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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這麼一轉眼間便變得動作優美,表情自如,王楫直是深深嘆了一口氣,嘆息聲中,他喃喃說道:“劉疆還真是好福氣不但得到了你的處子之身,還得到了你全心全意的傾慕……”語氣中,實是不無妒忌
他這樣的妒忌,提到劉疆時的語氣,頓時令得盧縈不寒而慄
看到她白著臉一口一口地強行吞食著,王楫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長嘆一聲
直到盧縈把那一大碗雞肉連湯不剩地吃了個乾淨王楫才徐徐說道:“明明吃不下,還強迫自己吃完……盧,你到了現在,還在想積蓄體力逃走不成?”
盧縈垂下眸直過了一會才抬眼向他,淡淡地喚道:“王家郎君”她掏出手帕,動作優美地拭著嘴,靜靜地說道:“盧雖是貪生卻也不至於貪生到能委曲求全……劉疆對盧情深義重,盧這次落到了王郎手中怕是無法求全了”
……
直過了良久,一直嘻笑著的王楫才冷著聲音說道:“阿這話是什麼意思?”
盧縈慢條斯理地向後一倚,靜靜地對上他的眼,慢慢說道:“我想與王郎做個交易……我呢,家財過萬,產業眾多,這點王郎是知道的你們現在前往的是建康,能否請王郎改道前往成都或武漢江州?盧願將產業全部奉上,並送上五千兩黃金,只求郎君在這一路間,放過盧一馬,讓盧得以保存清白,到了地頭後,又能放盧歸去”
她盯站他,慢慢說道:“我知黑龍水匪現在失了對長江黃河水道的控制,日子已不比以前怎麼樣?價值超過萬兩黃金的產業再加上五千兩黃金的現金,別人或許能看不能拿,我想以王楫郎君的事,定然是可以一錢不剩地全帶走的”
她的聲音低沉,輕緩,動聽,帶著一種勾人心神的誘惑
王楫定定地看著她
對上他專注的目光,盧縈慢慢一笑,她靜靜地說道:“盧說得很明白了,王楫郎君,我現在只想留著清白之身,以及大好性命至於那些身外之物,可以統統交給郎君這買賣,對於郎君來說,應是划算的吧?”
王楫直直地看著盧縈
他一瞬不瞬地盯了她片刻後,突然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輕輕說道:“難道阿還以為,我王楫是個沒見過錢的?”
見到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的盧縈臉色微變,他高興地向後一仰,雙手抱胸,懶洋洋地說道:“劉疆取起父皇留給我的寶藏,殺了我無以計數的部下,把我趕得東走西藏無法容身,還借我的名字大肆興風作浪盧,你覺得我與他之間的仇恨,是黃金能消的麼?”
說到這裡,他咧嘴燦然一笑,微微彎腰,他的手指輕撫上盧縈的唇,留戀的,溫柔地說道:“至於你……雖然盧氏阿縈已不是清白身子了,可我還是歡喜艾這叫我怎麼辦?難道那些阿堵俗物,就能替代得了阿縈在我心上的地位?阿縈,你可真是小看我了”
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臉上滑動,盧縈慢慢抿緊了唇
隨著他越靠越近,那粗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隨著他的手指漸漸下滑,令得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生平第一次,盧縈在心裡無助地喚著:阿疆,你在哪兒?你怎麼不來救我?
第三百一十九章劉疆來了(求粉紅票)
王楫慢慢地湊近了她
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刻意壓沉的低語聲令是她耳中瘙癢不已,“阿縈,你就這麼不喜歡我翱其實呢,你到現在,也才被劉疆一人碰過吧?其實男人是不一樣的,嘗試一下,說不定你就會知道,你更愛哪一個”
他的聲音低沉,輕軟,帶著陌生的男性氣息,沉沉地籠罩著她
剎那時,盧縈有一種感覺,仿佛她已陷入了一張無法掙脫的蛛網,再睜眼時,一切都會物是人非
王楫的呼吸聲還在靠近,靠近,隱隱間,他的唇,似乎都觸及了她的臉頰
感覺到這陌生的,帶著她所不喜歡的男人濃烈氣息的靠近,盧縈閉上了雙眼
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直以他游移在她唇上的手指,轉向她的下巴,玉頸,盧縈才低啞地開了口,“王楫”
她也不睜眼,便這麼靜靜地說道:“那些財富,是我僅有的……你寧願求一夕之歡,哪怕第二天擁著的是一具屍體,也不願意得到那麼一筆足可解你數年之憂的財富?”
王楫撫在她臉上的手指一僵
過了一會,他變冷的聲音傳來,“你便這麼堅貞不屈?”聲音含著嘲弄
盧縈睜開眼來
她靜靜地迎上他的眼,輕輕地說道:“不是堅貞不屈,我只是害怕,劉疆對我如此之好,我卻以被玷污之身伴他,他不嫌棄,我卻再難自得……王郎可能不知道我的性情,我這麼驕傲的人,豈能由著我的心上人對我日漸疏遠與我歡好之時總有不平之意?”
王楫盯著她平靜中帶著漠然的臉,盯著她認真的眼,慢慢的,他的手移開了她的臉,他坐直了身子
重新端坐在塌上,王楫一言不發地盯著盧縈
他的目光沉靜,似是若有所思,也似乎冷漠,更似乎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他便是這樣冷冷地盯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一笑,低語道:“有意思”他掀開車簾,縱身跳到了地面上,笑道:“有意思!”
