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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是非判斷力的人,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錯的。
所以他痛苦,誰都無法想像的痛苦。
有誰知道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失眠,他常常會在噩夢中驚醒,看到烈火和一具燒成焦炭的屍體。
常年的失眠困擾著他,而這是無法治療的。
幸好他是個醫生,還是個醫術很高明的醫生。
就連海蓮娜都不知道,王哲有毒癮。
由於失眠,王哲有經常性的頭疼伴隨神經痙攣,所以他有肌肉注射杜冷丁的習慣。
長期注射下他已經對杜冷丁產生了依賴性,這種國家明令嚴格管制的麻醉類藥物雖然比嗎啡弱,但長期使用也屬於毒品行列。
王哲並不是不知道注射杜冷丁的危害,但是他還是一直這麼做。
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就拋棄了自己。
有一種人,完全是為了別人而活著的。
王哲就是這種人。
一座酒店,兩個男人,完全不同的人生,偏偏有著交集。
霍智奇第二天去看了埃及著名的帝王谷,由於距離開羅比較遠足足有700公里,所以一大早就出發,到了下午才到。
帝王谷是古埃及新王國時期安葬法老的地點,這個時期的法老不再建造金字塔,而是在石壁上開鑿墓室安葬他們的木乃伊,這裡有著60多座帝王豪華的墓葬群,還有著許多巨大的柱廊和神廟。
這個世界上最多帝王聚集的墓葬群中已知一共下葬了64位法老,其中最有名的當然是拉美西斯三世和圖坦卡蒙一世。
拉美西斯三世的著名是由於世界上最多人看過的一本書《聖經》。
看過聖經的人都應該知道舊約全書里那位偉大的先知,出埃及記的主角摩西。
出埃及記里說摩西率領以色列人逃出了埃及,逃脫了埃及法老王的奴役,其中所說的法老王普遍認為是拉美西斯二世。
而帝王谷里的拉美西斯三世就是這位埃及歷史最著名的法老的兒子和繼承者,不過據說這位法老慘遭割喉而死,但這並不妨礙人們對他陵墓的興趣。
另一位最著名的法老王圖坦卡蒙,他在埃及歷史上默默無聞,因為這位法老王9歲登基,19歲就英年早逝了,他的死亡有說是死於家族遺傳病,也有說是暗殺,但比較讓人信服的是死於一場二輪車賽的車禍,換句話說,這位法老王居然是一位賽車愛好者,大概和現在的飆車族差不多。
他的著名是由於那可怕的圖坦卡蒙詛咒,在進入現在開放的墓室時,遊客們可以看到那讓人毛骨悚然的詛咒‘誰打擾了法老王的安寧,死神的羽翼將覆蓋在他頭上’‘我是法老王的守衛者,我用沙漠之火驅趕那些盜墓賊’等等。
霍智奇當然也看到了這些詛咒,這些詛咒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涼颼颼的,不過更可怕的是這些詛咒真的應驗了!
在這座從沒被人盜過的法老陵墓被考古學家們發掘後,三年零二個月的時間裡22位參加挖掘的學者或工作人員死於非命,而且死因各種意外和離奇……
圖坦卡蒙的陵墓中發掘出了2000多件價值連城的文物和珍寶,其中包括那著名的黃金面具,現在這些珍寶都已經離開了年輕的法老,只有他自己的木乃伊還在這石英棺里供後人瞻仰研究。
傳說,在一片美麗的土地上發生了一場大火。
大火蔓延了很長時間,這片美麗的土地上的鮮花綠草和鬱鬱蔥蔥的樹木都被燒光了成為了一片焦土。
失去美麗家園的人們痛哭流涕,但他們沒有放棄自己的家園,在大火熄滅後他們回到這塊土地上,卻發現在焦黑的土地上出現了一種美麗的寶石。
它清澈純淨,有著湛藍如天空大海的顏色,它,就是坦桑石,又名丹泉石。
作為專攻翡翠雕刻的技師,霍智奇對坦桑石的了解並不多,但當他見到這次開羅國際寶石交易會上的坦桑石之後卻立刻被這種20世紀世紀寶石迷住了,難怪美國前總統柯林頓一家曾三次參觀坦尚尼亞阿魯沙礦區,這麼純淨美麗的顏色,足夠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霍智奇外表敦厚木訥,但往往是這樣的人反而有一個敏感而善於發現美觀察美的靈魂,不得不說傅怡辰請他來開羅國際寶石交易會選購坦桑藍寶石的決定是極為正確的,因為他觀察寶石的時候不僅僅是從寶石的淨度,體積,顏色去看,更用上了他堪稱藝術家的眼光和直覺。
霍智奇是見過傅怡辰的所有設計圖的,除了葉星玉和葉星揚兄妹之外,他是見過傅怡辰整個五件套首飾設計圖的唯一一人,而且和葉星玉這樣的初學者不同,玉雕工藝設計和珠寶首飾設計有極大的共通之處,以霍智奇的造詣當然能選到符合傅怡辰要求的坦桑藍寶石,前提是確實有這樣的美麗寶石出現。
開羅寶石交易會第一天,霍智奇大手筆購進了一批坦桑藍寶石,可以說是僅次於北美珠寶商的大手筆,成交金額達到了五百萬美元,這樣的手筆在鑽石交易上或許稱不上多大,但放在坦桑藍寶石上就可以說是恐怖了。
要知道,這可是以一家中國公司名義進行的收購,北美地區的珠寶商總購進量雖然超過了霍智奇,但單獨一家的購進量沒有一個比得上霍智奇的手筆!
第一天霍智奇入場的時候十分低調,但第二天他進入交易會場的時候卻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
“霍先生,我是某某公司的……”
“霍先生,我是某某公司的某某……”
穿著一身阿瑪尼西裝顯得氣宇軒昂的霍智奇剛剛走進會場,就被一群坦尚尼亞的珠寶商圍住,那種熱情讓霍智奇愕然之餘也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容易在會場安保的保護下坐到座位上,趕緊打了個國際長途給怡辰。
“怡辰,我剛剛進會場的時候被那些坦尚尼亞的珠寶商給圍住了,怎麼會這樣?”霍智奇心有餘悸的道,他在自己的專業領域遊刃有餘,但現在面臨的情況真不是他的強項。
怡辰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呵呵,昨天你的交易單傳過來我就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了,智奇,你現在可是這些珠寶商眼裡的香餑餑,大大的金主哦。”
“怎麼會這樣呢,我感覺他們簡直像餓狼一樣!”霍智奇苦笑道。
“很正常,坦尚尼亞的切割和打磨都把持在英國和印巴兩國的手裡,這些寶石商又沒有資格加入ICA,他們的銷售渠道都被ICA把持了,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坦桑石只能在當地低價銷售?就算是參加了開羅國際寶石交易會那些ICA的成員公司也不會給他們高價的,昨天咱們一個公司的交易額就幾乎趕上了北美地區的六成,他們當然希望和咱們合作了。”
“我還擔心昨天我花的太多了,不如這樣,我個人也出資一部分吧。”霍智奇道,他昨天買下了那麼多坦桑藍寶石,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出於藝術家的衝動,某種程度上藝術家就像西方傳說中的龍一樣,見到美麗的東西就想下手。
霍智奇性格其實是很柔和的,但在這一點上卻有些偏執,或許真正的藝術大師都有這樣的偏執,比如梵谷,比如羅丹,比如畢卡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