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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說這話時,是扯著聲音叫的,一時之間遠遠傳出。

    圍觀的眾人,這才知道盧文與這人賭的是這種男人的風月事,一個個有點掃興,卻也沒有散去。

    那青年還在盯著盧縈,見她要開口的樣子,馬上提著聲音再次堵住她的話頭,“嘖嘖嘖,盧文怎麼站在那裡不動了?怎麼,你還是不敢?莫非,你是個婦人不成?”說到這時,他自覺得意,不由仰頭哈哈大笑。

    盧縈冷冷地盯著他。

    那青年渾然無禮盧縈冰冷的眼神,又叫道:“盧文郎君風流俊彥,名動洛陽,自不會是個婦人。不過呢,聽說郎君潔身自好,這男子漢大丈夫。太過潔身自好未免讓人閒話。上來吧,上來咱哥們玩一宿。等到了明日,不論你盧文是輸是贏,哥哥都替你宣揚宣傳,也好讓大夥知道,你盧文不是不行,也不是婦人,更不是啥人的男寵什麼的。哈哈哈哈。”

    這青年一句接一句,絲毫不給盧縈開口的機會。說話的聲音又大。態度又囂張,著實刺人眼球。一時之間,好些人都低頭議論起來。

    於議論聲中,盧縈盯著那青年,腦筋飛快地轉動。尋思著對策。可她發現,這青年明顯是被人慫恿了,明顯是針對她而來。她就算想扯開話題,他根本不給機會也沒有辦法。再說,話已被他說到了這個份上,她現在是想扯開話題也做不到了。  

    當下,負著手青衣飄然的盧縈。漠然地盯著那青年,等他的大笑聲落下後,她才清冷地開了口,“不好意思。你今兒這個賭,盧文還真的不能參合了。”

    在那青年和眾紈絝得意地放聲大笑中,盧縈淡淡地說道:“今日盧某,乃是奉太子之令視察。實有公務在身……盧某勸導諸君一位,此時還是白日呢。白晝宣yín之事,萬一傳到陛下和太子耳中,可是於諸位前程大大不利。”

    一句半陰半陽,含著威脅的話令得那青年笑聲微滯後,盧縈轉身就走,“走吧。”

    “是。”

    牛車趕了上來。直到盧縈上了馬車,樓閣上的少年才朝自己頭頂上拍地一掌,自責道:“真是的,還是讓他把話拿住了。”轉眼他又咧嘴一笑,向左右說道:“各位,咱們這次回去後,可得把今日盧文逃避賭約一事說道說道。”

    “那是。”

    “說起來也奇怪,這盧文到底在想什麼,怎地好說歹說都是不沾女色呢?”  

    “可能真是不行。”

    “太可惜的,多俊美一少年啊。”

    “就是俊美又不行的少年才有意思……這不現成的兔兒爺嗎?”

    “哈哈哈……”

    盧縈的牛車走得遠遠的,都還可以聽到他們的笑聲,那不加克制的侮辱嘻笑,令得她一張臉完全冷了下來。

    閉著眼,盧縈沉聲說道:“直接回盧府。”

    “是。”

    不一會,牛車便駛入了盧府中。

    遠遠看到盧縈大步走來,元娘正要上前,見他神色不對,便又止了步,只是擔憂地看著她的背影。

    不一會,盧縈便入了書房,她一站好便命令道:“把眾人叫來。”

    “是。”

    不一會,五六個護衛首領出現在書房中,盧縈背對著他們,沉冷地說道:“我要知道今天在醉月樓上的眾紈絝名單,特別是那個向我挑釁的國字臉青年,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是。”

    眾護衛連忙退了下去。

    他們的行動也快,第二天,盧縈正在整理二十個僕人收集上來的各市集物價時,一個護衛走上前來,恭敬地遞給她一捲紙帛。

    盧縈打開翻看起來。

    看著看著,她的目光著落在一行字上,盯了一會,她問道:“這個翁益,來洛陽之前,曾大肆購進過糧食?”

    “是。”

    “很好。”盧縈咧著雪白的牙齒森森一笑,她命令道:“著重調查他為何要購糧,共購了多少,還有他家族的情況。”

    “是。”

    下達命令後,盧縈忙活一陣,一個僕人走了過來,“盧文,殿下找你。”

    “是。”

    抱著收集整理了的各市集的物價等卷冊,盧縈大步朝劉疆所在的大殿走去。

    一路上看到他走來,好一些聲音都在低聲說道:“這男子漢大丈夫,不好女色者不是沒有。實是那些人不如盧文這般俊美。傳這些謠言的人,意在污辱於他啊。”“只怕是想讓消息傳到陛下耳中,讓陛下以為我家主公與盧文有染吧?”“這盧文確實有才,棄之不用也太可惜。”  

    議論聲中,她來到了殿外,在眾太監的躬迎中,大步走了進去。

    劉疆正在那裡埋頭書寫著,因有外人盯著,盧縈便老實地站了一會。

    這時,劉疆把筆放下,他淡淡吩咐道:“都退下。”

    “是。”

    等眾人一退,劉疆轉向盧縈,溫柔笑道:“聽說你這兩天氣得狠了?”

