉元暗嘆一聲。

    這時,耿秉緩慢地解釋道:“陛下臥床後,也是思念你們的父親,有好幾次,他都向我詢問,可知你父親現在何處……不過,現在陛下已把權利移交給太子。太子對你父親深為忌諱,如果他知道你父親就在洛陽,只怕會夜不安寢!”

    ‘只怕會夜不安寢’這句話很嚴重了。從這話中,劉元清楚地聽出了現在的太子對自己父皇的忌憚和誅殺之心。

    當下,他站了起來,朝著耿秉深深一揖後,劉元說道:“多謝耿叔相告,阿元這就回去轉告父親。”  

    耿秉看向他,低聲說道:“不過,如果你們兩兄弟留在洛陽,還是無妨的,便是要去見陛下,我也可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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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洛陽要熱鬧了

    劉元沉默了一會,慢慢抬頭,他朝著耿秉一笑,“那就請耿叔安排我與爺爺見上一面。”

    本來這房間中,便因為他的存在而滿室流光,此刻他陡然間這麼一笑,連耿秉這種自認為鐵石心腸的人,也有那麼一種目眩神迷的感覺。再一次,他在心裡想道:這孩子的外表,還真是過了。

    這一個晚上,兩人交談良久,到得把想說的話說完後,已到了子時,劉元也就在耿府的這個別院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趕回客棧。進入過道時,他的母親正站在窗台前,認認真真地繡著花。

    也不知怎麼的,現在劉元一看到他母親拿繡針的樣子,就會聯想到她男裝時騷包的模樣,便覺得這場面怎麼看都不像是盧文會做的事。  

    盧縈剛繡了幾下,聽到一側的腳步聲,不由回過頭去。

    對上兒子,她雙眼亮了起來,“元元回來了?”

    劉元應了一聲,他問道:“父親呢?”

    “正在看書。”

    劉元點了點頭,越過母親,來到了廂房裡。

    劉疆果然在看書,因自小養成的習慣,無論何時,劉疆總是端凝的,此刻也是,他坐得筆直,翻看書本的動作,都透露出一種貴氣。

    劉元喚道:“父親,我昨晚見過耿秉了。”

    這話一出,劉疆抬起頭來。

    他看著劉元,盯了兒子半晌,唇角一扯,說道:“看來你已經把事情弄清楚了。”

    “是。”劉元說道:“耿將軍以為,太子對父親你忌憚已久,若是讓他知道你出現在這裡,他必有動作。”頓了頓。劉元乾脆地說道:“父親,你已讓人去找了一個院落,你和母親就住在那裡。這陣子,我與二弟便不與你們見面了。”他徐徐說道:“我們代替你去與陛下見面。”  

    他說得堅決,很顯然,這是決定,而不是在詢問他父親的意見。

    劉疆沉默了。

    他閉上雙眼,過了一會,突然低笑出聲。笑聲中,劉疆站了起來。來到窗台旁,他負著手看著遠方。

    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會把他放在肩膀上。會摟著他,會憐*地看著他……其實劉莊出生後很久,他的父親還是對他不同的。

    他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明知道父皇病重。卻連見他一面也不能。

    是的,是不能。

    他有兒有女,他有阿縈,他不能去冒這個險。更何況,他的父皇他是知道的,便是在初初見到他時高興那麼一會。只要他一轉眼,父皇又會為他最心*的兒子劉莊考慮。

    ……新帝繼位,最需要的是什麼?那就是安穩。而他劉疆。便是那個最不安穩的因素。不管是為了他的兒子,還是為了他的天下,他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

    又笑了一聲,劉疆徐徐說道:“元元,你料錯了。為父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要這麼毫無防備地去見你爺爺。”頓了頓。他的聲音已完全淡了下來,“就按你的安排去做吧。我和你母親先在洛陽玩一陣子。元元,你記著一件事,不管遇到什麼麻煩,我和你母親都能為你解決。”  

    他回過頭看向大兒子,似笑非笑的,“這幾年我們為了鍛鍊你們兄弟,無論你們做任何決定,都是選擇放手……你當知道,之所以我們敢放手,是因為我與你母親自信,無論出了何事,無論到了何等田步,我們都能替你們把事情擺平。”

