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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她這個動作,劉疆咬緊後牙槽,一張俊臉已黑得要滴出黑來了。
就在這時,盧縈壞壞一笑,猛然伸手把他連人帶網地抱住。
抱著他的腰身後,盧縈抬起頭來,也不顧他那能令得小兒止啼的煞氣,逕自伸出嘴來,一把叨住他的嘴角。便要重重咬去!
剛要用力,劉疆冰冷的聲音傳來,“孤明日要上早朝。”
盧縈一怔,磨得尖利的牙齒不由鬆了開來。她眯著眼把他上下看了幾眼,隔著魚網就這麼伸出手,把他的衣襟左右一分。用力一扯。
隨著“滋”的一聲裂帛聲傳來,劉疆的玄金袍已然撕裂,露出了他胸鎖部份結實的肌肉。
看到那強健的,泛著蜜色光澤的肌膚,盧縈重重磨了磨牙。頭一低,猛然一口咬了上去。
她這一口咬得甚重,令是劉疆發了一聲悶哼。
悶哼過後。他低著頭,冷冷地盯著緊咬著自己不放的盧縈,看著從她牙齒間溢出來的那縷鮮血。這般冷冷地盯著她,他黑著臉淡淡地說道:“盧氏,你這樣有意思麼?”他沒好氣地說道:“孤原以為,在長安那十日,已讓你知道了什麼叫分寸了!”
他這是威脅!
是直白白的威脅!
他的威脅,令得盧縈的腿。在那一瞬間反射性的有點酸軟。不過轉眼,她的牙齒再次一合,用力向外一扯。隨著一絲鮮血噴出,劉疆再次發出了忍痛的悶哼聲。
聽到他呼了痛,盧縈這才鬆開嘴。她就著衣袖重重拭去唇角的血絲。低頭盯了一會剛被自己撕咬開的傷口,恨恨地一甩袖,走出幾步後,她猛然側頭看向劉疆,血色殘陽中,她黑寶石般的眸光因帶著惱怒而晶瑩剔透,光華流溢。
狠狠地瞪著劉疆,盧縈壓了壓聲音,儘量平淡地說道:“阿疆,我若是男兒,不會輸於這世間任何丈夫!”
她昂著頭,傲然地盯著劉疆,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若是男兒,這世間不會有任何人能欺我壓我!”
她說到這裡後,雙唇微抿,負手踱起步來。一邊走著,她一邊冷冷地說道:“自到了洛陽後,我便百般經營。阿疆當日既然放了手任我施為,便應該有始有終!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結果阿疆輕描淡寫幾句話,便令得我之前的算計全盤落空!如果只需要攀附你,便可回到范陽盧氏,我又何必拐上這麼多彎,做出這麼多事?我父本是范陽盧氏的長房嫡系,我憑什麼要認那些支系的匹夫為父?就為了那些我自己也能得到的榮華富貴和所謂的聲名?”
她轉眼看向窗外,望著在風中飄搖的樹葉,盧縈淡淡地說道:“阿疆,你那麼輕描淡寫一句,便讓我的心血全部白費了。要我這般進駐范陽盧氏,我心實不甘!阿疆,你怎麼能這麼可恨?”
她的聲音一落,劉疆便冷冷說道:“你不是想有一個好出身,好名正言順地站在我身側麼?按我地安排走,一切更加簡便。”
說到這裡,他顯然不想再跟盧縈解釋什麼,命令道:“鬆開!”
盧縈把頭一扭,說道:“不松!”
劉疆冷盯著她,咬牙說道:“盧氏,孤知你心有不忿。現在,你任性得也夠了,馬上把孤放了!”
盧縈看著窗外,卻是沒有理他,過了一會,她才說道:“我不會鬆開……阿疆,你欺我太甚,我不狠狠出一口氣,此心不平!”
劉疆聽到這裡,不由冷笑起來,“你現在鬆開,孤處罰時,或許還能寬厚一二。”
這話一出,盧縈的臉不由一紅,轉眼,她回過頭,大步朝他走來。
看到盧縈識相,劉疆的眼中微微帶了絲笑意。
他卻沒有想到,盧縈卻是越過他走到側間,一陣西西索索的響聲過後,只見她從側間搬出了一些塌墊來。自顧自地把那些塌墊鋪在劉疆的四周,盧縈再抬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迎著他黑沉的眼,盧縈突然露出雪白的牙齒,朝他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對著她這個笑容,劉疆眉頭不由一蹙。這時,盧縈走到一側牆壁處,也不知她在哪個地方按了一下。只聽得一陣“支支”的機關聲傳來。轉眼間,被魚網縛得只能筆直站著的劉疆,先是被那機關再次吊到空中,然後慢慢下沉,再扯得他一個踉蹌後,機關把他連人帶網地放平在鋪了塌的地板上。
等劉疆整個人像條魚一樣,給強行平放後,盧縈走了過來。她跪在他身側,幫他把姿勢調了調。讓他儘量輕鬆舒服地躺著。
一直到劉疆被她擺好姿勢,盧縈都沒有看他的臉,自然也無從知道他此刻的表情。
又走到側間,盧縈從中搬出兩床薄被,一床蓋在劉疆的肚腹間,一床放在一側。然後。盧縈在劉疆的身側躺下。與他身子貼著身子後,她伸出手摟著他的頸,臉埋在他的肩頸間,輕輕的呢喃地說道:“阿疆,我們有二十七天沒有好好說說話了。你想不想我?”
劉疆:“……”
他早聽人說過,世間的女人都是情緒變化快,陰晴難定。可除了他母后,別的女人也沒敢在他面前耍過性子。因此劉疆直到此刻才知道,世間居然還有這種女人,一邊把他這樣綁了,把他咬得鮮血淋漓,一邊還問他他想不想她?
