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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縈唔唔兩聲,迷糊中,她似是愣神了良久好一會,才嘀咕道:“是阿疆……”也不知她是怎麼認出來的,劉疆離開她的唇,把鼻尖抵著她的鼻尖低低喚道:“阿縈……”他輕喚著,語氣是罕見的溫柔纏綿
這陣子他身逢巨變,在回洛陽前,便是與盧縈朝夕相處,兩人也只是倚靠著,經常半天半天不說話劉疆是沒有說話的心情,盧縈是知道他心中郁恨,只要能伴在他身側便已滿足
可以說,那段日子,兩人溫柔纏綿的日子屈指可數
而現在,劉疆明顯有了興致他喚了她幾聲後,又低下頭,輕輕含住了她的耳垂
感覺到耳尖的濡濕,迷糊的盧縈手一揮,重重把他的臉拍了一巴掌後,她嘀咕道:“敢輕薄我?阿疆都不,是我對手……”
劉疆又是一僵
他輕哼一聲,索性也不吻了,便這樣把她平放在膝上,低頭看著她,低低的,誘哄地說道:“阿縈,你現在歡喜麼?”
剛說到這裡,他便自失地苦笑起來:盧縈如此好強,她為我放棄了一切,又怎麼能說歡喜?
就在他如此尋思時,他膝上的盧縈格格笑了起來,她迷迷糊糊地應道:“歡喜,很歡喜”
劉疆得到她這個回答,心下大喜過望他閉上眼睛用自己的臉貼著她的臉,低低地說道:“阿縈,我也歡喜的”聲音很低很低,似是不願意承認,卻一不小心把心裡話給吐露出來他閉緊眼睛,心中想道:不管是失勢得勢,是榮耀至極還是性命難保,都有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與自己一起擔當的感覺如此之好,我怎能不歡喜?
過了一會,劉疆又道:“阿縈,今日我去見父皇時,他與陰氏並肩而坐”頓了頓,他慢慢說道:“我看到陰氏坐在我母親坐了十幾年的位置上,劉莊坐在他們下方,三人有說有笑的我一進去,他們就不說話了……阿縈,你我便是要退,也不能是被人逼著退下!”
說到這裡,他目光微寒,盯著外面的目光,開始陰冷起來
這時,盧縈突然恩了一聲,只見她用力地扯著自己的衣襟,胡亂扯了兩下,令得自己衣襟大開,露出雪白的玉頸和鎖骨後,盧縈胡亂摸索起來才摸了兩下,她便摸到了劉疆的手臂,順著手臂她摟上他的脖子,仰著頭胡亂地在他臉上啄吻起來吻了幾下,她還不過癮,伸出手胡亂扯著劉疆的衣襟,嘖嘖笑道:“讓我摸摸,阿疆最好摸了……嘻嘻,我要主動,我要想很多很厲害的對策!”就在劉疆低頭看向她,心直是蘇軟成一團,暗暗忖道:阿縈便是醉了,也還在想著要替我分憂
哪裡知道,他才想到這裡,便聽到盧縈打了一個酒呃後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要想很多很多辦法壓服阿疆,他現在失勢了,我得抓住這個機會大振妻綱!”
這話一出,劉疆的臉立馬全黑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退下朝堂入風月
劉疆瞪著醉得迷糊的盧縈喘了一會氣後,突然頭一低,咬著她的唇重重叨了一口
在令得盧縈發出一聲悶痛後,他抬起頭看著一臉酒紅,眼神迷糊的盧縈那唇上鮮明的齒蠅忍不住伸出手撫了撫
仿佛是感覺到自己動作太溫柔,他最後冷笑一聲就在這時,盧縈再次摟上他的頸,手也伸入他的胸膛亂摸亂捏起來
劉疆被她摸得火起不由提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膝上後,順著她的手解開自己的腰帶,好方便她的小手伸過去胡亂摸捏後,他已就勢扯下了盧縈的腰帶,把她身子再提上一點,置在自己雙腿間……轉眼間,馬車中傳來一陣令人臉紅耳赤的喘息聲
這時夜間,街道上的行人本來就少,眾護衛前呼後仰的,也把馬車護得周全只是太子的座駕中,郭允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偌大的車廂中他尋摸了半天才找到一壇酒,給自己倒了一盅慢慢品了幾口後郭允眉目眼笑地自言自語道:“提心弔膽了這麼久,是該找個女人放鬆一下……只是我院子裡那麼多女人,怎麼還羨慕起那一對交頸鳥兒來?”
