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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第一標此次作廢!”
那白衣人再次敲響了那樂器後。向後退出一步,命令道:“帶上來!”
聲音一個,兩個戴著面具身材曼妙的美婢推著一個美麗的婦人走了上來。
這個婦人戴著薄薄的面紗,五官在面紗下若隱若現。她身上的衣著十分薄透,可以讓人一眼便看清她的每一處私私。
白衣人再次敲響了那樂器後。清聲說道:“此女年齡二十有六,是前漢平帝之幼妹,昔日的長安第一美人劉怡。劉怡生育過兩女,經過三個丈夫的手,有商才,善經營。地下暗標殿已測過其身,其陰依然緊窒,堪為上品。現作價一千兩金,誰願購之?”
聽到這裡,盧縈臉色微變,不由想道:這個女子竟然是
前朝的公主?身為公主,竟被人擒了來當眾售賣?這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奇恥大辱?
可能是察覺到她的想法,坐在她另外一側的郭允向她側了側,壓低聲音說道:“在地下暗標殿中,所有的美人權貴都是物品,都可作價買賣。”
盧縈聽到這裡,不由抿著唇問道:“他們如此囂張,便無人能制麼?”
郭允知道她是在同情那個皇后和公主,當下他低低說道:“他們十分警惕,主持者又深藏不露。而且他們每次大批量購置皇家子弟,俊彥名流時,都喜在亂世。等再過個幾年,天下大治,他們就會收斂隱藏起來,此間也會關閉,他們的人會打散到天下各地滲透至各行各業。因其中不乏人才,所以千來年裡,他們的人在各行各業都占據過重要地位。”
說到這裡,他頗有深意地盯了一眼盧縈,放輕聲音又說道:“每個時代都有藏污納垢,黑暗骯髒的地方。所謂有所需才有所求,有些人錢財有了,權勢有了,為所欲為慣了,便喜歡玩人,特別是喜歡玩那種身份高貴,昔日他們只能仰望的人,因此,地下暗標殿才能存在千年而不倒。”頓一頓,他又說道:“那條過道上繪出的人物,都是地下暗標殿的標。”
他說話時,盧縈的臉色一直很不好看。她知道這世上有很多黑暗,她也聽過地下暗標的名聲,可她真沒有想到,這黑暗,竟是黑到了這個程度,這些人,竟是囂張到了如此地步!
兩人竊竊私語時,只聽那白衣人的聲音一落,右側靠里的一個塌幾處,傳來一個渾濁的聲音,“某!”
“有人應標,可還有人願意應標?按照慣例,有兩人之上爭標一物,就得開始競價!可再有應標者?”
在一陣安靜後,那白衣人連問三聲,然後他敲響那樂器,道:“丙午位中標!”
聲音一落,幾個婢女把那美人帶了下去。
那白衣人等她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後,再次喚道:“帶上來!”
聲音一落,一個婦人被推了上來。
這個婦人依然美貌,可她的臉雖然蒙著紗,讓人看不清切,不過從她頸間外露的肌膚來看,這婦人年紀已經不小了。奇怪,這樣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也會出現在這裡?
在盧縈嘀咕間,那白衣人清聲說道:“王氏,前漢平帝的皇后,王莽之女,世人都以為她已葬身火海……因有人早就出了價。在王氏自殺之前,他們把她偷了出來。我們地下暗標殿有人出價之物,怎會容她想死則死?”以一種冷漠的語氣說到這裡,那白衣人說道:“因王氏年歲已高,現折價出標,只需一千兩黃金便可把昔日名動天下的黃皇室主,一代皇后納入帳中,任君子隨意玩弄……諸君,可有願意品嘗這位史書記戴“婉瘞有節操”的昔日皇后?”
他的聲音一落。右側一個角落處有人應了聲。當下,那白衣人按慣例敲響樂器,又問過幾輪,見無人應聲後,便宣布那人中標。
王皇后被推下後。那白衣人走上前來,說道:“每期標三人……最後一人,是前一期有人出價,我地下暗標殿連派五輪人馬,都無法接近的洛陽四大美男之一,身世最為神秘的華美少年盧文!”
盧文兩字一出,穹形的大殿似乎也有了回音。在一陣陣嗡嗡的迴響中。盧縈先是一呆,轉眼,一陣難以形容的寒冷襲上她的身,令得她渾身僵硬冰寒。如浸在百年冰窖中。
在盧縈耳中嗡嗡作響,整顆心都慌成一團時,那白衣人敲響樂器,繼續清聲說道:“上一期。有人出價一萬兩黃金求購盧文。盧文此人,長相俊美絕倫。有著當世無雙的容貌,今次他更是連向劉秀上了二封奏摺,成為殿前新貴……因他身份發生了變化,按照慣例,其標價將在原來的一萬兩黃金之上再加一千兩。”
他說到這裡,聲音微提,說道:“這盧文在數月前一場賭約里,一次贏得七千餘兩黃金,再加上他固有的產業,光是他本人擁有的,便不少於萬兩黃金。”
他解說到這裡,聲音一提,清聲叫道:“因此,我地下暗標殿願意以一萬一千兩黃金的價格購買盧文,在場的諸位君子,有哪一位願意出手擒得?”
