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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字閃電般的反應,令眾人,都看向了冷不丁出了這句聲的姚爺。
常雲曦都能聽到這株好糙十足埋怨憋屈的口氣,刷了下眼睫毛:她得罪他了嗎?
接著,她說:“我有個朋友得了急性闌尾炎,有幸得到這位陳少校的大力幫助。”
指的是躲在後頭的陳石頭。
陳石頭沒想到她眼睛居然這麼尖,竟然把他活生生挖出來了,這下好了,她這話一說,他八成又得被領導給怨上。
姚爺的心情確實不大好。這女人竟然再次直接忽視掉他。
常雲曦卻覺得直接忽視掉他很正常,因為他都先說了不認識,既然他都掛名了勿擾的牌子,她又不是發騷的女人,當然不會去騷亂他。
一時間,樓梯口充斥的氣氛十分詭異,電流聲滋滋滋的響。
蔓蔓和老公往前走了幾步後,忽然發現小學同學沒有跟來,只好往回走,擠進他們一幫人擁堵的地方。
君爺看見妹妹都進來湊熱鬧了,有點驚奇:“你回來做什麼?”
“我來找我同學。只准你有同學,不准我有同學嗎?”蔓蔓理直氣壯地駁回他的嘴。
聽到她說常雲曦是她闊別已久的小學同學,一個個,除了牽線的陳石頭,都是意外的表情。
常雲曦不無意外地接到君爺深意地一個瞅視,那絲冰冷的含有戒備的打量,似乎是先要把她骨頭吃透了,才准放行。
這樣的眼神,頓然是讓常雲曦心裡一抖。
此時,受邀的賓客已是來得差不多了,蔓蔓又在門口遇到趙文生一家。
蔣梅說:“路上遇到塞車,不然能早點來,說不定能幫上你點什麼忙。現在你還需要幫些什麼忙嗎?”
老公的二姐就是個熱心腸子。
蔓蔓連忙搖頭答著不需要。
趙文生把東子抱起來,因為裡面的人越來越多了,怕孩子亂跑影響秩序。
偌大的場子裡面,擺了五十台坐席,並沒有規定說來客坐在哪裡,都是隨意就坐。但都一般是一家親戚坐一桌,或是彼此看見是熟人挨在一塊兒。總之,整個會堂十分熱鬧。孩子跑來跑去熙熙攘攘。這種氣氛,竟然一點都不遜色於陸家在山東老家辦的家宴。
蔓蔓最終與老公親戚以及自己家親戚坐了一桌,中間不忘騰出了給常雲曦的一張位子。因為看起來常雲曦並沒有在這裡找到邀請自己來的朋友的樣子。至於自己的媽陸夫人,是與姚夫人,和趙夫人云姐等一幫人坐一桌子去了。
常雲曦其實想走,但是,看這情況一時半會溜不掉,被迫坐下來。她剛坐下來,就聽一個聲音說:“常小姐是一個人來的嗎?”
問她這話是高大帥,不過她看出來指使高大帥的是另有其人。
姚爺坐在高大帥身邊,低眉,閒逸,偶爾抬下的目光,是像錐子往她臉上釘。
蔓蔓可不高興高大帥為難自己的同學,搶著說:“我邀請她過來的。”
“哦,對,你們是小學同學。不知道常小姐算是哪裡人?”高大帥不用爺吩咐,對常雲曦的身份來歷也挺好奇的。
因為他們壓根不信,常雲曦會是蔓蔓邀請來的,蔓蔓若是邀請自己朋友來湊這個熱鬧,早把初夏先拉上了的。
常雲曦知道自己始終避不過了,倒是不隱瞞,說:“我不是北京人,是南方人。我父母后來到京城工作,把我帶了過來,所以現在久居在了北京。”
“原來是早期的北漂一族後代。”高大帥有感而嘆,“常小姐在哪裡工作?”
感情這是盤問人家家底,又不是相親,蔓蔓瞪眼高大帥:“你問這麼仔細做什麼?”
“交個朋友嘛。”高大帥說著還擺了個亮麗的POSE,“反正我單身,她也單身。”剛說完這話,他感到了脊梁骨上一道寒風,不知道是誰的怨氣噴到了他這裡,令他一寒戰。
“哈哈。”為了出席表演,在頭髮上抹了髮油,更加光鮮照人的季雲走過來,大笑兩聲拍打高大帥的肩膀,道,“想追常幹事,你就打消這個主意吧。你沒有看見她尾指上戴的那枚戒指嗎?”
獨身主義?
