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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俺不變的,只有俺的猥瑣了,眺望遠方,讓我有力量趕緊把最後一波的**給圓滿了吧,腦袋鈍的人各種憂鬱遲緩哪。
☆、境九十
人隨聲到,一個婦人一身淺藍布袍,手持鶴形長杖,雖一頭銀髮,但臉色紅潤光滑,絲毫不顯老態,與楊彩英站一起,儼然如同姐妹。
丹鼎宗第一人,天元大陸當之無愧的丹宗大師,現如今丹鼎宗宗主的師傅,楊彩英之母惠武蘭。
議事大廳里集中的均是墨家的核心人物,不是一把年紀就是位高權重,包括一代國師雲蘭若在內,惠武蘭一出現,所有的人都顯得拘謹了起來,頭微微低下,一副乖巧後輩的模樣。
晉升元皇的丹道宗師,就算是蘭澤圖親臨,也需謙遜有禮,何況是他們。
“娘!”此刻的楊彩英,一反常日裡那彪悍跋扈楊家主母的氣勢。一聲叫喚,包含的卻是濃濃的思念和親昵。
而墨仲御,則是稍慢半步隨在身後。就在惠武蘭臉帶笑意將楊彩英擁住之時,墨仲御才微躬身子,恭恭敬敬拱手叫了一聲:“娘。”而墨雙黎三兄弟,亦是緊隨父親其後,正欲跪下卻發現一股柔力托住了自己的身子,知道是惠武蘭不願孫兒們下跪,才學著父親躬身行禮,喊了一句:“外婆。”
在場眾人,包括雲蘭若在內,都不約而同一臉敬意地道了一句:“見過老宗主。”
惠武蘭擺擺手,對其他眾人視若無睹。
此刻的惠武蘭顯得老懷寬慰,拍拍女兒的肩膀,眼睛在自己三個孫兒的身上轉了一圈,落在墨雙黎的身上,眉頭微蹙,道:“二十年前我閉關潛修之時,雙黎便衝破了地元境,怎的二十年過去了,雙黎的修為竟未有寸進?”墨雙黎自小便天賦過人,兄弟三人之中,若說誰占盡了父母長輩的疼愛,便是他了。
此話一提,眾人的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楊彩英苦笑一聲,輕挽著惠武蘭的手臂,“娘,你有所不知,你閉關不久後,雙黎便失蹤了,不久前才返回家族。”
“什麼?”惠武蘭眼睛一瞪,全場俱寂,“這樣大的事情你怎的不告訴我?是誰?是誰擄走我的孫兒?”
想到失蹤的墨言,在娘親的身邊,平日裡強如男兒的楊彩英仿若有了訴苦的依靠,難掩心中的傷痛,“雙黎的失蹤至今依舊是個謎,但雙黎卻是生生被人斷了一身經脈,武功全失,形同廢人。這混小子竟然自暴自棄,覺得沒臉再回墨家,便找了一處窮鄉僻壤隱匿了起來,過著普通人的日子。”
楊彩英頓了頓,回憶起當日墨雙黎攜妻帶兒歸來時自己那滿腔的欣喜和高興,繼續道:“這混小子唯一做對的事情就是討了一個好媳婦,還給我生了一個孫兒。雙黎不久前因緣際會服了復元丹,恢復了地元境界,這才攜帶妻兒回到墨家。若不是恢復了功力,這狠心的小子定是讓我連自個孫兒都認不得。”
一番話讓惠武蘭一把反抓住了自己女兒的手,一臉驚喜:“你是說娘親有了寶貝曾孫兒了?在哪,快快讓我瞧瞧。”
惠武蘭自顧環視一周,眼睛落在了最為年輕的墨鴻和齊願身上。
墨仲御苦笑一聲,“娘,墨言不在此處。今天墨家一聚正是為了他的事情。他,”在自己這個強勢的丈母娘前面,墨仲御顯得有些難以啟齒,“言兒他,他也失蹤了。”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墨仲御連退幾步。楊彩英臉色一變,連忙將後退中的墨仲御扶住。
幾乎不見惠武蘭動作,就將元宗高手的墨仲御一掌拍出老遠。
惠武蘭的聲音隨著彪悍傳來:“混帳東西,二十年前丟了兒子,二十年後丟了孫兒,指不定哪天你把我女兒也給丟了。老娘把女兒交給你,還給你生了這三個乖孫兒,你身為一家之主,連保護一家周全都做不到,老娘當初的眼睛真是藏褲兜里了。”惠武蘭怒氣沖沖,朝四周一看,“你這墨家的人都是吃屎大的麼?連嫡系的傳人都保護不了,任得別人搓圓捏扁。什麼京城第一世家,我呸!”