    劉疆的話,劉元明白。不管是劉疆還是盧縈,都是這世間少有的智者,他們行事周密,算無遺策,更加重要的是,他們手中還掌握著龐大的力量。劉疆就不用說了,便是盧縈,這些年也整合了下九流之人,於江湖上,實有一呼百諾的地位。可越是這樣的父母,越有可能養出最為懦軟的孩子。因為他們事事都替孩子想到了,辦好了,孩子只要按部就班便是。

    自從二兒子滿了十歲以後,劉疆與盧縈便商量著放手。

    於是,他們也這樣做了。

    而他們的放手,那就是真正的放手,無論對錯好壞,都讓兩兄弟自己承擔,他們只負責旁觀。很多次,哪怕是到了不可收拾之時,兩人也從不出手。而是等著兩兄弟自己來解決。

    因這放手放得太乾淨,再加上他們的母親盧縈時不時還闖點小禍,苦巴巴地等著兒子們給她解圍,替她收拾尾巴。漸漸的,兩個兒子都忘記了他們父母本是有大才之人,都爭先恐後地擋在他們面前,想替父母遮盡風雨。  

    而這一次不一樣了,這一次他的父親明確的告訴他,他和母親會站在他們身後,一有不勸,便會伸手相助。這一次,將是他們一家四口協同作戰!

    見到大兒子明顯激動了些,劉疆慈*地說道:“這話別告訴小二,他太衝動了,要知道這次我們會出面撐腰,只怕會更無法無天。”而大兒子就不同,他生性沉穩,稍為行事果敢一點,也不至於會到冒失的地步。

    雙眼明亮地看著父親,劉元朝他一禮,清徹地說道:“父親,孩兒明白了。”

    不一會,劉元走了出來。陽光下,他的母親還在奮力地繡著一朵花。她看起來對所繡的花很是滿意,才一半呢,便對著陽光左瞧右瞧沾沾自喜的。

    劉元走到她身後,行了一禮後說道:“母親,孩兒已經你和父親找了宅子,呆會你們便搬進去。郭叔他們也是。”

    盧縈放下繡帕,她定定地打量了大兒子一陣,突然雙眼一彎,笑眯眯地說道:“我的元元要在洛陽正式露面了?”

    這就是他的母親,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知道別人地打算,仿佛這世人在她面前,從來不會有秘密。  

    劉元因為父親那番話,已記起了前些年經常聽到的,關於母親如此叱吒風雲的事跡。他有些感慨,這幾年為了鍛鍊他們兄弟,為了不讓他們覺得父母可以依靠,連有關自己的事跡都給封鎖了。這般幾年下來,累得他們都以為,自己的父母與別人的父母一樣,只是最普通的凡夫俗子。

    當下,劉元恭敬地朝著母親應道:“是。”

    盧縈雙眼亮晶晶的,她興奮地說道:“那元元到時還戴紗帽不?”

    劉元嚴肅而恭敬地回道:“孩兒姓劉,乃劉疆長子,回到天子腳下,洛陽帝都,又怎會遮遮掩掩,仿佛見不得人?”

    這孩子,就直說不戴嘛,弄上這麼一大堆話算啥?

    盧縈抑住不住自己的得意和亢奮,她漲紅著臉喃喃說道:“我傾城傾國的大兒子,要露出面容在洛陽招搖了?”因太過激動,她突然朝著劉元一湊,笑眯眯地說道:“元元,母親扮成丫頭,跟在你身邊好不好?”這樣她就可以跟著兒子看熱鬧了。

    劉元沒有想到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當下臉一黑,乾脆利落地回道:“不好。”然後,他朝著盧縈再次一禮,道:“母親,孩兒告退了。”說罷,像是怕被盧縈纏著一樣,衣袖一甩,步履雖然依舊優雅,卻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開來。

    盧縈被兒子這麼拒絕了,挺有點傷心的。就在她摸著下巴眼珠子轉動時,劉疆磁沉的聲音從一側傳來,“別胡鬧了……這次元元有點過於緊張。哼,天子腳下,洛陽人物,連我們的兒子,也被傳言所累了。”

    盧縈還在看著兒子離開的方向,她握著拳頭興奮地說道:“可是,元元要露臉呢,要一直露著臉呢。”她亢奮地看著丈夫,吞著口水說道:“阿疆,這麼激動人心的事,我真不能去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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