高大帥一愣,想來是生平第一次遇到一個崇尚獨身主義的女人。
姚爺眯銳的視線掃到她小指上那個毫不出色的小銀戒,他本以為只是裝飾用的。
蔓蔓接到老公疑問的眼神,搖搖頭,表示自己對常雲曦的這方面毫不知情。
桌上的眾人,再看向常雲曦時,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貌不起眼的女人,竟是周身團繞了層霧似的,讓人感到了一股神秘。
這時,應該是有什麼大人物進場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蔓蔓他們也不例外。
掌聲如雷。
“林老,林老夫人。”
在幾個一馬當先,衝上去攙扶到場老人家的身影中,蔓蔓望見了趙夫人的身影,便是可以問趙文生來人是什麼人了。陸老頭雖然說是給一對老人辦結婚紀念日,但具體這對老夫妻是什麼來歷,她作為小輩自然不知曉。
趙文生通過蔣梅告訴蔓蔓:這對老夫妻趙夫人之所以認識,因為是趙夫人所在單位的老領導了。因此這兩位老人是部隊裡有名的科研領軍者,是中科院院士。地位在軍中、中央領導層中,都是很不一般。具體到兩老若是有哪個身體有點不舒服的,中央都要派領導親自去探望。
陸老頭儼然是費盡心機把這兩位軍中元老請出來。
蔓蔓正猜著自家爺爺是又和她在玩什麼遊戲。
老一輩的都到席了,最德高望重的,都是坐在首位的一張圓桌子。孫家、姚家、陸家,都名列其中。
蔓蔓知道今天來的貴客遠遠不止這些,但具體是些什麼人,一時想全部了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對這些大人物接觸不多,向來也覺得無關於自己,於是只和常雲曦說話。說起來,她和常雲曦到了現在,在性子等各方面仍是比較相似的,談起來沒有隔閡。
直到,主席台那邊,突然說要辦什麼活動。
具體規則,是某個主持人,拿了支話筒說:大家都是來祝賀林老和他夫人的鑽石婚紀念日,但是,林老和林老夫人的脾氣大家都知道,不收禮的。既然不收禮,但是不意味不收大家的心意。而表達我們對兩老恭祝心意的方式多種多樣,經我們這些組織者協商,通過了兩老的同意,因而來舉辦這個茶會的同時,為給兩老的結婚紀念日熱鬧熱鬧,同時弘揚我們中國的古老文化,讓在場參加茶會的嘉賓們中,沒有當爸爸媽媽的年輕一輩,十八歲以下的孩子未成年的就不包括了,其他的年輕人,都出來給兩老表演點節目。
主席團突然說是要讓年輕一輩的出來表演節目。
沒有當爸爸媽媽的年輕人都要出來露一手。
十八歲以上的單身漢們,剛結婚還沒有孩子的,都紛紛臉上布滿了黑線:這分明是,老頭子老太太們閒著沒事,專門想出來整孩子孫子的想法。
蔓蔓這一桌的,被規則給圈住了的人,一個個都望向蔓蔓:
你明知道,事前都不通知。
蔓蔓大呼冤枉:自己壓根沒有被老頭子通知過這個事。
而且,最恐怖的是,陸老頭竟然可以超越她,直接控制了她飯館的人,與她飯館的人背著她搞了這一手。
她爺爺果然是個超級怪物。
負責聯絡的主持人來到他們這一桌點人時,蔓蔓指向自己的肚子。
“孩子沒有出來的,不算。”
蔓蔓當場切齒:儼然陸老頭早預備好把她給圈住在陷阱裡面了。
在場的賓客中,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蔓蔓他們這一桌對比賽表現的不情不願的,許多人,反倒都露出了雀雀欲試的神態。先不說,首先在老一輩面前露一手,只要露的好,為拋頭露面,名氣大增。更別說主席團公布的冠軍獎品,十分豐厚,令人垂涎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主持人很會調動場中氣氛,先露個料:“先說我們女性選手團中,如果獲得優勝的選手能得到的獎品,將是從林老夫人手裡得到林老夫人親手書寫的一副對聯。”
據聞,林老夫人的父親是中國糙書學派中十分盛名的一名學者,其字現今所存在世上的數量遠遠不夠十幅,價值不言而喻。而繼承了父親一手好字的林老夫人,加上年歲已大,如今一副字畫的價格,一樣是沒法用金錢衡量的。
蔓蔓由此得承認:她爺爺夠陰險,居然這種殺手鐧都拿得出來,引誘到她都想全力一拼。
具體是什麼樣的比賽呢?
只見一排工作人員,先抬了一排白色屏風,擱置到了寬闊的場地上。接著,在屏風後面,是擺上了一排桌子,應該是為選手們的操作台,然後,又有一排服務生,將一套套茶具和茶葉,先端給所有在場評委們過目,確定沒有摻假。
到今,大家都看明白了,這是比賽——鬥茶。
規則相當簡單,今天到場嘉賓中,符合參賽資格參加比賽的女性選手,共三十六名,每兩個人一組為單位進入比賽,即一共分為十八組進行團體比拼。
選手們都到了屏風後,再進行抽號,拿到比賽選手號數,到達與號數對齊的操作台進行操作。觀眾評委們被屏風擋著,只知道號數,並不知道選手號數對應的是哪個人。選手們在屏風後進行鬥茶,觀眾們只能聞到茶香,看到水氣茶氣在屏風上圖畫的影子,最終,各位選手衝出來的茶,由服務生端到各觀眾席台,由各位觀眾評委進行不記名投票,每人一票。
比賽規則一公布出來,選手們立馬進行自由組合。
蔓蔓二話不說,拉了自己的小學同學。
“蔓蔓。”蔣衍先給自己媳婦打點防禦針,“比賽重在參與。”
固然,他知道,林老夫人那副對聯,對於喜好書畫的媳婦來說,吸引力實在太大了。如果不能得到,蔓蔓的失落感肯定很大。但是,今天能受邀來到這裡的人,大都是家裡長輩為高級知識分子,本人也都是自小受過長輩的精心培育。論鬥茶等文化手藝,必然不差。
豈知蔓蔓小媳婦的底氣還挺足的,朝老公信誓旦旦地說:“若只有我一人,我不一定能贏,但有雲曦在,沒問題。”
這話把常雲曦捧為茶王的成分都有。
常雲曦聽到眾人把目光she來,連忙解釋:“蔓蔓這麼說,只是因為我家以前是開茶鋪的。”
茶鋪老闆的女兒?
這話,剛好被隔了一張桌的孫枚和溫媛聽見了。溫媛今年虛歲剛滿十八,勉強獲得比賽資格,便是與孫枚湊成了組合。