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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最惡劣的事情不只如此,他居然把賊眼轉移到了鎮上上學的孩子們身上。
半路截住放學的孩子要錢,不給就是兩個耳光,還威脅要是敢說出去就殺了人家全家。
孩子害怕,沒有敢告訴家長和學校的。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陳三鬧出了大事情。
他不僅僅是搶學生的錢,還對一些女孩子實施了猥褻。
事情敗露後陳三沒逃脫法律的制裁,被派出所實施抓捕,結果是有期徒刑七年。
他的父親活活被這個逆子氣死,老母親卻還守著這根獨苗,苦苦撐持著等著這個兒子回家。
七年過去,陳三已經三十出頭,他終於從監獄裡被放出來回到了小鎮。
有人曾經說過監獄是個大熔爐,也是個大染缸。
有些人本來是罪人,經過了大熔爐的鍛鍊終於成為了好人。
有些人本來不算太壞,經過了大染缸的浸染變得更壞。
陳三就是後一種人。
他在監獄裡呆了七年,沒學好反倒更壞了。
他的老母親好不容易等到兒子回家,一口氣放鬆下來沒過兩年就跟著他父親去了。
陳三成了孤家寡人,剛從監獄出來的兩年他還知道害怕,還有個老母親每天盯著他,用病弱的身子打草繩賣錢供養他。
現在他完完全全的一個人,正應了一句話‘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他要吃,要喝,要賭錢還要女人。
鎮上每家每戶徵收田地都分了不少錢,只有他陳三沒有。
因為他當年猥褻女孩子的事情,他父母把家裡的田地都賣了賠償人家。
陳三並不覺得自己是咎由自取,他反而怨天尤人,性情變得乖張暴戾起來。
很多曾經走錯路的人會把那段監獄裡的生活當作一生的屈辱,他們會覺得羞愧,羞於提及這段往事,還有一些人能夠直面自己曾經的錯誤,加倍的努力來洗刷這段人生的污點。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樣的人都值得我們尊敬。
一個人犯過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承認不肯改正。
但是你知不知道還有一種人,他不但不會把這段生活當成恥辱,反而會把這段生活視為資本,似乎進過監獄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不但拿來炫耀,甚至還用來當作威嚇他人的手段。
對於這種人我想說他無論落到什麼下場都不值得同情。
陳三就是這樣的人,他無牽無掛無依無靠,幹活吃不了苦工作沒有人要,他就開始在這個小鎮上靠耍無賴和恐嚇過日子。
鎮上的飯店,他當成他家廚房一樣去吃去喝,末了抹抹嘴說一聲記在帳上拍拍屁股就走,走的時候還要在櫃檯上拿兩包好煙,飯店老闆氣得要死卻敢怒不敢言。
揍他?這種事情不是沒有人做過。但你把他揍一頓根本沒有,揍輕了他根本不當回事,揍重了你還得給他出醫藥費。
告派出所?他這種行為最多把他關兩天拘留,他倒是省了飯錢,出來後依然故我。
而且你要是真這麼做了,陳三有的是手段噁心你。
半夜砸你家玻璃都是輕的,在你家飯店門口潑大糞你信不信?
開門做生意,誰經得起這麼個無賴折騰。
好在鎮上飯店好幾家,陳三也不是只指著一家吃喝,他倒是也知道不為己甚的道理,一家一家換著來,也不會鬧得太過分,有酒有肉有煙抽就行。
但這種日子過得時間一長,陳三也寂寞空虛冷。
像他這麼一個身體健康無所事事的男人每天晚上睡在自家小平房的木板床上,不可抑止的就想起女人來。
可又有哪個女人能看得上他這樣的男人?
就算是臨時性的解決問題,那也得有錢。
陳三沒錢,他去人家飯店裡蹭吃蹭喝可以,當真找人家要錢人家飯店絕不會給他。
他也怕把人逼急了鬧出大事,那些飯店的案板上可都有著鋒利的剁骨刀!
沒錢,又想要女人。
陳三又開始偷,開始賭,手裡有錢就跑到縣城裡一些陰暗的地方,去消費……
他就這樣一直活到四十來歲,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個女人。
在小鎮的後面就是一座山,山不高也不大,風景卻很優美。
尤其出彩的是這座山三峰懷抱,在三座山峰的中間有一座湖。
美麗的山和湖,湖邊卻有著一座殘破的小廟。
這就像是在一幅絕美的風景畫上滴了一滴黑墨一樣,不好看不協調,整幅畫的味道都被破壞光了。
那座廟是破四舊的時候被砸爛的,很多年以來也沒有人去修繕。
原先是因為鎮上沒錢,後來是因為大家都忙著掙錢沒人有這個心思。
鎮上幹部的想法也很實際,有幾個錢領著大夥發家致富不比什麼都強,搞什麼封建迷信?
但是如果有人願意自己花錢來搞這個封建迷信,把這個殘破的小廟修繕起來的話,鎮政府當然也是舉雙手歡迎的。
真的有人來做這種事,也就是年初的時候一溜豪華的車子開到這個小鎮上,小鎮雖然挺富裕,但是這麼多豪車人們也都是第一次看到,除了人們常見的寶馬奔馳和四個環環的奧迪,還有車標是牛是馬的。
這麼豪華的車隊上下來的人氣場都不一樣,看那幾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
陳三那天在賭場上瞎混,沒看到這樣的場景,聽了別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以後口水都要流出三丈去,要真的像人家說得那樣,那幾個女人簡直比電視上明星還漂亮!
從那天開始陳三就盼著能看一眼人們口中說的那些女人,而這件事在小鎮上成為人們的談資熱烈了幾天以後漸漸也沒人提起了。
豪車美女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總是說有什麼勁?過好自己的光景才是最重要的。
這就是小鎮上人們的心態,有些狹隘卻很物實。
陳三卻不同,他一直沒忘記這個心愿,因為他實在是沒有什麼事情做,除了賭和嫖,他剩下的就只有騙吃騙喝和到處閒逛了。
誰知過了沒多少時間,那座殘破的小廟被推倒了,然後在這座小廟的原址上開始熱火朝天的動起工來。
小鎮上的人們都很好奇,後來還是鎮裡的幹部說出了原因,原來那天來這裡遊玩的是市里一家大公司的人,那家公司可厲害,是專門做珠寶生意的,在世界上都有名氣!
鎮裡幹部用那種很傲慢的語氣對聽眾們說:“知道那天那個白顏色車頭有個女神像的車子裡坐的是誰?”
聽眾們一起搖頭。
“那是葉家的媳婦!”幹部傲嬌的道,好像他和葉家是親戚一樣。
人們啊啊的驚嘆起來,做珠寶生意的葉家即使是小鎮上的人們也是知道的。
幹部滿意的看著人們驚嘆的表情,更加神秘的道:“還有一輛車,坐的是薛家的人!”
人們更加驚嘆起來,相比後來起家的葉家,薛家更加為人熟知,這個小鎮上還有一些老人的首飾是在當年薛家的寶世樓買的。
可是葉家和薛家的人和小廟有什麼關係?人們更加疑惑起來,不過幹部的回答解開了他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