於是他重重一哼,以表示自己的怒意。
把臉埋在他頸窩中的盧縈卻是格格一笑。她越發地摟緊了他,不但摟著他的頸。她還伸出一條腿,把它擱在他的腰上。
舒服地讓自己貼著他的身子後,盧縈輕輕一笑。突然軟軟地說道:“可是我好想你……老想老想了,有是想得狠了,都恨不得馬上跑到你身邊去。便這樣抱著你,一刻也不分開。”
奇蹟般的,劉疆的心口一蘇,明明剛才滿滿的都是惱怒,可這會兒,他卻感覺到心窩中暖暖的,唇角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眼神也轉為他所不知的溫柔。
盧縈剛說到這裡,突然頭一低,再次在他的鎖骨上咬了一口。不過這一口甚輕,劉疆剛感覺到疼痛,她又鬆口了。
鬆開口後,盧縈也不離開,便這般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鎖上,悶悶地說道:“可是我告訴自己,我不能太想你……阿疆你不是好人,你權位太高,為人太任性,哪怕是得到世間的一切,都視為當然。我要是太想你,要是再也回不去了,你會不會覺得我沒了意思,不再歡喜我?”
劉疆聽了好笑,他冷冷地說道:“回去,你還想回到哪裡去?孤允許你了?”說出這句話後,他抿了抿唇,過了良久,才放輕聲音說道:“盧氏只有一個,盧文也只有一個。孤不歡喜你,還能歡喜誰?”
他的聲音中,盛滿著他不自知的溫柔和歡喜甜蜜,令得盧縈的心口也甜蜜蜜的。她傻笑起來。笑了一會,盧縈突然抬頭,便這樣隔著魚網捧著他的臉,她叭唧一聲親在了他的唇上。
抬頭看著他,她烏黑的眸子中全是笑意,全是滿滿的笑意和快樂。見他自己看來,盧縈頭一仰,在他的眼睛上也叭唧叭唧地親吻起來。
她的吻,香滑而軟,她的身子,也是又香又軟。這般緊緊地偎著他,貼著他,疊在他身上,令得劉疆喉結連連滾動,身子也火熱起來。
他眼神幽暗了些,低啞地說道:“阿縈,鬆開孤……孤想抱抱你。”
他想,他的聲音已經很溫柔很溫柔,很有誘惑了。
可沒有想到,捧著他臉吻個不停的盧縈,卻笑著搖頭道:“才不……我算計了這麼久,要承擔那麼嚴重的後果,才能這樣綁你一次,還不知以後有沒有這個機會了。就這樣放了你,我多虧啊。”一句話說得劉疆惱意又起時,她低下頭,一口含住劉疆的喉結,一邊用舌尖輕輕舔咬著它,她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阿疆,我有時真恨你,可我有時也實在是想你。我昨兒還夢到你了,醒來把手一伸,身邊空蕩蕩的,原來你從來都不在呢……也不知怎麼的,當時我眼睛就紅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阿疆,你說我們這麼好時,要是能一下子就過去個幾十年,就這麼直接老了,頭髮白了可多好?”
正文第二百三十一章放
是不是只有這樣直接老了,直接由烏髮變成了白髮,相愛的兩個人,才不再擔心愛情會有變故?年輕的兩個人,才不再害怕世事滄海桑田的變幻,不再害怕愛會變成往昔,新人有一日替代了那曾思念入骨的舊身影?
很久很久了,在劉疆的眼中,盧文似乎永遠都是自信滿滿,似乎總是能洞察一切,進而勇往直前,從無疑惑。.
他這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也會患得患失……
不由自主的,劉疆低笑出聲。
他磁沉的笑聲在房間中傳盪,飄到了貼在離此不遠處的樓梯處傾聽的幾個青衣衛的耳中。當下,那幾人臉上的憂色盡去。
同時鬆了一口氣後,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我,突然的,一個青衣衛壓低聲音說道:“主公被盧文這樣網住欺負,竟然還笑得這麼開懷?”他這話一出,一個年長者馬上狠狠瞪了一眼,低聲警告道:“多嘴!”
那青衣衛一縮頭後,年長者壓低聲音又說道:“此事不可告訴郭頭兒……他若知了,必定然取笑主公,到時,我等難逃責罰。”
“是。”“明白了。”
劉疆愉悅地笑了一會後,突然覺得心情非常的好。他低下頭,剛想在盧縈的秀髮上親一親,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當下,他輕嘆一聲,說道:“阿縈,放開我……今番之事,我不怪你。”
什麼?
盧縈有點不明白,當下怔住了。
劉疆磁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再次溫柔地笑來,“我說,今番你冒犯我,設機關陷害我的事,我不責罰你了。你現在把我鬆開吧。”
盧縈眨巴著眼看著他,似是不滿。
劉疆哼了哼。也不耐煩再說第三遍,只是盯著她。
好一會,盧縈問道:“你真不責罰?”
劉疆懶得回答,只是看著他。
盧縈蹙起了眉,她有點戀戀不捨地看著被魚網縛得緊緊的他,竟是砸巴著嘴遺撼不舍地說道:“多難得的機會啊……就這麼鬆了,多可惜啊?”
這話一出,劉疆臉一黑,又想磨牙了!
他都說了不責罰她了,她竟然還在可惜捆得他不夠久?
這盧氏。也太讓人惱了。
盧縈這時已坐了起來,她端詳著被綁得緊緊的劉疆,戀戀不捨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後。長嘆一聲,對自己說道:“其實是應該鬆開……你這麼忙,肯定沒有好好休息過,真捆一晚,明兒你上朝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