盧縈盯著他,暗暗想道:他說的有意思是什麼意思?
此時已是白日
商隊行走在官道上,不時與隊伍擦肩而過,好幾次,盧縈正在打量那些經過的人時,一轉頭,便對上了王楫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的目光與劉疆的完全不同,劉疆的目光中還有溫暖可他的目光中,笑容是,是無底的冰寒,直冷得盧縈打了好幾個哆嗦
感覺到他眼神中的警告盧縈也不敢張望那些路過的人了再說,守在她馬車旁的黑龍匪,個個身形悍勇高大強壯,如果不是有十全地把握盧縈也不敢激怒這個全是悍匪,全是男人的隊伍
到得傍晚時那個黑衣少年朝著王楫哄叫道:“弟兄們,今天晚上可是咱們頭兒的洞房花燭夜啊有誰去賣個燈籠的什麼回來沒有?”
他的聲音一落,眾黑衣人笑鬧起來另一個黑衣人衝著王楫叫道:“頭兒,小七這話說得有理這夜長就夢長,你今晚把這小白臉兒拿下吧”
眾黑衣人同時叫道:“拿下吧,拿下吧!”
哄鬧聲中,又有人叫道:“頭兒到底好不好男色,這還是個問題我說頭兒你今天晚上是得提槍上馬,不乾的話,你怎麼知道對著這個小白臉兒,你也硬得起來?”
這話一說,又是一陣鬨笑聲傳來
於這震動了整個官道的笑鬧聲中,王楫跟著眾人的說笑聲淺淺而笑仿佛知道盧縈正在看他,他轉過頭來盯上她
這一眼,直讓盧縈不寒而慄,它太亮太直接,仿佛一頭狼正在對著自己的獵物虎視眈眈,令得盧縈來放鬆了些許的心,這一下又重新提了起來
她慢慢抿緊了唇
指甲緊緊地扣著自己的掌心,盧縈暗中想道:阿疆,救我……
她用那麼大的利益都不能誘動王楫,這時的盧縈,真有點絕望,真不知自己要怎麼做,才可以脫身,才能保持自己的清白
閉著眼睛,她避開王楫的目光,和眾黑衣的笑鬧起鬨,一次又一次地念道:阿疆,救我!
絕望的盧縈,這個時候除了念叨著劉疆的名字,她已束手無策!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人到了絕境,到了走投無路時,會是這般滋味!
於眾黑衣人的哄鬧中,前方出現了一排樹林王楫叫道:“過了這樹林就是一處曠野,大夥在那兒紮營吧”
“好”哄應聲中,一人叫道:“頭兒,今晚要不要給你備好熱湯,準備紅燭燈籠?”
王楫定定地盯了盧縈一眼,咧嘴一笑,慢慢說道:“行,你們去張羅吧!”
幾乎是他這句話一落地,數百匪眾同時鬨笑起來哄鬧聲中,王楫一直含著清雅的笑,一直定定地,瞬也不瞬地盯著盧縈
而盧縈,則是專注地看著前方,目光無波無瀾
轉眼間,隊伍衝過了樹林
車隊退下來,在夕陽西下間,一頂一頂的帳蓬豎立起來
盧縈站在馬車旁,她抿緊唇看著那些黑衣人給那中間的帳蓬上掛上大紅燈籠,看著他們燒好熱水,一桶一桶地朝裡面抬去
她看著王楫沐浴過後,穿了一襲繡著黑龍的玄金袍,緩緩走向她
她看到王楫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朝著帳蓬中扯去
……原來束手無策,坐以待斃的感覺,竟是如此讓人絕望?
帳蓬中,一個巨大的木桶放在角落,上面熱氣騰騰,還灑滿了花瓣
帳蓬的另一角,給擺好了一張巨大的塌,塌旁點燃燒了兩對蠟燭看著這盧縈恍惚地想道:阿疆與她成婚,都沒有點這種蠟燭呢……
帳蓬外,不時的腳步聲傳來,腳步聲混合著壓低的笑聲,隱隱有人在說,要聽壁角什麼的
就在盧縈都有點恍惚迷離間,王楫大步向她走來
他走到她面前,低下頭,定定地盯著她
他的目光在這一刻,竟是極為罕見的,出乎意料的,有著一抹溫柔
迎上他的目光,盧縈垂下眸子淡淡問道:“今晚我逃不過了,是麼?”
王楫輕嘆一聲,他優雅地朝她一禮,輕聲道:“夫人,在為夫面前,何必說逃?是喜樂之事,何必用這種口氣說話?”語氣中帶著歡喜戲謔
盧縈靜靜地看著他
王楫迎上她的目光他眸子中湧出一抹歡喜嘆息的笑意,輕輕伸出手,便這般向著盧縈摟抱而來……
就在這時!
已經昏暗起來的大地上,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巨響!
那響聲沉沉而來因來得太多,都令得大地震盪起來
王楫放在盧縈臉頰的手驀地一僵
不等他開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間幾個商人打扮的匪徒沖入了帳蓬,朝著王楫驚惶地叫道:“頭兒不好了!東南方向來了大隊兵馬從引起的地面震動中看來,對方至少也有數千之眾!”這人白著臉急急說道:“這方圓數百里都是城池,也無事故衝突,頭兒,這些人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王楫臉色微沉,他盯了盧縈一眼後,轉頭說道:“走,看看去!”
轉眼,他匆匆脫下身上繡了黑龍的袍服,只著一襲白色儒裳,便與眾匪如一陣旋風一樣卷出了帳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