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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女看身形,約摸十五六歲,正處於女人最美的年華,再小一點,不免澀了幾分,再年長兩歲,又是人婦。只有這般青春嬌嫩中透著火辣,才讓他光看身形,便是心跳加快。
想到這裡,平七郎有點怨懟地付道:為了那什麼三老巡察的事,家裡也管我管得太嚴了。
他這人,毛病說起來不少,最重要的一個毛病,就是喜歡沾huā惹糙,而且,越是外面的野huā,伎院裡要費錢的huā,就越是喜歡。至於家裡的那幾個,他平素看著就覺得厭,實在提不起勁來。
而眼前這朵野huā,一看就是個鮮艷辣手的。只見她一襲艷紅的羅綺,紅裳,墨發,配上雪白纖長的玉頸,亭亭玉立的身段,眼前這個少女,竟是罕見的美麗,以及冷艷。便如那月季huā,鮮艷刺目,卻自在張揚。
不過幾個月沒有回來,什麼時候起,漢陽這小小的地方,竟多了這麼一個大美人?真是讓人看得心癢難耐平氏七郎搓了搓手,只覺得被強行禁慾了好幾天的心,重新湧起澎湃鏗鏘的力量來大步走到那少女身後,平七郎深深一揖,清聲道:“這位姑子,小可有禮了。”
一揖過後,他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等著少女回頭。
少女果然回頭了。
少女這一回頭,在huā叢中打滾多年的平氏七郎,眼睛竟是一直。
眼前這個少女,美麗是其次,讓他心跳加快的,竟是這少女在美麗之餘,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漠,這是一種無視一切的冰冷。她烏黑的眸子這般無波無瀾地看著他,那水潤的唇這般輕輕抿著,再配上她這一襲紅得火辣的衣裳,有那麼一瞬,平氏七郎責是想著:也不知把她脫光了在塌上折騰時,還敢不敢這麼冷漠和高高在上?
最喜歡玩刺激和征服遊戲的平氏七郎,壓住自個奔涌的血流,打量著她又尋思道:看來是個好人家的姑子,不過只要是在漢陽一地,就沒有我娶不到的女人!
這想法,在他發現這美人身上的羅綺質料已然陳舊時,就更加有底了。
這一刻,平氏七郎湧出一種志在必得的〖興〗奮來。
只是這種〖興〗奮底,隱隱也有一種疑惑,眼前這佳人,似是有點眼熟?
平七郎蹙了蹙眉,不過與此同時,他一雙眼,還在熱切無比地盯著眼前的少女,臉上的笑容更是溫文爾雅。
深情地凝視著這少女,欣喜地看著少女在自己征服了無數美人的眼神中,卻依然無波無瀾,平氏七郎的聲音沙啞中帶著幾分溫柔多情“這位姑子,1小可有禮了。”說罷,他朝她深深一揖。
平氏七郎表現得彬彬有禮,站在他對面的少女,卻依然平靜中透著冷漠。
她靜靜地盯著眼前這個一表人才的青年,良久,她勾了勾唇:果然上鉤了!
這少女,正是盧縈。
因這平氏七郎,不時被平氏一族的人念起,像平因,便在背後說過他的不少閒話。所以,盧縈對他還是很了解的。這一次,她特意在當鋪里,購置了這麼一件質地不怎麼樣,式樣也已經陳舊,只是顏色極其張揚,襯得她雪白的肌膚特別耀眼刺目的衣裳,還這般在街道中晃了兩天,便是為了等他前來。
果然,平氏七郎看向她的眸子裡,燃燒起了沸騰的**。
見盧縈烏黑水潤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自己,平氏七郎聲音放低,繼續沉著聲音溫柔地喚道:“這位姑子?”盧縈迴過神來,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在艷紅映襯下,白得冷艷的臉孔流露出一絲迷惑。
輕啟粉唇,終於,她小心的,謹慎地喚道:“你是,七表默”什麼?
平氏七郎一怔。
對上他不解的眼神,盧縈勾了勾唇,淺淺一笑後,朝他福了福,溫柔地喚道:“七郎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你表妹阿縈啊。盧氏阿縈……………”什麼?
宛如一飄冷水從頭淋到腳,平氏七郎看著眼前巧笑嫣然的佳人,第一個念頭竟是:該死!怎麼會是表妹?而且還是一個定了婚,就要嫁人的表妹?
平氏七郎這兩年一直在成都,平素里難得回漢陽一趟,便是回了,也是來去匆匆,他現在還不知道,盧縈已經退婚了。
平氏七郎目呆呆地看著盧縈,而此刻的盧縈,又恢復了那種冷漠嬌艷的味道。看著她衣袖當風的模樣,一直順風順意慣了的平氏七郎,直覺得心口像被什麼抓了幾把一樣,搔癢得厲害。
…如果不是她定了婚,表妹什麼的,也是極有意思的。
尋思到這裡,平氏七郎暗嘆一聲。
而這時,盧縈顯然被他這樣目光灼灼地盯著,已經有點惱了。只見她朝他匆匆一福,冷冷說道:“七郎如果無事,阿縈告退了。”說罷,也不再與他多話,腰一扭,轉身便走,動作極為利索果斷。
目送著盧縈遠去,平氏七郎沒有追去。他一直是個聰明人,明知道追上去沒有徑果,便不會做這蠢事。
只是此時此刻,他那被美人兒激起來的性致,卻勃然欲發。整顆心,已砰砰而動,想讓它冷靜也冷靜不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小心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郎君,你是平七郎嗎?”平氏七郎轉過頭去同,他對上眼前穿得破破爛爛的乞丐,不由皺起了眉頭“我是平氏七郎。”小乞丐聞言咧嘴一笑,他塞過來一張紙條,反手朝著身後的醉月閣一指,開心地說道:“是裡面的一個長得很美的姐姐讓我給郎君的。”美人給的?平氏七郎剛被打擊的心,一下子恢復了。他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紙條,只見紙帛上用秀麗纖細的字體,寫著一段話“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君何其薄情?一別經年,渾然忘了那紅余顛倒,銷金帳里**?”
