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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叔看了被謝斌扯著急行的陽蘭一眼,衝著她深深一揖。只是,等他直立時,陽蘭兩人已經遠遠的衝到前面去了。黎叔加緊趕上,衝著陽蘭說道:“公子的大恩大德,謝府真是無以為報的好。”
陽蘭看得出,這個黎叔在謝府地位頗不一般。謝斌對他的態度像對家中長者。她的手被謝斌抓著,沒有辦法還禮,便急急的沖他一笑,說道:“無非多禮,我與你家小主人是有緣人。”
這時,一行人已經走過幾道迴廊,穿過花園,來到一處院落之前。謝斌把門重重一推,沖了進去。不理會向他行禮的丫鬟小廝,大聲嚷嚷道:“蔡神醫,我回來了。我帶了你要的藥回來了。”
剛叫完,一個清冷的聲音喝道:“嚷什麼?不知道你母親病著嗎?”謝斌吐了吐舌頭,放慢了腳步,沖陽蘭得意的裂嘴一笑後,便向那房間走去。
陽蘭歸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一進屋,就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站在屋中間。這人面目非常俊朗,奇怪的是頭髮竟是雪白。
他正握著床上的一個老太太的手,皺著眉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他們進來的聲音,回頭用眼白橫了兩人一眼,又繼續替床上的人切著脈。
陽蘭看那床上躲的婦人。仔細一看,那婦人也不怎麼老,最多三十多歲。不過她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完全是灰里透青,平空的顯得老了二十歲。
這婦人想來就是謝斌的母親了。她睜眼看到兩人,擠出一個笑容。陽蘭看到她的笑容,心裡奇怪的升起一陣平和。
“藥呢?拿過來。”白頭髮的漢子,應該就是蔡神醫。他冷冷的朝兩人望了一眼,定定的看著謝斌說道。
“哦,哦!”謝斌笑開了的大嘴,終於稍作收攏,他從懷裡取出那兩樣藥物,放在蔡神醫的面前。
蔡神醫一看到那兩樣藥,眼前就忽的變得睛亮。他放開謝母的手,把藥拿起來細細的看了會。轉頭向謝斌說道:“你小子運氣倒真是好得沒邊了。這兩種藥,可不只是一般的靈藥。這簡直是藥中的極品,王中之王。”
聽到他的話,謝斌的嘴又裂開了,他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那,母親的病是不是有救了?”蔡神醫點了點頭,說道:“呆會我就為你母親把這些藥製成藥丹。半年後,你母親應該就會完全康復吧。”
謝斌忙不迭的點頭,開心的衝到他母親身邊,伸手扶起她坐下。快樂的說道:“母親,你可聽到了。你的病就要好了,哈哈哈。”
謝母溫柔的看著兒子,伸手把他散亂的頭髮理順。看了一眼陽蘭,溫和的問道:“這是你認識的朋友?”
謝斌似乎直到現在才想到陽蘭,他把母親放正身子,再把被子往她身後掖了掖,讓她舒服的靠著後。“嗖”的跑到陽蘭的身邊,牽著她的手大聲的說道:“母親,我的藥就是從她那裡得來的。”
謝母感激的看向陽蘭,略一點頭,說道:“大恩不言謝,老身有病在身,就不下床行禮了。”陽蘭連忙回禮,說道:“老夫人言重了。我和謝兄之間只是公平交易而已。”
謝母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卻提不起力氣。一旁的蔡神醫聽了陽蘭的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會,忽然問道:“小公子,你這藥來自何處?“
他見陽蘭清澈的眼神詫異的看向自己,自失的一笑,放輕了聲音說道:“不好意思。因為在下見這藥實在是太過珍貴,因此有此一問。失禮了。小公子如不方便,不說就是。”
這時,謝斌又跑到了他母親的身邊,開心的說起故事來。他所說的,自然是他剛才的經歷。他的口才倒十分出眾,繪聲繪色的把剛才的事一一道來。
他母親含笑聽著。當聽到錢公子和劉芝蘭冷言相諷時,眉頭皺了一下,當聽到一個神秘的絕色美人出場時,不知為什麼,她轉頭瞄了陽蘭一眼。當聽到那錢公子和劉小姐兩人自相攀咬,竟然在大庭廣眾當中自暴家醜時,她眼睛一亮,當聽到那個吳邦江出場時,她的嘴角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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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三章恩怨
聽完整個故事之後,她意味深長的看了陽蘭一眼。溫和的說道:“孩子,這是好人有好報。”說了這句話後,她就有點累,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她忽然張開眼睛,說道:“叫你黎叔進來吧。”
謝斌雖然不明白母親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要叫黎叔,還是衝到了門外,扯開嗓子喊道:“黎叔——”
聽到他驚天動地的叫喊聲,謝母溫柔的一笑,喃喃的說道:“這傻孩子,看他高興得。”
他喊了一聲後,馬上又衝到了屋子裡。這時,蔡神醫拿著兩根藥材,已經動身向外面走去。陽蘭正在那裡想不出自己是走是留時,黎叔已經進來了。
他沖謝母行了一禮,恭敬的叫道:“老夫人。”
謝母笑道:“坐吧。”等他坐下後,她緩了緩氣,示意謝斌把自己身子抬高一起,半坐起來。便喝退所有的丫鬟傭人。看到那些下人離開。陽蘭的腳步跟著走了幾步,她動作有點猶豫,顯然不知自己是退還是留。倒是謝母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當下笑道:“這位公子是我們謝家的恩人,請留下來吧。”
聽了母親的話,謝斌也笑道:“是啊,兄弟也留下,反正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謝母白了他一眼,這才對黎叔說道:“今天錢家的事,你聽到了沒有。”
黎叔點頭道:“現在大家都討論得歡呢。”
謝母順了順氣,才笑道:“那筆錢,全部取出來吧。把錢家的產業,能買的都買回來。”說到這裡,她眼中精光四she,加上一句:“蕪城第一首富,還是我謝家!”