四下嗡嗡一陣後,在盧縈繃直著,雙唇緊緊抿成一線時,只見左右兩側,各有一人發出了聲音。
當下,那白衣人滿意地說道:“好,甲子,丁申兩位願意應標。”
在兩個戴著面具的少年走向那兩人,各從他們手中拿到一樣什麼信物後。那白衣人又敲響了樂器,說道:“每期標三人,如今三人已了……剛才看了一下,諸位帶來的貨物足有三四十,不知哪位願意先亮出貨物?”
貨物?
來這裡的全部是兩手空空,哪有什麼貨物?
正當盧縈如此想來時,只見幾個塌几上,同時被推出了一個人。看著那些人,盧縈猛然一驚!
這些被推出的人,全部都是沒有戴面具,而是與她一樣只戴著紗帽的!
猛然地,盧縈轉過頭看向劉疆。
這時刻,那些人已被推到了平台上。聽著他們的主人言辭滔滔地介紹自己帶來的“貨物”的優缺點,還有報價時,盧縈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
她只是轉過頭,只是睜大眼,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劉疆,臉色鐵青,雙唇顫抖!
就在盧縈渾身冰涼時,劉疆轉過頭來。
他盯著她,對上她的眼神時,他突然輕嘆一聲。
慢條斯理的,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面具,湊到盧縈面前,他扳過她的臉背向光,悄悄地把面具從她的紗帽底下穿進,然後他親手把它戴在盧縈的臉上。他盯著盧縈兀自在顫抖的唇,突然低頭,在其上輕輕印上一吻。
吻過之後,他輕撫著她的唇,低低說道:“生氣了?害怕了?憤怒了?”
盧縈的唇只是顫抖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劉疆低沉地說到這裡,聲音淡淡地又說道:“阿縈,你自答應願意成為我的婦人後,面對我時,總是百般狡賴,你對我時,可真有愛意?狡猾心狠的婦人,你所謂的情意,其中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敷衍搪塞欺騙?”聽到這裡,盧縈一驚,她呆呆地看著劉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這個驕傲強橫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竟也會不自信?他竟然認為她對他的情,是她編造出來唬弄他的說辭?
劉疆說到這裡,聲音冰寒徹骨,他盯著她的眼,似笑非笑地揚著唇,可那笑容,卻比他黑著臉還要讓盧縈發冷。在盧縈屏著呼吸時,她聽到他繼續說道:“阿縈,你說你歡喜我,為我落淚,可我所見到的,卻是一心一意謀劃著名去路,為了離我而去百般籌謀的盧縈!你把五千兩黃金交給你那漢陽來的同鄉羅子……”在盧縈瞳孔一縮,不由自主地背心一寒時,劉疆的聲音繼續平穩地傳來,“你背著孤,謀劃退路,置辦田莊時,盧氏阿縈,你可有想過,孤也會生氣,也會害怕,也會憤怒?”
他定定地盯著她,突然悲涼的一笑,聲音嘶啞地說道:“阿縈……舉世之間,孤無人敢信,可孤信你!孤無人想近,可唯獨近你!孤從不留意婦人,可孤無時無刻不記掛於你……盧氏,你傷孤避孤,你與孤纏綿歡愛卻時刻想著離孤而去時,可有尋思過,孤也是一凡人,也會生氣,會害怕,會憤怒?會痛苦?”
第二百四十五章劉疆,請允許我驕傲
這時,昏暗的殿中,有人絡續退場,劉疆坐直身子,面無表情地命令道:“走吧。”
“是。”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向後退去。
來時這裡顯得幽深詭秘,去時走的卻是另一條道,當盧縈站在外面的街道中時,才發現滿天繁星,遠處的高門大閥中,森森院落里,不時傳來笑聲陣陣。
眾人上了馬車,馬蹄行走在青石板上,發出靜謐的噠噠聲。
一路上,一直沒有人說話,直到走了近一個時辰,盧縈發現自己和劉疆站在一個山峰上時,才驚醒地想道:今晚怎地如此安靜?
山峰上,劉疆走出兩步,他負著雙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起伏的華屋房啥,山巒樹林。夜風中,一切顯得那麼的安靜,只有身後不遠處幽深的樹林中,不時傳來一陣陣古怪的烏啼獸鳴。
他一直不說話,眾人也不敢說話,於無聲的安靜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插在樹叢中的火把光下,急步走來二十幾個黑衣人。
那二十幾個黑衣人行走時落地無聲,直到了近前,盧縈才發現他們地到來。
他們走到劉疆身後,齊刷刷跪拜在地,沉聲說道:“臣見過主公!”
“平身吧。”
“謝主公。”
黑衣人站起身後,一個個躬身而立,低著頭不敢看向並肩而立的劉疆和盧縈兩人。
劉疆低下頭瞟了他們一眼,淡淡問道:“一切都布置好了?”
“是!”
夜色中,劉疆雙眸如電,他冷漠地說道:“地下暗標殿散於民間的暗帝玉牌,共一百七十二枚,可有查清今晚亮出的玉牌共有多少?”
一個黑衣人上前一步。低頭稟道:“直到一刻鐘前,出現在暗帝玉牌共有一百二十有四!”
劉疆點了點頭,淡淡說道:“是近十期中最多的一次。”
說到這裡,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沉默下來。負著手盯著遠方沉黑的山峰,他好一會才聲音冰寒地說道:“發出號令,行動吧!”
這幾個字一落,眾黑衣人連同郭允在內,齊刷刷地站起身來。他們整齊地應道:“是!”
劉疆冰寒的命令聲繼續傳來,“絕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