盧縈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府的清醒時她發現自己的衣裳從里到處都被人換過了,身上還紅印處處,難道是劉疆送自己回來的?連忙把人召過來查問一番後,她才鬆了口氣
讓盧縈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宴會,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第二天第三天,又是一個個親郭派的大臣邀請她入府一宴
便這樣,已成了太子心腹的盧縈,一下子成了大紅了,她不停地出席太子一派臣屬的各種宴會中
這次回到洛陽後盧縈不但沒有出現在被關押或入獄的跡象,竟是越來越風光,這種風光,甚至還遠勝過郭后被廢之前不管是朝臣也罷還是言官也罷,甚至是街頭婦人,自知道盧縈是個純臣忠臣後,竟對她比之前更敬重了三分
與此同時,盧縈調查鄧青的人也回稟了,南陽鄧氏家教甚嚴,這鄧青行事也算規矩還真沒有什麼不好的行為盧縈把她的資料和交友情況細細看了一遍後,因這鄧青身世顯要,南陽鄧氏又與劉疆對立她有任何小動作被人看到了都會算動升級成陰後一派與太子劉疆一派的爭取所以,盧縈暫時只是派人盯著她,留意她有什麼舉動
在這一派歌舞昇平中,盧縈也沒有怎麼關注真定王劉揚的叛亂一事直到抵達洛陽的第十天,有官員奉大司農令,前來盧府問她鄧市集監宗司令一職,怎地沒有去上任後盧縈把自己關在房中尋思半天寫了一封奏摺,呈到了陛下案前
在這奏摺中,盧縈說自己“才疏學淺,行事無端,”說是向陛下請求辭去市集監察司令一職
這道奏摺一下,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之間,朝野中一片譁然
確實,在太子一事上,盧文表現了十分的忠義不過,他身負市集監察司令一職,又被陛下允諾入駐范陽盧氏,受天子如此厚恩,她要追隨太子無可厚非,只是她棄官而去時,無隻字片語傳於陛下這種行為,從陛下這邊的角度看去,未免行事太不周道,也太過隨心所欲,不知好歹了
現在,盧文自己認為自己有過錯,願意辭去市集監察司令一職,從此退出朝堂,倒也合了一些大臣的心意言官們紛紛準備呈上的奏摺,又重新收回了袖中
而陛下在詢問過幾個臣子,最後在盧文的奏摺上批了一個“准”字後不久,盧縈便接到太子詔書,令她馬上趕往東宮面見太子
盧縈整理了一番衣冠,便坐上了馬車
劉疆郭允等人正在書房中等著她
看到盧縈過來,劉疆眉頭一蹙,他還沒有開口,盧縈已五體投地拜倒,“殿下,請屏左右”
劉疆眉頭越發深鎖,他手一揮,示意服侍的婢僕全部退下,最後留下的,只有郭允執三這樣的重臣
等書房中都是可信之人後,盧縈對著一臉沉鬱的劉疆,以頭點地朝他磕了一下後,沉聲說道:“殿下,請容許盧文直言如今殿下雖是回到了洛陽,也得到了陛下承諾然後盧文還是以為,皇后都已經換了人,太子之位,已經沒那麼穩妥”
她這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直過了一會,劉疆才啞聲說道:“這些孤都知道……”
得到他這個回答,盧縈雖然心中有數,還是鬆了一口氣