    盧縈扯了扯嘴角,哼道:“我會報復回來的。”

    劉疆哈哈一笑,他繞過几案,大步走到盧縈身前。伸手把她摟在懷中,低頭在她發旋兒上親了親,磁沉溫柔地說道:“你氣什麼?他們其實也沒有傳錯,你就是一個婦人。”他伸手按了按盧縈鼓起的雙頰,低低笑道:“你呀,還當盧文當上癮了!你也不想想,過個不久,盧文還是會從世上消失,只有盧縈這個婦人留著。有了這些傳言打底,以後你的身份萬一被人拆穿,也好應對。”

    被他摟在懷中的盧縈,聽到他這段話卻是身子一僵。不過轉眼,她便無聲地扯了扯唇角,繼續安靜地伏在他懷中。  

    見她這般老實安份地伏在自己懷裡,聽著自己勸導,劉疆滿意的微笑起來。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背,聲音磁沉輕緩,“阿縈這兩天很忙?”

    “恩。”盧縈伏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聞著他男性的體息,輕聲回道:“是有點忙……那吳漓至今還沒有來天癸,恐怕是真的有孕了。給了她金落胎也不見她去,我正在琢磨著怎麼處理此事。”

    說到這裡,她突然發狠,“那些人在背後如此編排我,我非得報復回去不可。”

    劉疆再次一樂,他收緊雙臂,慢悠悠說道:“盧文平素欺負起人來也是不弱,得到這個名聲也是報應!”

    這話一出,盧縈黑了臉。

    見她氣得噎住了,劉疆再次哈哈一笑。他突然伸出雙臂,把盧縈這樣抱著舉到頭頂。把她舉得高高的,他仰著一張俊美華貴的臉看著她,眸光中滿滿都是笑意,還有捉狹,更有一抹溫柔。對上他的眼,盧縈不知怎麼的,滿腔的怒火也是一消而盡。

    在這個節骨眼上,兩人也不敢親昵太久,胡亂說了一些話後,盧縈便退出了殿中。在經過台階時,那些太監婢女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敬畏了。他們可是記得清楚的,前兩日,這個盧文氣得太子殿下都咆哮如雷了,可他依然安然無恙地出了殿,這一轉眼才多久?他竟是還逗得殿下哈哈大笑了。  

    忙了一天回到府中後,盧縈想了想,叫來護衛命令道:“吳漓天癸不至,上次讓你準備的紅花和汞,明後兩天找到機會給她用上了。”

    “是。”

    那護衛準備離開時,盧縈問道:“阿雲這兩天在忙什麼?”

    那護衛回頭行禮,恭敬地回道:“三郎從學堂歸來後,便會去執三那裡幫忙。”

    盧縈雙眼一彎,笑道:“恩,不錯,記得通知下去,讓保護阿雲的人小心點,別讓吳漓再接近他。”頓了頓後,她又說道:“我與元娘的兄弟關係已然解除,以後喚阿雲二郎便可。”

    “是。”

    那護衛退下不久,盧縈派出調查那國字臉的青年一事的護衛過來了,他給盧縈遞上了一份資料。

    翻了一會他遞上來的資料,盧縈突然哈哈一笑。

    大笑聲中,盧縈不忘揮了揮手,把那護衛和婢僕全部趕了出去。

    眾人一退,盧縈便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她伸掌在几上重重一拍後,眯著眼睛低語道:“阿疆,你實在不想我再出風頭對不對?你也不願意我驚動了陛下,真正成為你大漢的朝臣是不是?哈哈哈,可惜啊!我盧文啊,便是被你遮著擋著,也會顯耀於人前,聞達於天下,也能有機會成為范陽盧氏的嫡長子!嘖嘖嘖,阿疆,這下你又得失望了,可怎辦是好?”說到這時,她得意洋洋地搖頭晃腦起來。  

    第二百四十章目的接近和劉疆震怒

    劉疆身為太子,又剛剛收服了黑龍水匪,得到了王莽寶藏,聲威之盛,一時無兩。劉陽那樣的皇子,現在是被他照得再無光芒,哪裡還有以前那種可以比肩的架式?這種聲威,令是原本中立的很多大臣向他臣服,也有一些隱藏的大儒,等著他去勸服。

    在劉疆第二天出門朝離洛陽有二百餘里的蒼雲山去訪問名儒時,盧文一封奏摺,送到了陛下案頭。

    這奏摺上說,荊州翁氏一族,於這一月秘密收購糧食近百萬擔,一時令得荊州谷貴,令得洛陽百姓苦不堪言。

    這奏摺看起來普通,可陛下一見之下,卻龍顏大怒,他重重朝几上一拍,喝道:“查!馬上徹查此事!”

    在陛下的暴喝聲中,眾臣面面相覷,同時想道:又有一場風暴要來了。

    任何人都知道,糧食乃是國之根本,甚至朝庭曾有明令,私人不得蓄糧。當然,這種命令通常不能起作用,不管如何,那些以運糧為業的商家總要蓄糧的吧?

    可是,任何一個商家,也不可能購得糧食百萬擔。那荊州翁氏要這麼多糧食,他是想造反,還是有什麼隱密不可對人言之事?  

    劉秀的命令下達後,各路人馬紛紛出動。同時,奏摺書寫人盧文的名字,再一次在朝堂中被慎而重之地提起。

    根椐詢問顯示,盧文之所以得到這些資料,一是他到了太子那裡後,自作主張成立了一個市集監察司,專門留意市集中各種關乎百姓生計的物品價錢變化和流通情況。其次,是荊州翁氏的三房長子翁洋在盧文上街視察時,逼迫他與自己一道嫖jì,被他拒絕後出言嘲笑。令得盧文懷恨在心。

    隨著盧文這次資料擺上皇帝案前,眾臣同時想道:便是那些糧食查出來並無異常,這翁洋白日宣yín,還逼迫正在忙碌的朝庭命官與他一道yín樂之事,也足以令得翁洋再無翻身的可能,那翁氏一族,也在陛下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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