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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橋另一端一條人形電疾飛來,手中帶起一道劍氣長虹,踏著索橋上的木板,驚天動地一劍擊來。另一邊的山嶺中,也飛身撲下一人,手持鐵矛,一步一步向傳鷹走來,看來似乎很慢,轉眼已迫入三丈範圍,一股殺氣疾涌而至。他們當然不可能讓傳鷹劈斷索橋,形成不能聯繫的局面。
傳鷹夷然不懼,一聲長嘯,激起強大絕倫的鬥志,手中刀光暴射,幾乎不分先後地同時擊在宋天南刺來的長劍和鐵顏的長矛上,硬生生將兩人震開。宋大南被迫退回索橋的另一端,可是傳鷹刀氣依然如潮水一陣陣洶湧而來,不得已再往後連退十餘步,站在索橋的中心,劍光遙指傳鷹,抵抗他驚人的刀氣。鐵顏鐵矛刺出,矛未至殺氣破空而來,只覺敵人的護身真氣強大驚人,鐵顏大吃一驚,他本以為宋天南能化去傳鷹部分實力,怎知事實卻不然,敵人正在全力對付自己,一聲大震,連人帶矛給傳鷹劈飛至三丈開外處。這鐵顏一生決戰無數,甚是了得,反而激起凶厲之心,持矛擺開架勢,準備發動驚天動地的第二擊。
傳鷹蹲身坐馬,長刀高舉過頂,在斜陽下閃爍生輝,暗慶能引出敵人,爭回主動,否則以此二人適才顯示的實力,在橋上夾擊自己,必無倖免。他施展體內陰陽互易之法,先以至陰之力,擋了宋天南一劍,跟著至陰轉為至陽,化解了鐵顏的矛,陰陽自然流轉,一點也沒有因真力耗費而出現不繼的現象,這全是拜那清潭沐浴的美女所賜,立時派上用場,否則只能落個兩敗俱傷之局。
就在此時,傳鷹忽然發現了一個令人震駭的現象,靈敏的聽覺告訴他,左右兩個敵人正用同樣的速度和節奏在呼吸。傳鷹心念電轉,猜到敵人有一種非常奇怪的合擊術,除非能迅速殺死其中一人,否則以剛才兩人所顯示的絕世功力,最後頂多是落得與敵偕亡的結局。目下已勢成騎虎,只要稍有避讓,敵人會因氣機牽引自然出擊,加速自己敗亡之勢。
宋天南和鐵顏開始移動,他兩人踏著不同的步伐,宋天南踏下的是索橋木板的聲響,鐵顏踏下卻是石聲,每一步踏下剛好是夥伴腳步聲的間隙處,做成一種奇異的節奏,配合籠罩傳鷹的漫天殺氣,像漁翁收緊漁網般,一步一步向傳鷹迫來,換了是一般的高手,在這兩人的壓力下,早已發起瘋來。
傳鷹岩石般堅定,強壯的肌肉顯示出無限的力量,在太陽餘暉下閃耀生光,長刀高舉過頭,強大的殺氣橫亘在橋頭。
當迫近傳鷹一丈內時,兩人絕無先後地同時暴喝,聲音便如一人所發。鐵顏鐵矛由下標上,直取傳鷹咽喉。宋天南劍化青光,飛身躍起,向傳鷹頭頂插下。
傳鷹大喝一聲,矛劍及身時,躍上半空,背向鐵顏。鐵顏長矛閃電擊中他背上鐵盒,傳鷹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借那一矛之力,一刀向宋天南擊去,刀劍相交,長劍寸寸碎斷。宋天南知道傳鷹以絕世奇功,將鐵顏畢生功力所聚的一擊,轉嫁到他身上,加上傳鷹本人的蓋世神功,自己不啻同時受兩大高手的聯攻,大駭之下,運起八師巴所傳逃命之法,整個人蜷伏如龜,肩上血光一現下,宋天南有如一個大球向後滾去,一路口中鮮血狂噴,勉強借這龜縮大法,化去那必殺一刀,拾回性命,不過說到要再動手克敵,卻是休提。
鐵顏一矛刺在傳鷹背上的鐵盒,心中狂喜,滿以為自己這疾比迅雷的一擊,無論敵人有何種功力護體,也將立斃當場,豈知一矛刺上鐵盒,驚覺矛尖所觸處不但沒有絲毫鐵質的感覺,反而軟如棉花,自己全力的一擊,被傳鷹以陰柔之力化去,仿如泥牛入海,鐵顏大喝一聲,第二矛緊接刺出。
傳鷹以至陰至柔之力,吸取了鐵顏無堅不摧的一矛,再將其一矛之力,轉化為至剛至陽之力,運刀將宋天南殺得重傷落荒而逃。但他雖能轉化了鐵顏一矛,卻仍未能化去鐵顏那一矛的殺意,即時受了內傷,幸好當時噴出了一口鮮血,化去了瘀滯,內傷大為減輕,不過對生死決戰,卻有決定的影響。這時鐵顏的第二矛攻至。
鐵顏只見敵人的刀勢在自己矛尖前極小的空間內迅速移動,一下子刀背撞上自己的矛尖,強大的力量把自己向前一帶,幾乎要衝落索橋下的急流,大驚之下,硬是抽矛後退,同一時間,傳鷹長笑一聲,躍出索橋,快箭似的投向索橋下的急流。
傳鷹下墜了十餘丈,突然一條長達二十丈的長索從宋天南那邊岸上凌空飛來,直往傳鷹腳上捲去。這時傳鷹頭下腳上,仰頭一望,對岸一個苦行僧模樣的天竺人,正揮舞這條長索,急忙縮腳,打了個筋斗,變成頭上腳下。長索靈蛇般一收一放,整條長索貫滿真力,箭也似的向急墜的傳鷹刺來,這時傳鷹又下墜了丈余,那索橋已顯得很遙遠,傳鷹大喝一聲,長刀閃電劈在長索尖上,全身一震,鮮血狂噴而出,直朝橋下急流墜去,沒頂不見。
赫天魔在傳鷹一刀擊在索尖時,胸前如受雷擊,霍然向後疾退五步,也張口噴了一口鮮血,他仗著自己在實地運功蓄力而發的優勢,占了點便宜。他身為天竺的武學宗匠,不屑與人聯手對付傳鷹,所以待傳鷹跳落深澗時,才以運索秘技,務求一舉在半空斃敵,豈知敵人功力高絕,雖身在半空難以借力,仍能擊索傷敵,心中駭然,不過他心志堅強,絲毫不感氣餒。
赫天魔長嘯一聲,躍出高崖,也投往那五十丈下的急流,銜尾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