這麼一罵,在場墨家上下竟然連一點不忿之色都不敢露出,耷拉著腦袋一臉聆聽教誨的模樣。
這番說話之間,後山上的三大長老急匆匆來到。進門之時猛地一愣,回過神來趕緊行禮。三人方才出關,一聽到墨鴻歸家便聯想到墨言,不敢怠慢立馬就趕來。
看著惠武蘭怒氣騰騰,再聽聞墨言一行失蹤的內情,三大長老面面相覷,一臉不敢置信。
當日在後山,他們是清楚墨言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元皇之階,就算是新晉元皇,功力未臻至圓滿,也不是一隻深海魚怪可以收拾得了啊。
聽楊彩英娓娓談來,惠武蘭的神色稍緩,但聲音中的怒氣不減:“言兒自然不願在蘇蘇的面前讓別的混蛋瞧不起,能夠迎難而上方是男兒本色。可言兒年輕氣盛也便罷了,怎的你們身為長輩的也糊塗了。換做是我,就算是整個丹鼎宗的人都護送去了也無妨,誰敢笑話,一刀砍了。跟孩子的性命比起來,名聲算得了什麼?那可是我惠武蘭的金龜曾孫兒哪。”
墨言和蘇蘇,讓惠武蘭仿若看到了自己和夫君的影子。她天資縱橫,可夫君卻修為平庸。夫君早年便離世,留下她與女兒相依為命,縱是位及天下巔峰,女兒一家才是她的心頭肉。
惠武蘭這一提到墨言,著實心疼得慌。到她這個年紀這個修為,最盼望看到的就是一代又一代兒孫有為。二十年閉關苦修一出來,連自家宗門都沒呆上片刻就趕來就與女兒團圓,為的就是看到一家大小平安無恙。
眾人聽著惠武蘭的話那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傾全宗之力護送墨言去天星參賽!這樣的想法,全天下怕也只有眼前這個護短成性,不,應該是護短成魔的惠武蘭才說得出口。
想歸想,沒有人敢出言辯駁。
惠武蘭輕嘆了一聲:“前些日子十荒境的劇變你們也該感受到了。那隻老烏龜怕是不再自甘寂寞了。連王解那樣的高手在十荒境都進退維艱,言兒他,他。”惠武蘭欲言又止,想到自己未曾見上一面的曾孫兒孫媳有可能葬身魚腹,簡直憋著一肚子氣無處撒。
惠武蘭看向雲蘭若,眼睛一冷:“你家師尊,以後別指望叫我丹鼎宗幫著煉丹了。老混蛋,偏偏要讓他們一行人往十荒境去。想讓他的徒兒送死犯不著拉上我惠武蘭的金貴曾孫兒。老不死的,回頭我再找他算帳。”
平白挨了一頓罵的雲蘭若無語凝噎。
一旁的三大長老卻在聽到老烏龜三個字時身子猛地一震。互看一眼,三人心中都湧起了一個念頭。深海魚怪定然對墨言構不成威脅,但如果是玄武,那就另外一說了。三人此刻的表情都有點難看,元皇境界向來不踏足十荒境,連蘭澤圖都敬而遠之。墨言這一去,定然是他的氣息驚動了海皇玄武。
那可是數千年的老妖怪哪,大陸公認的第一元皇。三大長老的心滴著血,好不容易盼來了完全屬於墨家的元皇武者,當真有可能夭折了。
至於墨言修為的事情,三人此刻卻半句不敢提起。墨言如今生死不知,若然提及,且不論別人信或不信,單單隱瞞這件事情,就足以叫皇家心生隙fèng。這些年來軒韜烈執掌大權之後,明面上雖然對墨家倚仗有加,但暗地裡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扶植起來的齊家蘇家就是皇室已然忌憚墨家的最好證明。如今惠武蘭晉升元皇,如果再提及墨言是元皇一事,那就是明晃晃的囂張和威脅。
三人思索間,便聽到惠武蘭道:“你們兩人的境界已然有所鬆動,我助你們將境界鞏固下來後便隨同你們一起前往十荒境。”
“不行!”夫妻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墨仲御一臉凝重道:“娘,您也知道當日的十荒境劇變,也知道海皇玄武已然強勢出手,您進階元皇,一到十荒境,必然會引得玄武出手。大陸向來與十荒境有所約定,您絕對不能冒這個險。”
聽著墨仲御的話,看著夫妻二人一臉焦急,惠武蘭臉色一緩,難得溫言道:“正是因為玄武出關,我才不得不陪你們去一趟。深海魚怪在玄武休眠時照看十荒元獸,若言兒他們是被它吞噬,這個仇我們豈能不報。但萬一玄武要為其出頭,也唯有我,才能勉強與之交戰,拖延一時半會,好讓你們安全離去。放心,我自會謹慎行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手。”
“娘,外婆!”楊彩英幾人同時出聲,臉上卻是濃濃的孺慕之情。惠武蘭這番話,說得輕巧,可真正碰到玄武出手,她要斷後,便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二十年潛修出關,為了兒孫一事,別說修為,連生命都暫且不顧,怎的不叫後輩動容。
看著幾人還要再勸,惠武蘭揮揮手:“就這麼定了,難不成你們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但願我的寶貝曾孫兒和孫媳婦能吉人天相,好好活著!”此刻的惠武蘭自然不知道,她所惦記疼愛的兩人確實好好活著,而且還將給她一個莫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