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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和全身一震,目瞪口呆,蒙赤行在他們心目中,不啻天上魔神,兼且一向獨來獨往,即使蒙古大汗,也不敢對他有絲毫約束。
思漢飛道:「大汗使人把國師的紅袍送到他處,他問明一切後,仰天狂笑起來,同時又流出眼淚,跟著告訴來使,說他將會在七月十五日搏殺傳鷹於長街之上。」
卓和心神皆震,那一戰必將在江湖上千古流傳。
思漢飛道:「所以我們定要在蒙赤行之前取得傳鷹首級,否則我們在大汗前,焉還有容身之地。」
※※※
杭州城南的一所小房子裡。
向無蹤不安地來回踱步,神態有點兒不耐煩,一副等待的神情。
屋外傳來彈甲的聲音,三長一短。
向無蹤立時精神奕奕,滿臉歡喜。
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從窗戶穿了進來,毫不等待,乳燕投懷般撲進了向無蹤的懷裡。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熱吻起來。
良久,那美麗的少婦抬起俏臉,竟然是當日向無蹤仗義出手從烈日炎的魔爪下救出的許夫人。
許夫人道:「無蹤,你清減了。」
向無蹤道:「衣帶漸寬終不悔。」
這一句接著是「為伊消得人憔悴」,向無蹤精通文學,藉此以喻自己此心不二。
許夫人俏臉發光,在愛情的滋潤下,散發驚人的艷態,這許夫人身為飛鳳幫的副幫主,芳齡雖已二十五,還是未嫁之身,原名許傲菊,卻自稱為許夫人。
許夫人道:「無蹤,我很擔心,形勢對我方甚為不利。」
向無蹤道:「難道我們又折損了很多人手嗎?」
許夫人道:「不是,所以我們才覺得大為不利。因為蒙人掌握實權的一班人,除了幾個有限的漢人外,清一色是蒙人、色目人和其他西域人,我們的情報網幾乎完全不能打入這內圍的圈子。反觀我們,各家各派的人也有,品流複雜,誰也不敢保證誰不會因要保障龐大的親族財產,甘作鷹犬。就這樣比較敵我形勢,我們實處於有敗無勝的局面。」
聽了許夫人所說的這番話,向無蹤幾乎立刻升起官捷的面容,此人正符合許夫人所說的,有龐大的親族和財產需他保護,而且此人之所以能積功至復尊旗的副幫主,全仗消息靈通,屢屢立功,既然漢人這樣難打入蒙人的權力中心,消息又是從什麼渠道而來,不問而知內中定有原委,向無蹤決定要仔細調查。
許夫人見向無蹤陷入沉思里,續道:「就是因為那次我們除了遇伏外,再沒有其他事故發生,這才顯得事情有點不妥,蒙人必是待最有利的時間,才一舉攻破我們。」
其實她還懵然不知,卓和指揮的『雷霆行動』,已於當夜的子時開始,情況萬分緊張。
向無蹤雙手一緊,把許夫人豐滿的肉體緊摟向自己,鼻子同時貪婪地嗅吸許夫人身體發出來的女性幽香,似乎生怕這使自己刻骨銘心的可人兒,一不小心便會隨時失去,真想和她立即遠走高飛,哪管他國讎家恨,可是他深悉自己決不會這樣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許夫人俏面緋紅,呼吸急促,不堪肉體接觸的刺激,激發起原始的春情,在這漆黑的平房裡,一時間春色無邊。
像他們這等久歷人事的男女,思想都傾向實質的收穫,所以幾乎一是沒有動情,否則都必是肉慾的關係,尤其是在這朝不保夕的亂世,情況尤甚。
許夫人離開了向無蹤,已是次日的清晨,她不敢展開身形,以平常的腳步,走回自己隱跡的平房。
當她走進大門,一人閃出,原來是武當派夏侯標。
許夫人面上一紅,做賊心虛,覺得自己的事給他看破似的。
夏侯標笑道:「許夫人,我有位老朋友要給你引見。」
許夫人見他不問自己整夜在外的原因,心中稍定,欣然道:「究竟是誰?」
夏侯標望望她的後面,她自然地轉頭向後,豈知腰下一麻,一股內力迅速侵入,封閉了自己所有穴道,嬌軀一軟,向後便倒,給一隻粗壯而有力的手,從後緊摟自己的腰部,自己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裡,背臀都給他緊貼無間,跟著是男人熱烘烘的呼吸噴到臉上。
夏侯標的面孔湊了上來道:「這樣的尤物,真捨不得送出去。」
許夫人方自盤算這句話的意思,一陣馬蹄聲耳際響起。
夏侯標把許夫人攔腰抱起,向門外走去,許夫人見到一輛灰色的馬車停在門外,一個馬夫坐在車前馭馬的位置,正在等待。
馬車的門窗都以布簾遮蓋,絲毫看不見內中的玄虛。
夏侯標把許夫人抱至車前,車門打開,一個人伸出手來接。
許夫人登時整個腦海轟然一震,有如墜入了萬丈深淵、痛苦不復的十八層地獄。
這人竟是烈日炎。
許夫人心中狂叫!
這夏侯標是內奸,怪不得那次圍攻烈日炎,幾乎全軍覆沒,他卻能安然無恙,今次烈日炎大模大樣來接自己,與自己同匿於此的其他八個各派好手,必然凶多吉少,而自己即將遭遇的命運,可能比死還要可怕一百倍。
烈日炎一把抱住許夫人,放了她在車廂的座椅上,把車門關上後,與這美麗的許夫人相處在這六尺見方的世界,馬蹄的的答答,又開始起行了。
許夫人閉上雙目,只知烈日炎拍打了自己身上的幾個地方,封閉了自己的幾個穴道,現在就算她欲嚼舌自盡,也是不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