謝斌在旁邊聽得稀里糊塗,他看看自己的母親,又看看黎叔,一肚子話要問,見母親似乎沒力氣說話了,便咽了下去。只是那雙眼睛裡,滿是疑惑。
黎叔沖謝母行了一禮,轉身向外面走去。到了門口,他叫道:“少爺。”見謝斌看向自己,便略一揚頭,示意他跟出來。
謝斌大步向門外走去。陽蘭看了一下,也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走了出來。
黎叔來到院落外面的一處石桌旁坐下,對站在院落大門處的一個漢子說道:“阿才,你去所有的管事馬上都叫過來。跟他們說,要緊急事,要他們必須在半個時辰趕到府中。”
那阿才應了一聲,轉身就向大門口跑去。黎叔這時才轉頭看向一臉莫名其妙的謝斌,示意他在自己對面坐下。
他溫和的看著謝斌,輕聲說道:“大少爺,有一件事,主母和老奴一直瞞著你。”
見謝斌態度認真,他也看著他認真的說道:“你們謝家,還有一大筆錢以及眾多的產業,掛在老奴的名下!”
謝斌張大了嘴,問道:“什麼?”過了一會,他又傻傻的說道:“為,為什麼?”
“為什麼?”黎叔忽然氣極,猛的站了起來。轉眼他又想起什麼似的,坐了下來。放慢聲音說道:“那事,是老夫人去年大病之時安排好的。當時少爺你正迷著劉家的那丫頭。為了她,不惜把家裡的田產都折賣出去,想弄到五萬金給她那貪污的父親埋虧空。”
說到這裡,謝斌的臉刷的雪白起來。他低著頭,一聲不吭。黎叔說道:“那時老夫人體力日弱,已沒有法子管事。又剛把家業交給了你。老奴和老夫人想來想去,知道少爺你管帳上十分迷糊,對生意也一竅不通。便暗地裡把值錢的利潤大的產業和莊子,全部收了起來。把私庫里的錢財,也一併對少爺瞞了下來。果然,我們才處理好沒多久,少爺你就傾家蕩產幫那個賤女人。”
說到這裡,他停了停,嘆了一口氣:“這事已經過去了,再說劉家和錢家,現在不是也受到報應了嗎?少爺你只要以後不再犯,也就沒事了。所謂吃一虧長一智,少爺你經過這件事,現在對於人心冷漠,世事無常,應該也體會到了一點吧?”
見謝斌不語,他又說道:“謝家是這蕪城的首富。從你曾爺爺起,就是蕪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你以為這樣的家族,會只有五萬金的家產?“
謝斌臉紅了紅,他想起當初自己把錢給了那個劉芝蘭後,他們父女曾經多次向自己打聽自己的家產情況。自己告訴他們說這裡全部家產時,他們都是一副打死也不信的樣子。直到後來看他連過日子也捉襟見肘。才死了心。
恰好那時劉芝蘭迷上了錢公子那個花花大少,兩人戀jian情熱,再想到自己已經沒有價值了,便聯手來擠兌謝家。
他越想越是慚愧。忽然,黎叔興奮的聲音傳來:“不過,現在都過去了。哼哼,錢家不是很了不起嗎?報應這麼快就到了眼前。少主人,老奴這次奉主母之命,趁官家查抄錢家家產時,把他家的產業低價買下來。哈哈,這可遠遠不止是五萬金啊。只怕二十萬金,五十萬金也有。”
說到這裡,他忽然站了起來,急急的說道:“不行,我得派人去外面探聽消息,看吳大人的處理情況如何。這樣的好事,是一步也慢不得的。“
說罷,他丟下兩人,急急的向門外走去。謝斌一直紅著臉,抬頭對上陽蘭清澈的雙眼,不由訥訥的說道:“我,我娘親從小就說,我不是個做生意的人。由我執家的話,謝家多大的產業也會沒了。我以前還不信,現在可全信了。“
他忽然定定的盯著陽蘭,熱切的大聲說道:“不過,我不會再這麼笨了,這一年我已經知道了,我一定要把謝家的產業管好!“
陽蘭沖他安撫的一笑,溫柔的說道:“嗯,你會的。我相信你。”
她這簡單的一句話,讓謝斌興奮得臉漲得通紅,他搖著陽蘭的肩膀,說道:“兄弟,你說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好!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做生意,把這個家管好。“
三天後,黎母就可以在旁人的扶持下,到院子裡小坐一會了。而這個時候,劉知府家已經被抄,劉家所有的男丁,當場斬首。而女子全部入藉為奴。特別是劉芝蘭,她剛被判為奴,當地jì院的龍頭“青花樓”就花了一百金把她買了去。
因為不是處女之身,她入青花樓的當晚,就被迫正始接客。劉芝蘭好在也是蕪城數一數二的美人,艷名在外,接客當日,人頭涌動,開價甚高,形成一道盛景。
而錢府,全是財產全部充公,產業也被賣了出去,折成現金被吳大人帶回了京城。錢家的男的則發派邊關,女的也充為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