這是艷詩!這是直白白的艷詩。
這艷詩,既有相思意,更有勾魂語,特別是看到最後一句時,平氏七郎喉結連連滾動了幾下,只覺得自己下邊都支起了帳蓬。
這時的他,渾然忘記了家中的警告,他把紙條一收,眯眼一笑,邁著八字步便朝剛剛開張不久的醉月閣走去。
☆、第六十九章
平氏七郎剛剛步入醉月閣,給他遞紙條的那個小乞丐便一溜煙鑽入一個巷子裡。
“羅子哥,東西到手了,嘻嘻,好多的金啊。”
羅子把那錢袋拿到手中,見那小乞丐戀戀不捨地盯著,不由砸嘴說道:“你急什麼?我說過,這錢,是給你們幾人離開這裡做路費用的,到時你們平分,我一錢不取!”“好嘞!”小乞丐喜得跳了起來,他是老手,那錢袋一入手便知道,裡面有多少錢。平分啊,這裡面,少說也有一百兩金吧?嘖嘖,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呢。想到這一轉眼間,他們幾個小乞丐便變成了有錢人,1小乞丐只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了。
盧縈對身上的這襲紅裳,頗為不適應。
相比起她冷漠平凡的性格來說,這衣鼻太張揚顯目,又特別襯她的肌膚身段,雖然並無出格之處,如平因她們平常也是這樣穿的。可素麵朝天慣了的盧縈,還是極不適應。
因此,點火目的既然已經達成,她就馬上趕回家去。
來到巷子裡,盧縈猛然轉過頭來,可她四下張望了好一會,也沒有察覺到異常。便按下納悶,急急回到家中換回了她慣常穿的裳服。
換過裳後,盧縈把家中整理一番,估莫著時辰差不多了,再次出了房門。
這時,外面夕陽西沉,而醉月閣,已開始張燈結彩。
在醉月閣中z:流不息的來往人流中,只見醉月閣的媽媽跟著平氏七郎走了出來。她一邊扭著腰,一邊笑盈盈地說道:“這個平家郎君啊,實在不是媽媽信不過你的為人。而是這個自古以來便沒有不帶錢來嫖女人的道理。再說呢,郎君你也是好久沒有在漢陽出現過的,要不是夕月認得你,媽媽還真不信你那話!”媽媽的聲音不大,所說的話只有平七郎聽得見。畢竟,她也是老妖精了既然答應了平氏七郎打白條的事,也就沒有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落他的面子吧?
只不過這話還是得說明不是?怎麼著,也得讓他記著。
雖然沒有人關注這裡,可平七郎這會臉色還是無比難看。
他就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陰溝裡翻船錢被人偷走不算,還扣了個白嫖的名號在頭上!
白嫖!他平氏七郎是這樣的人嗎?
可恨的是他現在壓根就記不起是在哪裡丟了錢袋,哼,要是找到那個偷盜他財物的人,他非得折磨得那人死去活來不可。敢讓他平七郎丟這麼大的臉,他要他一家死光光!哼,想他平氏一族在漢陽橫行多年,還沒有人敢拂過虎鬚!
感覺到強烈的羞辱和恨意的平七郎,臉色很有點扭曲發青。他勉強朝呱躁不已的媽媽抱了抱拳後,便大步朝回走去。
可能他是流年不利。
就在平七郎急匆匆地向回趕去時,突然間一個矮小骯髒的身影慌慌忙忙地朝他跑來!
這時刻,平七郎心中郁怒,無心留神,那身影不時回頭看去也是慌亂無比。因此跑著跑著,兩人竟撞了個結實!
撞了個結實也就罷了。關健是這個突然撞到平七郎懷中的小乞丐,在被他撞得一歪時,右手一摸,竟順手抓住了他的命根子來穩住身形!
“啊”剛剛得到滿足的平七郎,這下痛到了極點。
一聲慘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來後,郁怒婁加,又羞又惱的平七郎,再也控制不住本性中的戾氣,一把把那小乞丐推倒在地,就沒頭沒腦地朝他的腦袋,小身板踩去。
一邊踩,平七郎一邊咬牙罵道:“該死的混帳東西!剛才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錢袋?我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他才踩了二下,那乞丐已如潑猴般在地上又是翻滾又是慘叫又是嘶嚎起來“救命啊,孝廉爺打人了啊~快來人救救我啊,平府的孝廉爺要殺人了啊”
小乞丐的叫聲慘烈無比,那似乎因為劇痛和折磨,而忍不住翻滾嘶嚎的身影,更是顯得無比的可憐。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圍上。在猶豫著要不要阻止時,好一些聲音也在議論“這人是誰?”“說是平府的孝廉。”“怎麼可能,孝廉不都是忠臣義士嗎?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當孝廉?”“得,什麼孝廉都是忠臣義?,孝廉啊,那就是有錢人的的玩意兒。你沒看這人是從醉月閣中出來的嗎?”
混在這些亂七八糟地議論聲中,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傳來“我聽醉月閣的媽媽說,這位孝廉嫖了女人還不給錢呢。”嫖女人不給錢?這又是一大新聞。於是,本來便沸騰的人群,更加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