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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歷沖分心二用,居然仍有這樣大的威力,只要他和衛雄療傷完畢,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還未定神,邪王歷沖第二拳緊接凌空擊來。
邪王歷沖低喝道:「搜車!」
其他三人身形閃動,掠向車後。
鐵存義心神一震,邪王歷沖一拳重過一拳,自己敗亡正在眼前,哪還能分身施援。
好一會背後仍然聲色全無,邪王歷沖竟收拳後退,一面緊張地瞪著車後。
鐵存義大惑不解,轉首回望,只見車後一名壯漢如鐵塔般筆直站立,手上各持一拐,歷沖的三個徒弟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
當然是絕拐碧空晴。
碧空晴哈哈一笑道:「歷兄你的徒弟辦事不力,我已代為收拾,送了他們歸西,免得你日後煩惱。」
歷沖面如鐵鑄,沉聲道:「碧兄手段不嫌過於狠辣嗎?」
碧空晴一上場便擊殺了自己的愛徒,這樣不留餘地,擺明要和自己判出生死。
碧空晴啞然失笑道:「彼此彼此!」提起手中雙拐,腳步發出「嚇!嚇!」的聲音,直逼歷沖而去。較之西湖湖畔時,功力又見精進。
歷沖豈敢托大,掣刀在手,運集全身功力,他知道碧空晴的功夫走剛猛的路子,勝負每在數擊之內。
鐵存義心懷大快,暗忖歷沖你橫行天下,估不到也有今日之危。
驀地碧空晴一聲斷喝,宛如平地起了個焦雷,鐵存義耳鼓疼痛,心想自己只個局外人,也有點承受不起,歷沖首當其衝,不知有何感受。
咕咚一聲,剛才為鐵存義所傷的衛雄,仰倒地上,七孔流血,竟活生生給碧空晴喝聲震死。
歷沖雖然功力深厚,卻是首當其衝,給他喝得心神大震,手足一滯,碧空晴的雙拐如毒龍般乘虛而入。
歷沖勉力回刀削拐,拐刀相撞發出一下震耳的激響,歷沖連退數步,長刀施出絕藝,拼命抵抗碧空晴雙拐暴雨狂風的強攻。
碧空晴氣勢沉凝,口裡不住斷喝,每一喝都如平地焦雷,令歷沖的刀勢出現紊亂,而碧空晴則如驚濤巨浪般重重向他施展壓力。
這類高手的較量,任何一方占到優勢,另一方都極難平反,至死方休。
碧空晴覷準時機,連右拐痛擊在歷沖刀背上,另一拐閃電劈入歷沖的空門。
歷沖驚駭欲絕,他甚至聽到自己全身骨碎的聲音,眼前一黑,一代邪王,就此斃命。
碧空晴凝立不動,急速運功,這歷沖稱雄黑道,實在非同小可,他全力一擊,耗費了極多真元,必須調息運氣,始能復原。
鐵存義受了歷沖多拳,也是血氣翻騰,藉此良機急忙調息。
如此半炷香時間。
首先一聲龍嘯,來自車尾,一個俊偉的身形,彈了出來,雖然滿身泥污,但雙目威稜雷射,面上一片光輝,正是名動天下的傳鷹,這時的他哪有半點受傷的模樣。
碧空晴吁出一口氣,仰天一陣大笑道:「得見傳兄弟安好如昔,老哥快慰之至。傳兄弟療傷之速,必有秘技,何礙公諸同好。」兩人目光相觸,深厚的交情,盡在不言中。
傳鷹道:「天地並歸一元,何來你我之別?」雙目閃動智慧的光芒。
碧空晴面容一整道:「你說你話,我說我話你我自分,何言本無你我。」兩人話鋒一轉,開始探索哲學上的問題。
傳鷹道:「所以惟要忘我,始可重歸一元。天地不傷,我自不傷;天地不敗,我自不敗。惟要忘我,天人合一。」
碧空晴道:「我自長在,縱有片刻忘記,於事何補。」
傳鷹道:「忘我之先,首要盡我。譬之養牛,首要尋牛,得牛後再加以放牧,牧牛後,牛至精至壯,始能忘牛,忘人,人牛俱忘,才能練虛合道,返本歸原。」
碧空晴向傳鷹一揖到地道:「與君一席話,勝卻十世修行,異日我若得窺至道,實拜兄弟所賜,先此謝過。」這人直言無諱,毫不掩飾。
鐵存義聽得兩人對話,若似有悟於心,一時如醉如痴。此人日後繼傳、碧等人,成為一代宗師,種因於此。
碧空晴續道:「不知兄弟與蒙魔一戰,勝負如何?」
傳鷹苦笑一聲道:「小弟藉天時之利,險逃大難,何敢言勝。」
碧空晴道:「是勝是負,日後自有定論。現在陰癸派凶人,肆虐城內,公然四處搜查,顯已得蒙人默許,方敢如此猖狂,不如讓你我二人攜手反撲回城,好為世除害。」
鐵存義在此時插嘴道:「能得二位大俠聯手除魔,實乃萬民福。兼且陰癸派派主厲工,昨天清早率同另兩凶人離城,這時城中除符遙紅外,盡為第二代高手,力量遠較單薄,正是挫其爪牙的好時機。」
傳鷹道:「鐵兄言之有理,不知厲工向何處去?」
鐵存義道:「他們由城西出門,據最後消息,應是往金川雲南一帶。」
傳鷹面色一變道:「不好!」
碧、鐵兩人訝然。
傳鷹心念電轉,把整件事迅速理出一個輪廓道:「厲工此去,極有可能是針對在下的一位朋友,我立即要上路,務要在他們之前,先趕往該地,這處之事,有勞兩位了。」
碧空晴道:「兄弟但去無礙!今次事了,老哥將返山潛修,重過那野民生活,可能與兄弟再無相見之日,萬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