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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祈亮眼睛亮了亮,一副恍然大悟表情,似乎是隨嘴說的,問了一句:“你剛才說那個叫李夢的,是不是就在遇到那個,那個趙什麼松的當天晚上被人給劫了?”
酒保拿著塊漂洗的乾乾淨淨的白抹布,裝模作樣在吧檯上面擦抹:“啊,對啊。”
王祈亮盯著人看:“那這事可真夠巧的!”
酒保聳聳肩:“這就算巧了?這種事,其實在我們這兒早就見怪不怪了,哎,你信不信,等過兩天這個李夢回來,弄不好還得給安排進黃金場去!”
王祈亮冷笑,心想打一棍子給個甜棗?這趙家二少擺明了是玩大發了,想要拿勢壓人,用錢平事,誰家攤上這麼個二世祖,估計離抄家破產也就真不遠了。
王祈亮跟著酒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等著輪到陶安寧上場跳舞時,他趕忙中斷交談,轉過身子背靠著吧檯,不錯眼的盯著陶安寧舞動的身姿,眼珠子追著這人的身影,在眼眶裡左挪右躥。
或者是自從陶安寧開始每天按時按點盯著王祈亮治療濕疹,又或者根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王祈亮有了一個新的愛好。
他喜歡在陶安寧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量陶安寧,看她收拾家務做菜時,專注的表情,纖細白皙脖頸拉伸出的線條,領口流暢的鎖骨,看著她一顰一笑的所有動作,不管是靜是動,都很享受。
在會館裡等著陶安寧下班的時間裡,王祈亮從來都是挨在吧檯前面,抱著手臂隨意靠著,目光凝視著舞台上面魅惑迷人的陶安寧,看多久都不會膩,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樂趣里。
他的目光總是不受控制落在陶安寧的身上,看她在家時素麵朝天漂亮的臉蛋,豐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身,筆直修長的大腿。。。。。。他甚至能看出陶安寧每天穿著打扮上極為細微的變化,哪怕有時只是換了一雙淺色的襪子,比看他以前那些“搭戲”時的傍家還要清楚仔細。
每一回陶安寧在家裡出出進進,從他面前走過,他總會歪著頭跟陶康康聊天逗趣若無其事,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等到陶安寧背過身去,他能盯著這人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說以前王祈亮只是單純的因為感激陶安寧對陶康康的照顧,愧疚於陶勇的囑託,所以對陶安寧細緻周道百般照顧,那麼現在這種心情已經開始明顯發生變化,他發現自己開始控制不住想要接近陶安寧。
易向榮後來一直沒過來找陶安寧,陶安寧聽徐嬸念叨,得知分局因為之前勞師動眾蹲守逮捕嫌疑犯,結果卻因為受害人突然提出撤銷訴訟,影響特別不好。易向榮身為隨同前街分局查案的借調人員,也受到牽連影響,被上級狠批一頓,大會小會接連不斷,上面人丟了面子,拿下面人出氣,這一陣子都別想過的順當。
陶安寧知道易向榮忙著工作上面的事情,對於他沒功夫過來找自己,也就沒太在意。
自從上次去過王祈亮家,從這人家裡搜刮一堆髒衣服臭襪子之後,陶安寧開始隔三差五過去一趟幫著這人收拾家裡衛生,也是真看不過去單身男人邋遢成豬圈的生活。
王祈亮呆在陶安寧家裡的時間開始變得越來越長,早上恨不得天剛蒙蒙亮,就聞雞起舞過來報到,晚上不到陶安寧開口攆人,絕對不會主動起身離開。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平靜的過去,在王祈亮身上的疹子被陶安寧緊盯著每天按時按點上藥,徹底痊癒之後,七月也正式翻篇了。
八月四號當天,陶安寧特意去集市買回來大塊的牛腩肉,辣妹子,還不忘捎帶上幾斤苦瓜和一些應季的諸如水蜜桃葡萄白糖罐瓜,這些陶勇以前就特別愛吃的水果,打算明天去看望陶勇時帶過去。
盛夏的傍晚,逼仄的小廚房裡熱浪滾滾,香氣瀰漫,充滿人間煙火的溫暖味道。
王祈亮打發陶康康上床睡覺後,賴著沒走,站在廚房門口,伸頭伸腦看陶安寧做飯。
陶安寧從會館跳舞回來,簡單沖洗過,頭髮濕漉漉隨意盤在腦後,發稍貼在纖細白淨後脖頸上,動作間,柔和燈光下黑白顏色鮮明晃眼。
她上身套著件圓領半袖上衣,繫著細格子圍裙,汗水洇濕後背薄薄布料,透出弧度迷人的蝴蝶骨。
陶安寧做飯的姿勢極其專業,切絲切片的刀工細緻利落,白皙手臂握著鍋鏟在鐵鍋里翻炒嗆汁,滋啦一聲脆響,奶白色煙氣蒸騰,夾雜著濃香蔥油味,在這人的眉心眼底勾勒出模模糊糊,迷人醉心的繾綣暖意。
王祈亮站在廚房門口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格外能觸動他,這種充滿了市井居家小日子的溫馨親切感,鋪面而來的是誘人的飯菜香味和濃濃的幸福味道,這種讓人找到家的感覺,是王祈亮多年沒有體會過的滋味。
王祈亮捏著杯子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站在廚房門口,都忘了把杯子放到水池子裡,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盯著。
滋~,鐺,鍋鏟與鍋接觸的聲音,鏗里框朗,炒菜的聲音,一聲接一聲的響動,一下下撞擊著他的心房,敲掉一層一層偽裝,坦露出蹦跳著的,從不被外人所知的最柔軟的地方。
陶安寧把烀熟的牛肉放進醬汁里熬煮,蓋上鍋蓋,又開始扭頭忙忙碌碌洗苦瓜,把苦瓜裡面的瓤去掉,切塊後放進鍋里用開水煮,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撈起來用涼水沖冷,最後控乾淨水後放案板上用菜刀剁碎,把碎渣放到乾淨紗布里擠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