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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寧自己心裡頭小算盤打的噼啪作響,卻不想羅主任說的居然是事實,六小真的打從去年開始,就徹底拒收建校費了,別說是六小了,從今年開始,全市所有學校都開始杜絕建校費這一項,想要走門子,光靠塞錢,已經徹底行不通了。
陶安寧纏著羅主任軟磨硬泡了半個多小時,最後羅主任被磨的煩了,也是真挺能理解家長想要送孩子進好學校的心情,這才透了個實底:“別說你今天是打算捐四萬塊錢,你就是拿出四百萬,我也沒有這個本事錄取你家孩子,這是學校的硬性規定,規定,你懂麼?”
羅主任開車走了,陶安寧在停車場站了十多分鐘,才腳步沉重的往回走,因為懷裡揣著四萬塊現金,她沒敢坐公交車,打車回到老城區,下車時,天已經黑下來了。
第十章 救命,有人搶劫
老城區沿街一長溜的攤販早就收攤回家了,垃圾堆的遍地都是,過了市集,前面就是七拐八繞的小胡同,計程車開不進去。
陶安寧付了車費,抱著兜子自己沿著小路往家走。
她伸手顛了顛懷裡的兜子,這裡面裝著她全部的財產。輕飄飄的重量,就這麼四沓紙還是她省吃儉用了二年多,又死皮賴臉求著於大海,才換來的,沒想到連個入學名額都沒買下來。
陶安寧想著,她也就是真沒錢,但凡她能掏出四百萬,她不信直接砸到羅主任面前,他能不鬆口。
沒錢,唉。。。。。。多麼殘酷的現實。
小學是讀書生涯里至關重要的一個階段,她不想讓陶康康在人生的出發點上就落後其他人。
陶安寧自己當初條件不允許,初中沒念完,就輟學了,帶著陶康康追隨著她哥過來,在同齡人無憂無慮念書學習時,她已經開始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在公館裡站住腳,從群舞一點點混成領舞。
她自己已經沒有未來了,所以做夢都想讓陶康康活的比她強,哪怕日子過的最窮苦的時候,陶安寧自己撿市場的爛菜葉子煮清水掛麵吃,也要咬著牙送陶康康念雙語幼兒園,就為了能讓他在起點上跟別的孩子可以同步。
她不能讓陶康康走她的舊路,她要給陶康康鋪設出一條光明的人生,哪怕這條光明是踩在她肩膀上,需要她站在泥濘骯髒的沼澤里做地基,也在所不惜。
這個信念像是一條鞭子,不停的抽打著她,逼著她努力掙錢,不停想辦法,解決所有擋在面前的困難。
陶安寧緊了緊抱著兜子的手臂,心緒難平,她不能因為羅主任三言兩語的拒絕,就放棄送陶康康去六小,肯定有什麼辦法能夠弄到名額,她一定要送陶康康進去。
陶安寧心緒難平之下,注意力也開始無法集中,她沿著七扭八歪的小胡同往前走,在穿過那兩個私搭亂建的小棚子,即將拐進小區時,突然有個黑影從側面的拐角鑽了出來,不等陶安寧反應過來,就覺得懷裡的兜子被一股大力扯住,即將要脫手被搶走。
陶安寧完全是條件反射的死死拽住兜子,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碰上搶劫的了。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碰到這種狀況,陶安寧為了自保,肯定會乖乖把兜子交出去,可是就唯獨今天不行,這裡面是她全部的身家,陶康康的未來都在這兜子裡呢,她就是死都不可能把兜子交出去。
“放手!臭娘·們!你特媽放手!”對方粗嘎著煙嗓罵人,抬腿就往陶安寧身上踹。
陶安寧被一腳踢中肚子,劇痛之下,緊緊拽住兜子的手就鬆了力道,對方一把拽住兜子搶到手裡,扭頭就跑。
陶安寧扯嗓子尖叫:“救命啊!有人搶劫!”
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玩命在後面追。
搶劫這人明顯對小區內部結構很熟悉,居然沒扭頭往外跑,而是奔著小區里黑黝黝的幾棟樓之間的過道逃竄。
陶安寧一邊求救,一邊追著對方跑出小棚子之間隔著的通道,兩人間距離越拉越遠。
陶安寧當時真的以為自己的兜子肯定要被人搶走了。
就在那時,突然有個人迎面沖了出來,直接撲向了奪路而逃的搶劫犯,兩人撕打在一起,幾乎是三拳兩腳的功夫,來人就把搶劫犯給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來人拿回陶安寧被搶的兜子,走到她面前,把兜子遞還給她,問:“你沒事吧?”
陶安寧一把抓過兜子抱在懷裡,抬頭看向站在夜色里,身材高大,眉眼冷肅的王祈亮,心一松,腿立馬就軟了,她身子剛往地上跌去,就被王祈亮伸手撐住了胳膊,半摟半扶的架著重新站住。
陶安寧驚魂未定的靠在王祈亮懷裡,抱著兜子的手直抖。
王祈亮低頭看了她一眼,沒吭聲,只是扶住陶安寧的手微微緊了緊,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半晌,陶安寧才緩過勁兒來,她看了眼趴在地上暈厥過去的搶劫犯,轉頭看向王祈亮,猶豫著想要說聲謝謝,不等開口呢,就聽見王祈亮哼道:“小膽吧,怕了?”
陶安寧:“。。。。。。”
王祈亮嘴角甩出一絲弧度,調侃道:“就你這樣的還在公館裡混呢?。。。。。。這麼些年,沒讓人嚇死,祖墳燒高香了吧?”
就為這句話,陶安寧差點沒把手裡的兜子直接砸他腦袋上。
你才小膽!
你才被人嚇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