盧縈抬起頭來,嚴肅地看著劉疆,輕聲說道:“殿下與諸臣都是久居朝堂之人,對朝堂之事也是熟悉盧文今日請辭,卻是尋思到,盧文畢竟出身鄉野,就算行事再謹慎,成日與這些老臣打交道,還是容易出現錯誤盧文出現錯誤不要緊,怕就怕盧文的錯誤,會被有心人利用,進而攻擊到太子殿下”如耿秉陰澈,他們便知道她是女兒身,如鄧青,她便對她起了疑,還有,她用“一抹傾城”逼退耿國,就算一抹傾城是假,就算耿國三緘其口,可那個計策終究過於惡毒,是利用對方的仁善之心才成功的這事一旦宣傳出去,對她也罷,便對劉疆一派,都會造成十分不利的影響
其實,盧縈的的這些,劉疆等人也都知道此時,他們一個個轉頭看著劉疆,想道她苦苦掙扎這麼久,好不容易爬到今天這個高位,又重新跌落原處,而且還全是為了劉疆一時之間,一種無聲的沉寂流淌在書房中
就在書房中陷入安靜時,只聽得盧縈再次朝著劉疆重重一叩,低啞的,輕輕地說道:“盧文這幾日一直在尋思……盧文想,我或許無法在朝堂上,幫殿下奠定萬世不朽之基業可盧文卻能退下去,為殿下經營出一條無懈可擊的回歸之路便如那條穿行在東宮地下的地道一樣這一次,還請允許盧文,再給殿下布置一條更隱蔽更周全的退身之道!”
她這聲音一落,四下完全安靜了直過了一會,郭允才問道:“那阿文可有想好,你退下朝堂後何去何從?”
他這話一出,盧縈一笑只見她露出雪白的牙齒,一派閒適都雅地吟誦道:“醉中酒,夢時歌……盧文退下朝堂後,只願成為場中權貴客白衣卿相都雅郎”
眾人齊刷刷啞了
他們齊刷刷轉頭看向劉疆
劉疆則突然很想冷笑
可不等他冷笑,只聽得剛才還畢恭畢敬,又是下跪又是恭敬請示的盧縈突然聲音一提清聲笑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然允許,那盧文告退了”
說罷,她也不用任何人示意,自顧自爬起,自顧自深深一揖後,洒然退去
望著她悠然悠哉的背影,好半晌劉疆才冷笑一聲
隨著他的冷笑同時浮出的,卻是執五嚴肅的,一本正經的認同,“主公,她這主意不錯盧文名聲越大,其實越對我們不利光他是女兒身這一項,便可以被敵人利用歪曲,進而中傷到殿下身上他此時退了,實在是上上之策而她轉戰超也是個極不錯的主意自古以來,場都是龍蛇混雜,鬼神出沒之所,那裡鬼才無數,若能為我所用……”
他停頓了一下時,旁邊的執三接口道:“殿下,盧文必須退下!方才下臣得到一消息,正準備稟告主公”
在眾人朝他看來時,執三沉聲說道:“盧文曾經下令,說是封鎖攪亂兩河河運,造成天下大亂之勢……此事風聲有泄,臣下面的人雖然截殺了一些人,卻還是難免有失下臣想,如果這個風聲傳到陛下耳中,又讓陛下知道,曾經想要壞他國運,亂他江山的陰毒之策的主使人便是盧文,只怕盧文難逃一杯鳩酒!”
安靜中,執三低沉地說道:“盧文本是女兒身,她先是肖想范陽盧氏的族長之位,後又立於朝堂,接著又出了攪亂天下之策,再又以長江兩岸的百萬性命逼迫耿國退兵方方種種,都膽大妄為又陰毒狠辣,現在她再出現在朝堂中,那叫懸崖縱馬,隨時有顛覆之險!他在風光最盛時,棄朝堂而入地,乃是“自污以自保”,著實是上上之選的良策主公,盧文是絕頂聰明之人,她的選擇毫無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